妻妾成群
——男权社会下女性的悲哀与无奈
读过《妻妾成群》的人都知道，《妻妾成群》讲述了任何一个一夫多妻制的家庭都可能发生的故事。在封建中国，陈家老爷娶了四个姨太太，而这四个女人今后的一生，在她们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们将在对这个男人的争夺中度过，像一棵濒临枯萎的藤蔓在稀薄的空气中相互绞杀而争得那一点点空气。女人的命运，就被禁锢在了那个顽固冷酷的男权
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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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这些女人为了争得男人的宠爱，曲意奉承，尔虞我诈，最终人性扭曲。
一、女人之间的战争
在《妻妾成群》中，苏童基本上把男主人公搁置在了一旁，他从来不介入女人之间的纷争，我们看到的是真正的一种女人之间的不见刀枪的战争。四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生存，各自展现出人性中卑劣的一面，她们残忍，阴毒，冷酷，完全失去了女性的温婉善良。但小说并没有仅停留在这，而是深入到主人公的内心世界，看到女人灵魂深处对自己必须依附男人才能得以生存的恐惧和悲哀。
小说是以四太太程颂莲的视角展开的，她本是一个新式教育下的女学生，因为家道中落又不愿过一般下层女子的生活，误入富商陈佐千的妻妾之中。当那顶轿子“悄悄从月亮门里挤进来”的时候，较量就已然开始。丫环雁儿以为来客是陈家哪个穷亲戚，朝井边其他女佣使眼色，引来一阵偷笑。或许就在此时，这个曾经单纯天真的少女就意识到，要在连佣人都如此势利的家族中生存，就得争斗。于是，她接下了这个来自家中丫环的挑战，以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心机给雁儿一个下马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说以颂莲为叙述视角，在平常生活中展现的女人之间的惊心动魄的较量。首先，在颂莲和前三房太太的第一次会面，大太太毓如闭目念佛始终没看颂莲一眼，端足了正房的架子，而颂莲看到她肥胖的身躯，感到自己年轻的优势，并没有把大太太放在眼里。在二太太卓云那里，卓云刻意的热情招待，让颂莲感到了这个风韵犹存的二太太在陈老爷心里还是占有一定的地位，故笑脸相迎。而三太太梅珊仗着自身美貌和老爷的宠爱拒绝了和颂莲的见面，这两个同样年轻美丽的女人都感到了来自对方的威胁。
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几个女人的战争更是愈演愈烈。在与大太太的斗争中，颂莲感到了自己的身为小妾的悲哀。与二太太卓云的战争，是最为刀光剑影的，卓云利用对颂莲心存怨恨的雁儿诅咒颂莲，而颂莲也将计就计的害死了雁儿，给卓云一个下马威。颂莲替卓云剪头发故意弄伤卓云的耳朵，而卓云大声惨叫以博取舆论的同情。在这场较量中，我们看到了卓云的蛇蝎心肠和颂莲的心机。卓云与梅珊的较量是你死我活的，当最终卓云把梅姗捉奸在床时，也就意味着逼死了梅姗。颂莲也因目睹了这一幕于那晚发了疯……但较量并没有结束，随着第二年春天，陈家五太太文竹的到来，也许新一轮的战争又将开始。
这场女人之间战争，归根结底是由于女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向男性争宠，来求得自身的生存。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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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看卓云是一个极大的胜利者，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又击败了两个竞争对手，但在陈佐千那里她只是暂时做稳了奴隶，因为陈家纳妾的故事并没有完。她只不过是瓦罐里一时斗胜了的蛐蛐儿，艰难的争斗恐怕还在后头。女人的这种战争，无疑是男权制度下女性无法独立的一种无奈之举，其结局定是个悲剧。
二，飞蛾扑火似的反抗
陈家的女人也是有为命运而抗争的，但这种抗争在男权社会下不过是飞蛾扑火，终究是自取灭亡。陈家上辈女眷被投入古井，也许就是失败者的下场。在陈佐千的四个太太中最具反抗精神的是三太太梅珊。她是一个戏子出身的漂亮女人，颇具叛逆和追求自由的勇气，敢爱敢恨，敢作敢为，她不甘心就这样在陈家被陈佐千挑选着，在日日的等待煎熬中打发时光，她要反抗。于是她敢于在颂莲与陈佐千的新婚之夜把陈佐千从床上“请”走；她敢于在陈佐千命令她唱京戏的时候来一句“老娘不愿意”；她敢于要挟陈佐千“超过五天不上我那里，我就找个伴。”……她更敢于在失望之余撇下这个“干瘪老头”，与一医生偷偷相爱了。她敢于蔑视封建礼教，大胆否定三从四德，在丈夫陈佐千之外的男人身上实现自己的正常人性的满足。“我没法过守活寡日子”，这是女人对在贞操观念的沉重枷锁下窒息自己个性生命的反抗，是女性对男权文化的颠覆。难怪陈佐千说“她不顺心起来敢骂我家祖宗八代。”颂莲在心里也说“梅珊你活得也太自在太张狂了。”“她爱起人来恨起人来都疯狂的可怕。”在陈家花园里有一口废井，又叫“死人井”，陈家“偷男人的都死在这井里，陈家好几代了都是这样。”梅珊称井里面死去的妇人为“屈死鬼”。生活在陈家的梅珊深知陈家男人的残忍凶狠的，然而梅珊偏偏做了一个“偷男人”的人。梅珊尽一切努力对陈佐千进行了报复与反抗，但是她的反抗并没有带来她境遇的好转，反而使她遭到了更严厉的处罚—— 她被陈佐千所代表的男权势力丢到了井里，从而被迫结束了她那美丽而不屈的生命，再一次演绎了上一代女眷们的悲剧故事。
颂莲是陈家姨太太中唯一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女性，她本应该选择自主婚姻，相反却跨进了旧式婚姻的门槛，而且嫁给一个父亲一般年龄的半百男人为妾。
颂莲虽然选择的是旧式的婚姻，但她作为读书人的个性意识和反叛意识并没有泯灭。例如，当陈佐千第一次蛮横地烧掉了她父亲的遗物时。生了气的颂莲敢于在夜里给他后背和脸色看；当陈佐千失去性功能时，她为了能堂堂正正做一个“人”而坚决拒绝了陈佐千的过分要求……但她的这种抗挣逐渐地招致陈佐千的不满与反感，陈佐千日趋一日地冷落了她。在陈佐千那里得不到安慰的颂莲，转而把希望寄托在飞蒲身上。不幸的是飞蒲的性趋向充满争议。遭受拒绝的颂莲失去了理智，低声下气地对陈摇尾乞怜。颂莲由前面的坚持不愿做“狗”到这里已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这无疑也是宣告了颂莲反抗的彻底失败。可以说颂莲最后的疯是不同于三太太梅珊的另一种死，是一种反抗没有希望，回归又无门径的绝望之死。
这些飞蛾扑火似的反抗并不是一种自觉的反抗，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不被男人所遗弃而做的被动反抗。在男权制的社会下，女人的这种反抗也不过是种无奈之举。
三、结论
无论是女人之间的战争，还是飞蛾扑火似的反抗，都只不过是为争取一点生存空间而已，但这种生存空间是依附于男权的，是以陈佐千为代表的男权制度对女人的一丁点施舍而已。在这种社会下生存的女性永远成不了一个独立的个体，终会沦为“断根草”。
作者：李华颖 2008级汉语言文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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