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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恋痕[浪漫言情] 《血恋痕》作者曲峥    年少的邂逅   韩国·大丘市·伊宅   伊卓已和伊卓羽这两个闯祸精正鬼鬼祟祟窝在后院的草丛里,进行属于他们俩的“绝密计划”,如果说他们那个麻烦不断的老娘是天使与恶魔的综合体,那这两个小家伙绝对是不折不扣的接班人,栽在他们手里的人大约得以火车皮计算。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性基因遗传”?   真是罪过哟!   把红外线望远镜递到伊卓已手中,伊卓羽的小嘴嘟了起来:“老二,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会笑?她都来了一礼拜了,我没见她笑过!”耸耸鼻子,她不屑地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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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血恋痕》作者曲峥    年少的邂逅   韩国·大丘市·伊宅   伊卓已和伊卓羽这两个闯祸精正鬼鬼祟祟窝在后院的草丛里,进行属于他们俩的“绝密 计划 项目进度计划表范例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课程教学计划下载 ”,如果说他们那个麻烦不断的老娘是天使与恶魔的综合体,那这两个小家伙绝对是不折不扣的接班人,栽在他们手里的人大约得以火车皮计算。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性基因遗传”?   真是罪过哟!   把红外线望远镜递到伊卓已手中,伊卓羽的小嘴嘟了起来:“老二,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会笑?她都来了一礼拜了,我没见她笑过!”耸耸鼻子,她不屑地吐舌头:“哼!装酷!”   三四岁的小丫头,多少总是排外的。到大丘拜访好友的龙氏夫妇和他们的双胞胎女儿自然会受到最热情的款待,被宠坏的她有点吃醋了。至于漂亮又爱笑的龙见麒——看在她昨晚讲鬼故事给她听的份上,就勉强与她化敌为友吧!而这个酷酷的龙见麟——居然对她伊大小姐视若无睹,哼!若不整死那家伙,她就不姓“伊”,改姓“二” !   伊卓已毫不客气地抬手在她脑袋上一拍:“猪头,谁准你叫我老二的?找死,是不是?”老二老二,一听这称呼就浑身不对劲!比他早几分钟出世的卓野欺压他也就忍了,居然连卓羽也想爬到他的头上做奴隶主!哼!想造反呀!?推开这个碍事的笨丫头,他利用手里的望远镜仔细观察正前方二十米处的“目标”。   “目标”正蹲在地上,明明是个女孩子,却留着男生似的短发,酷得跟什么似的,一看就极有挑战性。不是吹牛的说,他伊卓已可是这一带最会干架的头儿,迷恋他的小女生比RAIN的粉丝还多,可这个叫龙见麟的小丫头居然对他如此充满魅力的外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和气质视而不见,实在是太有辱他的自尊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她为他神魂颠倒!   对,一定要!   “老二,你再打我,小心我告诉老爸,叫他揍你!” 伊卓羽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敢?!” 伊卓已把眼白全部挤出来吓唬她。   伊卓羽不甘心地咕哝了几句,看了看前方“目标”,突然诡秘兮兮地偷笑:“喂,老二,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赌什么?” 伊卓已不耐烦地随口应道。   “我赌她绝对不会理睬你,你会碰钉子的!”她得意地拍拍手:“如果你赢了,以后老爸再揍你,我就帮你求情;如果我赢了,以后你就得做老三,老二的位子就归我了!”   “想做老二?做你的猪头梦!” 伊卓已冲她扮了个鬼脸。“赌就赌!”当然,傻子才不赌,以卓羽的智商还想在他身上讨到便宜?简直是不自量力!他站起来,理理自己的衣服,爬梳了一下自以为很有型的头发,扔下望远镜大踏步走向龙见麟。简直是开国际玩笑,他怎么可能输给卓羽?今天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征服这个叫龙见麟的小丫头,给自己争一口气!   龙见麟蹲在一堆散乱的石头旁边,那是还未完工的花岗岩雕像。   这到底雕的是什么呢?她歪着头仔细辨认。很讨厌的,身后传来肉麻兮兮的声音:“龙小妹妹,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伊卓已自认为帅气得和她打招呼,希望博取她的好感。呵呵,没有人能够拒绝小帅哥的友好搭讪,这个酷酷的小女生应该也不例外吧。   龙见麟没有答腔,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自动将这个傻忽忽的家伙归为小数点后的N位数字——完全忽略不计,绕过他就准备离开,根本当他是隐形!   她的视而不见重重刺伤了卓已的自尊。他很恶霸地扯住她的袖子:“喂,姓龙的,你是不是真的聋了?没听见我在叫你吗?”   龙见麟不悦地转头,冷冷地瞪着他:“走开!”   不行,不能这样!伊卓已眼珠一转,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笑脸:“你不要生气,我和你闹着玩的。”老妈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和她硬碰硬肯定会吃亏的,搞不好这个龙见麟是男扮女装,同性相斥,否则,怎么会这么不友好?说实话,他心里很不爽,如果不是因为和卓羽打赌在先,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他的厉害。不管怎么说,先要哄得她乖乖跟他走!“到我的房间去玩,好不好?我有最新的RPG游戏,我们一起玩,怎么样?”他耐着性子讨好她。   龙见麟听而不闻地瞪着他扯住她袖子的手,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伊卓已那只恶霸手大概就和马蜂窝相去不远了。   “走开!”她才不要玩什么RPG游戏呢!这个耍帅的家伙,像猴子似的到处窜,烦死了!看他的头发上——啧!还沾着草根呢,脸也花里胡哨的!她才不要和这么邋遢的家伙玩什么游戏呢!   伊卓已无意识地松开手,完全没有料到她的拒绝。   “耶!卓已,你输了!哦!这下我是老二了!” 伊卓羽从草丛里跳出来,兴奋得大吼大叫,手舞足蹈,伊卓已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而龙见麟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   几乎是恼羞成怒地,伊卓已登时脸色铁青。要是卓羽把这丑事说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搁?太失面子了!他几步追上龙见麟,狠狠推了她一把:“姓龙的,我让你拽!”   不料,完全没有防备的龙见麟被伊卓已的蛮力一推,脚步一个不稳,摔到旁边堆满花岗岩石块的深坑里,松动的泥土使旁边的石块也掉进坑里,纷纷砸在她的身上,她闷闷地叫了一声,趴在坑底一动不动。   这一下,卓已和卓羽被吓傻了。两人杵在原地,如同两座石像。   “二哥,你闯祸了!”半晌,伊卓羽才颤颤地拉住伊卓已的衣角:“她动也不动的,是不是死了?”   伊卓已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恐惧,刻意清清嗓子:“不要被她骗了,哪那么容易受伤?她是想吓唬我们!”他拉着伊卓羽往前院跑:“不用管她!她呆会儿看见我们不上当,就会自己爬上来的!”   “不用告诉老妈和老爸吗?” 伊卓羽担忧地频频回头。   “你找死吗?” 伊卓已拍了一下她的头:“猪脑子!如果你想挨揍,你就告诉他们吧!我可不愿意一个月不能坐凳子!”   伊卓羽咽了咽口水,心里害怕得要死。时常看见两个哥哥挨揍,她实在不希望老爸那恐怖的巴掌落在自己可怜的小屁股上。   **********************************   伊卓已回到自己的房间,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都转移到RPG游戏上,可一向对他颇具吸引力的游戏也没法让他平静下来。   远处传来闷闷的雷声,毫无预警地,竟然下起了大雨。交织如水晶网的雨帘让卓已更是坐立不安。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他一再地安慰自己。   伸出手,接住溅在窗棂上的雨点,冰冷的触觉让他打了一个冷颤,不由自主地瑟缩起来。   或许,他真的闯祸了……   **********************************   伊卓已猜对了。   他的确闯了一个大祸。   根本没有人发现龙见麟出了意外,直到晚饭时,龙氏夫妇发现小女儿不见了,四处寻找,才找到几乎没命的龙见麟。   她的头摔破了,左脸颊被花岗岩撞得血肉模糊,右腿的踝关节也被压伤,更严重的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她的伤口受到感染,并发肺炎,高烧不退,急坏了所有人。   得知真相的伊卓已被吓呆了。   他,他只是和她开个玩笑……   他只是想吓唬一下她……   他只是……   他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由于伤口感染没有及时得到处理,龙见麟的左颊留下了一块丑陋的疤痕,被压伤的踝关节也因为伤及足神经,使她再也不能像常人一样行走。   龙见麟苏醒后一言不发,没有向任何人说出真相。大人们也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是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伊卓已内疚不已,可他怎么也无法鼓起勇气承认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趁病房四下无人时,他想偷偷向她道歉。可是,龙见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过被单蒙住头。   直到龙见麟离开韩国,他也一直没有得到她的原谅。   这一年,是他记忆最深刻的一年。   这一年,是他最为沮丧的一年。   这一年,是他最为后悔的一年。   这一年,他十岁,她六岁……   以爱之名的谋划   十九年后   韩国·首尔   不知道把“X”的总部会所迁到梨泰园附近是谁的馊主意?   伊卓已优雅地摇了摇手中的白琉璃酒杯,杯中的半盏红酒映着窗外霓虹,折射出妖媚的光芒。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某些人喜欢这附近热闹的气氛,方便随时疯狂购物,而剩下的某些人——大概是因为反对无效吧。   没错,如今的“X”成员们个个都已娶到了如花美眷,抱得美人归,只除了他和头子。   头子不结婚,是因为太爱某一样东西。而他——   伊卓已掉转头斜睨着厅堂里的众人,不动声色。   正前方四米处,“白狐狸”藤真渐正在喂他老婆吃杏仁巧克力,瞧那恩爱劲儿,嘿,羡煞旁人!左方四十五度两米处,“黑狐狸”安峻弋正在给他刚购物归来的老婆按摩双肩,可惜,美其名曰而已,其实是在暗地里亲热,呵,窃玉偷香!右方三十度七米处,“紫狐狸”南曳正和他老婆一起准备食物,别以为这个幌子可以蒙人,结果还不是趁机打情骂俏耳鬓厮磨,哼,假公济私!旁边的长沙发上, “蓝狐狸”黑木恺正在——天,那两人居然在效仿夫妻画眉之乐!也不看看他老婆是什么德行?若他老婆是个淑女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泼妇,哎,伤风败俗!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那个双胞胎大哥——“灰狐狸”伊卓野,老婆怀孕,这可以理解。为人父母的喜悦,也可以理解。但实在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可以这么一本正经地研究纸尿布的功能?!呜,不寒而栗!   不过,有趣的并不是这些!   伊卓已将酒杯中剩下的红酒一口灌进嘴里。“你们,想说什么!?”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琉璃酒杯,唇边漾开迷人的笑纹。他的声音很轻,不过没关系,他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因为,刚才他顾视四周时,竟发现那些表面上双双对对的家伙们非常留意他的举动。看来,他们已经听到风声了,如果直觉没有错——今天的聚会是冲着他来的。   狐狸们不由地面面相觑,看来,“水晶狐狸”的封号并非挂羊头卖狗肉,没人能在伊卓已的面前玩花招!   “头子下了除名令。”黑木恺很平静讲述着无法变改的事实,话一出口,狐狸们神色各异。“你被除名了。”   哦?伊卓已微微挑高眉峰:“我被除名了?!”心底的石头终于可以稍微放下些了,看来,头子终于考虑清楚,打算出手帮他了。“很好!实在是太好了!”他半开玩笑似的鼓掌。   “你——”一向脾气火暴的南曳刚要开口,就被伊卓野打断了。   “小夕!” 伊卓野开口叫自己的老婆:“你们到偏厅去吧。”虽只是个暗示,但狄夕臻很有默契地把“狐狸太太”们都带去了偏厅。直到闷闷的关门声传来,卓野才抬起头看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胞弟,强烈的窒息感充塞了整个空间。“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解释?” 伊卓已依旧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唇边的笑纹越来越淡:“你们怎么不去问头子?除名令是他下,或许,他觉得我已经没有资格胜任‘水晶狐狸’这个封号了——呵呵,除名也好,反正也无伤大雅。”   “你到底当不当我们是兄弟?” 南曳实在忍不住了,再这么温吞吞地啰嗦下去,他会爆血管的!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一定要这么扭扭捏捏拐弯抹角?“我们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只你,还有头子,你们俩都莫名其妙的!这‘X’明明是我们七个人一手创办的,可他居然要把你给除名!?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有吗?” 伊卓已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依旧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仿佛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除名而已,何必这么看不开?”   “可恶!你这臭小子居然说这种混帐话!”他吊儿郎当的态度着实激怒了南曳,他怒火中烧地冲上前,想一把拎起卓已的衣领,狠很一拳照他的脸揍过去,把他暂时不清醒的脑子给揍清醒些,不料却被伊卓已轻松躲过。   见阵势不妙的众人急忙冲上来拦住南曳。   “看不开!?没错,我就是看不开!你知不知道除名意味着什么?”被众人拉住的南曳失控地大吼:“意味着你与‘X’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有那么一瞬,伊卓已闪了神。心里好像突然出现了一座天平,一边是兄弟,一边是这几个沉甸甸的字,天平一会儿往左倾,一会儿又往右斜,让他的心也随着天平晃来晃去,摇摆不定。   窒息感再次作了主宰。大家都不说话,默默对峙着。   “大家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无条件支持你的!”强忍着情绪的安峻弋终于开口了。   看来,这件事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解决,为什么头子会突然毫无预警地将卓已从“X”除名了?他难道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不,应该不可能,头子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必然有他的道理!谁不知道有“水晶狐狸”之称的伊卓已是“X”的智囊首领?没了卓已,就相当于一个国家没了谋臣,一支铁骑缺了军师,那还不只有被人骑在头上的份儿?头子绝不可能无缘无故下这种莫名其妙的命令!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玄机,又或许,头子与卓已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刻意把大家排拒在这个秘密之外!能从头子嘴里套到一丝半缕消息的人非卓已莫属,可这次,居然是他们俩一起造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峻弋的声音惊醒了沈默的伊卓已,短短的几秒种,他便恢复了刚才那无所谓的模样。“我们已经不是兄弟了。”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绝情的字眼:“我已经被除名了,不是吗?从今天开始,‘X’里再也没有‘水晶狐狸’了!”语毕,他默默走向门口,浑身所散发出的是全然的决绝!   “老二!”一直默不作声的伊卓野爆喝一声:“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大哥,你就给我站住!”   伊卓已的背影一颤,僵直地站在原地。   或许,一切还可以挽回吧!抱着这样的希望,伊卓野淡漠的语气中已没有了试探,余下的是显而易见的焦急。“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决定。和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这真的是你的本意吗?头子下了除名令后就开始玩失踪,我们找不到他。而你,又不肯告诉我们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你觉得那是你自己的事,好,我们可以不管,不过我们不想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似的一无所知!”他越说情绪越激动。是啊,他如何自控得住?这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弟弟呀!“七年前你突然失踪,我们足足找了你三年,好,最终你回来了!对这失踪的三年你只字不提,你不愿意说,我们不勉强你,可你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不知道你到底中了什么邪!你到底还是不是伊卓已?!如果是,你就给我回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难题,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如果你不是—— ”   卓野痛苦地闭上眼睛,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狠狠咬牙,下了最后一贴猛药:“那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X’与你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白,汗悄悄地从指缝间冒出。伊卓已不断地深呼吸,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中了卓野的激将法,可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抽痛。   应该回头吗?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吧?如果他真的不再回头,那是否就意味着自己会永远失去这些曾经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曾经的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如今都在脑海里作祟,让他不得安宁!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到底要不要回头?要不要把一切告诉他们?要不要向他们坦诚他的本意?   要与不要,左右徘徊。   这竟是如此困难的抉择!   正当伊卓已左右为难时,偏厅的门冷不防打开了,一个影子冲上去,紧紧抱住他。那张挂满泪水的小脸令他心颠一震!   “二哥,不要走!”伊卓羽哭得凄凄惨惨。她在偏厅的门缝旁偷听了好一阵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事情一定非常严重,否则,好脾气的大哥绝不会发这么大的火,还要和二哥一刀两断。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今天二哥没能留下来,那二哥就永远回不来了。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二哥跨出这道门槛!“你不能走!我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虽然二哥常常捉弄她,嘲笑她,可她知道,二哥的心很软,他笑脸下藏着对家人和朋友最深沉的爱。笑,只是他的保护色。“我知道,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没错,就像他七年前失踪一样!是的,一定是的!   伊卓已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我非走不可。”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为了卓羽,为了兄弟们,他不能不走。轻轻推开抽泣的卓羽,他转过头,看着昔日同甘共苦的兄弟,眼里涌出热热的灼烧感。最后的一眼,一定要将他们的音容笑貌镌刻在心底。   “是不是打算连兄弟也不做了?” 最后一秒,一直沉默的藤真渐终于说话了,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问出了所有的人的心声。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X”可以缺少一个水晶狐狸,但,他们绝对不能失去同甘共苦的挚友!   “对!”完全没有犹豫地,卓已从唇缝中挤出那颇具分量的字眼,随即,他转过身,决绝地开门离去。   对不起,我的兄弟们,这应该是诀别了吧——就算你们在心里责怪我也无所谓,该承受的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好了,我会用我最后的祝福为你们祈祷,希望你们能够永远幸福……原谅我的隐瞒,总有一天你们回明白我的苦心——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像你们一样,可以好好的爱,好好的珍惜幸福,可是——我却不能爱,或许,应该说是无法爱……   因为,曾经的伊卓已已经死了,如今的伊卓已是从炼狱中浴火归来的死亡魔魅……   **********************************   静静依偎在沙发上,指间的香烟燃起袅袅轻烟,幻化出一片似梦境般的朦胧,晨曦的微光如潮水般慢慢在明亮的玻璃上投下光辉,窗外满园的木莲花早就已经全部雕落了   伊卓已就这么一直看着那没有花朵的枝桠,连手中的烟何时熄落也没有意识,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心里,脑海里都是同一个影子。他甚至还清楚地记得,他曾经对她许下那么美丽的承诺:“过了这个冬天,我就带你回我的家乡看木莲花。”   过了这个冬天?看木莲花?   是吗?   那个冬天已经过去多久了?   还能再看见木莲花吗?   还能再与她一起吗?   突然,他狠狠地将拳头捏紧,右手毫无预警地轻轻一扬,一把晶莹的冰刃自他修长的指间快速飞出,撞击在明净的玻璃上,发出铿然清脆的声音。玻璃毫发无损,冰刃却撞击成为无数碎片,星星点点散落在脚下,如同曾经的回忆!   不!不能去回想!什么都不能再想!伊卓已痛苦地用手撑住额头,阻止自己陷入回忆之中。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对感情沦陷,那么,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再去奢求什么机会了!他已经不再是伊卓已了!很早就不是了!那个曾经定下木莲之约的伊卓已已经死了!死在了回忆中,死在了曾经的盟约里,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死在了心底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只是,为什么心中那道影子却从未模糊?   真的不能再奢求了吗?曾经,他多么希望可以在木莲树下向她许下一生的承诺,可现在,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他们就只能这样将曾经的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   他的——永不言悔的挚爱……   “我还以为尽知天下事的水晶狐狸除了悠哉便该是自在,几时见过这沮丧得如同戴了绿帽子一般的郁闷表情?”一个充满讪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空间的宁静。   不到一秒,痛苦挣扎的表情自伊卓已的脸上悉数尽褪。没有多想,他右手扬起,无声无息地,一抹淡淡的影子袭向那个不知死活的插话者,姑且算作是教训。   而那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不躲也不闪,只凭两个手指头便轻松地接下了那杀人于无形的冰刃!“你好狠毒!火气也未免太大了吧!?是哪个不怕死摸了你的狐狸屁股?!”那家伙不痛不痒地哇哇大叫:“小心点,若是伤到我完美无暇的身体,光医药费就赔得你当裤子!”   如此爱财如命,三句不离孔方兄的人物,普天之下不必作第二人想!除了“X”的头子——“火狐狸” ,还会有谁?   伊卓已面无表情地把目光调向那哇哇大叫的聒噪家伙。   嘿!他居然大刺刺地坐在桌边自顾自地品尝着桌上的极品红酒,手里把玩着那把被当作“见面礼”的冰刃,挂在脸上的仍旧是那骗死人不偿命的欠扁笑容!如波浪般流泻的一头银发在晨曦的投影下极为耀眼,湛蓝色的眼眸里暗藏着鬼头鬼脑的算计,弧度完美的唇角极为完美地抿起,实在是个人间尤物!   不过,千万别被他那外表给蒙蔽了,天使一般的完美表像下掩藏的绝对是一颗恶魔的心。从小到大,被他骗得晕头转向的倒霉鬼几乎可以填满整个太平洋了,涵盖范围之广估计也是世间罕有!在他眼中,一切有生命没生命的物质都是直接和“孔方兄”打等号的。正所谓:有钱能使磨推鬼,钱虽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小鬼,你终于肯露面了?” 伊卓已用一只眼睛睨着他。   原则上说,伊卓已是“X”里最有教养的狐狸,温文有礼是他的招牌面具,粲然微笑是他的完美武器,别说挽袖动手,就连愠怒也是极少,怎么会轻易用这么不雅的称呼孝敬他人,更何况是他亲爱的头子呢?   不过此刻,态度说明一切——他对关子岳的不满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了!   火狐狸关子岳“呵呵”露齿一笑,漂亮的眸子眯成一条狭长的缝:“我从来都没有藏起来,只是某些人笨笨的找不到我罢了!”说实在的,以他的智商,有必要玩失踪这么没水准的无聊把戏吗?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好歹他也是大名鼎鼎的“X”的头子,没点本事,怎么可能让其余的几只狐狸屈属信服?“喂,你也未免太大逆不道了吧?好歹也该叫我一声‘头子’,怎么可以叫我‘小鬼’?难听!”他气定神闲的耸耸肩,听似责备,但话里却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   “我已经被‘X’除名了,不是吗?” 伊卓已冷冷地开口:“既然必须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叫你头子了!”话虽说得硬邦邦的,可是心底浮现的却是多年前的记忆。   还记得,那时他们为了好玩,决定成立名为“X”的小团体。正当大家为谁做首领而争论不休时,关子岳这个小鬼不知从哪个狗洞里钻出来,直嚷着要加入。说他是个“小鬼”一点也不过分,当时他们六人皆已过了成人礼,而关小鬼又干又瘦,刚刚国中毕业,不是“小鬼”是什么?可他声称如果不让他加入,他就想尽办法搞破坏!就这样,大家勉为其难收下了麻烦精,却没想到在猜拳选首领时居然通通都输给了这个小鬼,于是,“X”纪年史上惨绝人寰的大事新鲜出炉了——六个极品帅哥沦为了奸猾狐狸关小鬼的下属,变成了六只“杂色狐狸”。不仅如此,被奴役的时间越长,他们越发觉得窝囊,关小鬼纯粹把他们当作奴隶,日日夜夜想尽办法“剥削压榨”他们。瘟生的关小鬼爱财如命,连带的,他们也都被迫披上了敛财的外衣。虽然嘴上不服气,但其实在心里,他们都很佩服关小鬼。在那小鬼的带领之下,他们六个人各司其职,商业,政治,法律,科技,黑道,甚至连交际谈判都应付得游刃有余,整个“X”以他们七人为首脑,建立起了庞大的地下王国,迅速成为了整个东南亚的无冕之主。   不过,如今,赫赫有名的交际王子“水晶狐狸”已经从这个团体中消失了!   “哦,对!你已经被除名了嘛,我怎么给忘了?”关子岳不坏好意地干笑了两声:“看我这记性,哎!人老啦,没办法啦!”他装模作样的咳嗽起来,活似个肺结核晚期患者。   “适可而止吧。” 伊卓已没心情看他自以为精湛的表演。“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诚如藤真渐他们所料,卓已和关子岳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与以往不同——这个秘密已经不再不属于“X” !   “我就知道你会开口问我这个!”关子岳慢吞吞地走到卓已跟前,手上变戏法似地多了个红色的徽章,徽章上极为醒目地雕刻着交缠的藤蔓与毒蛇。“已经查出来了。”他的语气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凝重,将徽章递给卓已:“这是北欧某个邪恶宗教组织的标志,他们一直以来行踪成谜,从事着非正常的宗教祭祀活动以及非人道的医学研究。当年我们仅只毁掉了他们在欧洲的医学研究中心,但没有抓到首脑人物,最近,在东南亚又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伊卓已没有答腔,手紧紧握着那枚徽章,力道大得令指关节都泛白了。   这枚徽章是他无意中从“那个人”身上拉扯下来的。这徽章所蓄积的是他的仇!他的恨!是让他熬过了近三年的非人折磨,让他数次从死亡的边境上重回人世的动力!那三年,他将徽章紧紧拽在手里,拖延着,忍耐着,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苟延残喘下去。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死,他还要留着着条命去见他念念不忘的人!终于,有个不知名的陌生人带着他从那里逃脱,在逃跑时,他竟然发现那些不可原谅的家伙们还有着更歹毒的计划,无论如何,他要阻止一切的发生,即使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还是无法忘记那一切?”关子岳的脸上仍是笑,但笑纹却极淡,不,那或许不是笑,而是一种手足之痛到极至的心疼。他总是笑,但并不代表他比任何人都快乐,笑也是一种表达伤痛的方式,一如现在。   亲眼目睹的人相信永远也忘不了卓已刚被找到时的模样:苍白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针眼,有的甚至已经溃烂呈黑紫色,全身上下瘦得几乎只剩骨头,手脚上有因金属手铐长期束缚而留下的狰狞伤疤。那时的卓已完全不能进食,吃什么吐什么,身体虚弱得连爬行都困难,那模样说是苟延残喘一点也不过分!到底是什么样的折磨让原本英姿勃发的卓已变成了那般模样?   接下来的半年,整整半年,关子岳请来最专业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为卓已治疗。他亲眼看着卓已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一次又一次蜕变,最终,如同在火中涅盘的凤凰一般慢慢恢复过来。那种痛苦根本是一般人完全无法想像的!   伊卓已轻轻点头,那枚徽章深深缀嵌到了手心里,心底的憎恨如野火一般燎烧蔓延着。那些日子是他这些年来的一直无法摆脱的梦魅心魔,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让他满头大汗地惊醒,然后拥被无眠到天明。   “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关子岳难得这么认真严肃。这件事背后的严重性他不是不知道,一个不留神,会有很多人被无辜地牵扯进来!   “心领了!” 伊卓已深吸一口气,眉间的死结越来越深。   他这次可谓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不惜和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断绝关系。他不想把任何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事情总得有人寻求解决 方法 快递客服问题件处理详细方法山木方法pdf计算方法pdf华与华方法下载八字理论方法下载 ,既然如此——就让他彻底地来一个了断吧!他声音极轻的开口,听似漫不经心,却蕴涵着山雨欲来前的危险信息:“告诉我——那家伙在什么地方?”   关子岳仍是笑,笑容苦涩而黯然。   “他在越南。”   染血的特殊礼物   越南·河内   这是一片弥漫了数百年烽烟的丰饶土地,浸透着东西方文化的神秘古国,它有一段悠远流长的历史风韵,如同时光的悲情长河,春天被永远地掠夺,留下的只是空气中灼烧般的热浪。   自伊卓已第一天踏上越南的土地,他就对这里有着莫名的好感。   傍晚的河内,一抹干燥亮丽的玫瑰紫与厚重的云彩于天际缠绵,喧嚣如同不能停歇一般无限蔓延。哀怨的越南情歌夹杂在一片喧闹中,却是出奇的和谐。缓慢宛转的越南语交织在一起好像树林刮过的微风,缠绵而怅惘。戴着斗笠的车夫慢慢踩动着高大的三轮车,在拐角处敲动丁冬丁冬的铃声。   这里没有似水的木莲花,但,这里有潮汐一般的人群,涌过的不同肤色和发色的脸。这些相似的面孔曾经出现在她的照片中,还记得,黄昏的夕阳中,他就这样看着她一边整理照片一边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见闻,照片上有着不同的笑容与面孔,有着幽蓝眼神的爱斯基摩小孩,皮肤洁白如白麻布的欧洲女孩,金色发丝笑容开朗的美国老人……   她说,如果能够把看一个人的时间拖延至一生那么绵长,那才是一种真正的了解,可是,擦肩而过的人太多太多,所以,记载于底片上也就足够了。   是吗?那么,他在她的心中是属于哪一种呢?是记载于底片上的,抑或者是那可以用一生去了解的?   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想她的存在,可是,思念像一个无孔不入的怪兽,不停地侵蚀着他最后的光阴。   没错!是最后的光阴!   他之所以只身来到越南,就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引出“那家伙”,与他作一个了断。如果“那家伙”真的在越南,那么,他只要一露面必然会引来各方“关注”,所以,他刻意这样大刺刺地一个人在夜晚的河内闲逛,他要让那家伙知道,他是“不爱任何人的伊卓已” ,所以,他可以孑然一身!他什么都不怕,又何必在乎同归于尽?   就这样吧,让他带着对她所有的思念清除所有的危险因子,悄悄离开这个世界,至少他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只要她还活着……   “这位朋友一看就知道是在思念自己的爱人。”一个温润如水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似有若无的轻喃一般,却是立即打断了伊卓已的思潮。   伊卓已的表情明显地一僵。他转过身,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穿著怪异的神秘男人。   以丝带系于脑后的红发异常醒目,再配以琥珀的眼眸与一身唐装,充满儒雅的书卷气息,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浅纹。这个男人的存在让一切喧闹都在卓已身旁消失殆尽。   伊卓已提防地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猜测着他的来意。“我与阁下素未谋面,谈不上什么朋友。”他拒人于千里之外般地开口:“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值得思念的爱人。”   这个男人言行都太过古怪了,会不会是“那家伙”派来试探他的?   红发男人淡淡一笑,如同看透一切似的悠闲。“我是不是你的朋友还言之过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光芒:“至于你有没有值得思念的爱人,我想,你我各自心知肚明。”   他话音未落,突然身形快捷地轻轻制住卓已的手腕。原因无两,他已经很清楚地看到,卓已指间有着一闪而逝的光亮,那是——冰刃。看来,自己那不怕死的言论已经让“水晶狐狸”动了杀机!   “跟我来!”他忽然凑到伊卓已耳边,将声音刻意压低: “后面有两个人一直在跟踪你。”只那么一瞬间,他拉着卓已闪进了路旁的小巷子。   果不其然,后面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探头探脑在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四处搜寻。没见他们俩的踪影,立刻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想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地。   一切诚如所料!   伊卓已在心底暗暗哼了一声。这些家伙果然藏匿在这里,他露面不过才那么片刻,就已经引来了他们的注意。这实在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是时候该清算一切帐目了!   他的脸上瞬间添了一抹阴郁,正想追过去抓个小喽罗问出点什么端倪,身后突然传来那红发男子凉凉的声音。   “请问,我有说你现在可以走吗?”红发男子笑得很是亲切,但说的话却是充分暗示着——不会那么便宜就让他离开。   “你想怎样?”伊卓已没有回头,脸上的阴霾越来越明显。   红发男人不知死活地打了个哈欠:“没什么,我只是想送你去见一个人而已!”时候也不早了,只要完成了这“任务”,就可以快快乐乐地回去洗澡睡觉了!   “没问题!在你送我去见那个人之前,我先送你去见阎王!”伊卓已话音未落,手中的冰刃已经直直地向他飞了过去。那薄如蝉翼的冰刃泛着冷冷的光芒,俨然一件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红头发的家伙是“那家伙”派来的,和刚才那两个小喽罗分明就是一伙的!从他刚才所说的话来看,他知道的事情还不少,若不赶快除掉他,只怕会后患无穷!   红发男子身形灵敏的一闪,一下子就躲过了伊卓已的进攻,冰刃只是吻下了他的一缕头发,便无功而返地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喂!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怎么这么阴毒地出暗器?”他笑咪咪的接住自己那掉落的头发,对于伊卓已的行为极为不屑:“这可是你先出手逼我动手的!”语毕,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无形的气流随着拳头袭向伊卓已的胸口。   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伊卓已后退一步,稳稳接下他的进攻。   两个人便在小巷子里拳脚相见,打得热火朝天。   莫约打了十几个回合,还是棋逢敌手,分不出胜负,那红发男人居然还一边打一边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   “喂!我们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随着话语送过来的一只有力的拳头:“你和我去见见那个人,我不会害你的!”   “没得商量。”随着拒绝,他还回去的是生猛的一脚,直踢对方的小腹。开玩笑!这个人若不是想害他,说出去骗三岁小孩子都不信!   “真的没商量?”出于礼尚往来,对方赠送了他一记肘拐,目标直指他的头部。   “废话!”他挡下那力量十足的进攻,手中的冰刃直刺红发男子的右胸!   “你又出暗器!”红发男子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既然你这么不客气,那我也没必要和你讲道理了!”   手臂上突然一阵麻痹,他立刻收回进攻,赫然发现手臂上多了一个细如牛毛的针。“你下药!?”他震怒地拔出那针,感觉麻痹已经顺着血液流向了全身。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   还记得,在那炼狱一般的日子里,曾经在他身上实验的麻药岂止万千?   “彼此彼此!”红发男子得意地咧嘴笑:“请你,你不去,那我就只好用点非常手段了!”他走过来,预备扶住伊卓已瘫软的身体。   拼着最后的气力,伊卓已一拳结结实实吻上他的下巴,将他给揍得七昏八素。趁着他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机会,伊卓已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巷子的另一头。   这次是他太轻敌了,没想到那邪教里还有身手这么厉害的家伙!无论如何都必须要逃掉!他宁死也不愿意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而且,他更不愿意因此连累那个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   巷子的另一头等待他的并非就是安然无恙。   一个黑衣男子冲上来想要制服他,他一个过肩摔,直接将那人扔到墙角做人形装饰。   “碰”的一声枪响,肩膀一阵热辣辣的灼烧,伊卓已摸了摸肩膀,逸出无法控制的诅咒。另一个小喽罗见同伴不声不响就被解决了,吓得居然开了枪。   紧接着,一记闷棒狠狠敲在他的后脑上,眼一黑,他无声无息地昏厥在地上。   “嘿嘿,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手拿木棒的小喽罗得意地哼了一声,指使拿枪的小喽罗:“你,去把他拖到车上来!”   耳边一阵诡异的风拂过,他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颈间麻穴就被手刀给劈中了,像团垃圾似的倒地一睡不起。   “没点文学修养!这才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红发男子瞬间就将埋伏在这里的小喽罗解决得干干净净。他走到昏厥的伊卓已身旁,捏了捏差点被打歪的下巴,眼神里全是无奈。   “你这个人就是这么不友好,既不肯好好商量,叫你跟我走又不愿意!”他拉拉杂杂的数落个没完没了:“这下好了,全身搞得这么脏兮兮的,怎么见人嘛?”他把伊卓已扛在肩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越南·荣市·边境   红发男人下了黑色的房车,将伊卓已扛在肩上,费力地走上了狭窄的山路,一边走还一边埋怨着:“你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重得这么离谱?要不是为了我未来的老婆,我才不会这么屈尊降贵的把你扛来这鸟不拉屎乌龟不下蛋的穷乡僻野!”   他将伊卓已放在路旁的矮树丛中,为了怕搞错,还特意再次确定是“某人”的必经之路。本想就这么扬长而去,又担心伊卓已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他想了想,将伊卓已身上的血迹刻意撒在路边以及周围的青草上,像是做记号一般一丝不苟。   末了。他堆起满脸得意的笑。   嘿嘿,龙小妹妹,快来拆你的“礼物”哦!   **********************************   清晨的山间小径幽静得只能听见声声悦耳的鸟鸣,透着薄雾的椰树林有着亚热带独特的万种风情。   龙见麟脖子上挂着相机,微跛的脚尽量轻快地往前挪动,趁着雾气袅袅的清晨寻觅大自然最妩媚的真实。她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国度,喜欢那大片阳光下闪烁着光泽的玉米田,喜欢那些充满生命力的茂密椰树林,泥塘里的荷花,甚至草棚,芒果树,灼热的广阔天空,燃烧一般的田野,还有那些笑容羞涩眼神明净的越南女子,这一切并不华美,但却有着最淳朴的真实。   作为一个自由摄影师,她很享受这样无限丰富无限博大的可能性以及往前推进的生活。   出生于律师世家的她性格从小就比较内向,孤僻,从事自由摄影师这一行业在外人眼中看来简直就是不务正业。虽然出生在律师世家,可她没有龙家人与生俱来的自制,冷静,睿智以及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她的每一分性格几乎都是龙家人的反面,落寞,忧郁,迷糊,多愁善感。所以,她没有像姐姐一样成为法律界炙手可热的王牌律师,相反,她成了龙家唯一的特例,甚至,她常常在猜想,要不是父母感情极好,连她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龙家的后代!不过,性格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一阵微风拂面而过,撩起了她刻意遮掩左脸的长发。她的左脸有着无法容忍的残缺,班驳交错的伤疤仿佛还残留着刻骨铭心的痛楚。那不是生理上的痛,而是心理上的撕扯。她已经不怎么记得这伤疤是怎么来的了,但她却牢牢记得这伤疤为她带来的讥嘲,讪笑,甚至是奚落!她无法毫不在意地用这张脸去面对大庭广众之下的惊异目光!如果没有这些伤疤,她又该是什么模样呢?她知道自己并不美,之所以选择做自由摄影师,是希望能够用独特的眼光去欣赏这世界上各种形态的美,或许,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只不过,她的美却已经没有人再欣赏了……   随着轻风,思绪又回到了那段永生难忘的快乐时光!那里藏着她并不迷人的微笑,她的绝无仅有的快乐,还有她的——康唯!   还记得那一年,她在芬兰赫尔辛基艺术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大学进修摄影学,因为性格的孤僻,她几乎没什么朋友,空闲的时候就去图书馆看书消磨时光。她总在那里遇见一个高大英俊的亚洲男孩,他也总是挑一个与他临近的位置,默默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黝黑而明亮。龙见麟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个让人一见钟情的美女,所以,也就选择对那含情脉脉的目光视而不见。   他这样静静地凝望她。她也这样静静地漠视他。   两个人如同在进行着一场拉锯战。   直到有一天——大约是因为书籍太沉重,书架又久已失修,就在龙见麟翻阅名家摄影年鉴时,厚重的书架突然倒塌,一本本厚厚的书籍如雨点般砸落,眼看就要伤到她。在这关键的时刻,那个男孩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将她护在身下,用他的身体为她撑起了一个安全的角落,而他却受了伤。苍白的脸色与被划破的衣服泄露了他整个背部满是伤痕的事实。她不知所措的面对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气氛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凝结着,可他却突然笑了,一把将她拥在怀中。他贴着她的耳根,说了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   “从今天开始,让我保护你!”   莫名的,眼泪就这样滑过脸颊,变成了幸福的烙印。   他——就是康唯。   他很率性,简单随意的衣着搭配在他身上也会有让女生尖叫的效果,高大的身材令人有着异常的安全感,有别于西方男人的肌肉纠结,他身形瘦削却精壮,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在球场上,他永远是最吸引人眼球的角色,开朗活跃,精湛的球技总是让对方咒骂不停,每次他进了球,总会在第一时间冲到球场边,向她索要一个吻作奖品,一点也不害臊。他很孩子气,会在公共场合为了一个无聊的男人无意之中称她为“丑八怪”而冲动地和那家伙大打出手,直到对方鼻青脸肿,全身挂彩,躺在地上连连讨饶还不罢休,非要那人跪下向她道歉。他很蛮横,喜欢按自己的意愿规定她的生活:不许她吃过于油腻伤肠胃的食物,不许神经衰弱的她靠吃安眠药入睡,不许她整日地忙于摄影忘记了正常的生活。他很细心,不放心她紊乱的饮食习惯,总是将她带到他在学校附近的租住的小公寓,亲自下厨为她烹调清淡美味的食物,即使偶尔不在身边,也会记得打电话提醒她加衣进食。他总是亲密地昵称她“娃娃”,即使只是个普通的昵称,每一次叫起来,都那么温柔且多情。他很浪漫,总是花费很多心思把每一次见面都搞得像情人节一般充满惊喜。天寒的时候,他的怀抱就是她温暖的避风港;飘雪的季节,他陪她一起去寻找镜头下最飘逸的烟花……太多太多的习惯都是被他给宠溺出来的。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优秀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而自己何德何能受到如此眷顾?所以,她尝试过对他恶言相向,也尝试过对他视而不见,可是,他总是一笑了之,义无返顾地给她最柔情的缱绻,一点一点融化她心底的冰雪。   还记得那个夜晚,他在电话里向失眠的她闲聊起自己的家乡——韩国大丘,美丽的琵瑟山,充满艺术感的河回神假面舞表演,还有一到春天就挂满枝头的洁白木莲花。她听得痴了,开始向往起那个曾经给过她创伤回忆的国度。当他以一起看木莲为誓约承诺永不分离时,她终于可以放下了所有心防与自卑,欣然接受这甜美的幸福。   也就是那个夜晚之后,她痴痴地等来的,不是他的柔情,不是他的誓约,只是玻璃窗上结满的冰花和漫天肆意飘洒的雪。   芬兰的那个冬天没有白昼——真的好冷……   康唯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她尝试过各种方法,依旧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她整夜整夜地哭泣,眼泪湿了枕畔,可是她的康唯还是没有回来。她没日没夜地四处寻找,找遍了整个北欧,她的康唯还是杳无音讯。   终于,她绝望了。   她只能得出唯一的结论——她的康唯已经走了,不再爱她了……   她又开始过着没有认识康唯之前的生活——颓废,孤僻,没有任何规律。回忆一点也不敢碰触,生怕一碰就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如果她的康唯还在,或许她会是世界上幸福的女人;如果她的幸福没有遗失,或许她已经有了最完美的人生;如果她还能够再抓住曾经的幸福,或许,她不会这样茕茕孑立……太多太多的如果!可一切已经随着康唯的消失而烟消云散了!如果永远只会是假设,不会再成为现实了!   算了吧,就当作南柯一梦,梦里的缠绵在清醒以后就会全部幻灭……这个结果,她不是没有想过。   林间的雾气慢慢消散了,晶莹的露水在青草绿叶间滚动,眩目的朝阳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山路上撒下星星点点的光辉。   龙见麟一路前行,走得累了,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无意之间,地上的奇怪痕迹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暗红色已近干涸的东西分明是血!不仅是地上,还有山路旁边的青草上也沾染了些微血迹。她迟疑了片刻,拨开路边的草丛,沿着血迹一路寻觅,终于发现离山路不远的树丛中躺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男人!   龙见麟紧蹙双眉,伸出两个指头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他还没有死。不过,照他受伤的程度来看,已经离死不远了。   到底要不要救他呢?龙见麟犹豫了。   这个男人所中的分明是枪伤。他晕到在这么僻静的地方,谁知道是不是杀人越货的抢劫分子?她一向不太喜欢管闲事,如果救了他,会不会有意料之外的麻烦?   可是,如果不救他,他就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恐怕也只有葬身兽腹的份了!   费力地将那半死不活的男人从树丛里拖出来,龙见麟扶着他,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居住的小屋捱去。   她没有发现的是,不远处,有一个红发男人正藏身于树后面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   他伤得不轻,右肩中了枪伤,伤口很深。龙见麟仔细为他检查后,发现促使他昏迷的原因根本就不是枪伤,而是他后脑因撞击而成的伤口,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擦伤,新伤叠着旧痕,狰狞而恐怖。她细细地为他洗拭伤口,单单是取子弹已经让她大感吃不消。   她是个摄影师,并不是经验丰富的看护,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竭尽所能了,至于能不能将他救活,一切全凭他自己的造化了!   龙见麟用温热的湿毛巾轻轻擦拭他身上的伤口,顺道也将他那沾满泥土的脏脸给擦了干净。   不擦还好,这一擦竟然让她滞楞当场。   这个不知名的男人竟有一张与康唯相当神似的脸!   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摩那张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脸庞。大约是因为疼痛让他不适吧,他睡得极不安稳。飞扬不羁的剑眉透露着毫不妥协的霸气,虽然尚处于昏迷当中,他的双眉依旧紧缩,打着深深的死结。这个动作与康唯如出一辙。还有那高挺的鼻梁,弧度完美的薄唇,这深刻的五官轮廓实在太像康唯了!   是他吗?   会是他吗?   她的康唯?   她激动得红了眼眶,不由紧紧抱住他,激烈的动作不小心碰到了他肩上的伤口。他低低呻吟了一下,身体微微动了动,又陷入了昏迷。   不!这不对!   康唯早就离开她了,不是吗?他撇下了对她许下的所有誓言,把她一个人留在芬兰寒冷的冬天里,让她的笑容,她的幸福,她的爱情像雪花一样慢慢融化殆尽。他是否还记得当日许下的所有承诺?他根本就已经忘记了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而她却还像个傻瓜一样拥着他给的回忆取暖!为什么要诱哄她走出脆弱的蜗牛壳,再狠心地让她得知所有的幸福都只是海市蜃楼?   为什么?   龙见麟强迫自己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抽身而出,把错愕与欣喜瞬间冷却至了冰点。   这个男人长得的确很像康唯。但,如果他真的是康唯,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并且受这么严重的枪伤?如果他真的是康唯,他当年为什么要不留只字词组的悄悄离开?如果他真的是康唯,为什么在消失那么多年之后还要再回来,再回来挖掘她已经被冰雪掩埋的伤疤?这个男人身上太多旧伤疤,他真的会是康唯吗?她那么清晰地记得,康唯身上并没有这些狰狞可怕的疤痕?   他真的是康唯吗?如果他不是,那他又该是谁?如果他是,她又该怎样面对他?   不!不需要再面对!她告诉自己,不管他是谁,就算他真的是康唯,也不会再激起她心底任何的涟漪!她的心已经死了,死在芬兰那一年的寒冬里。她可以把他当作是素未平生的陌路人,静静地与他擦肩而过。她并不是离了他就没办法过活!她可以坚强地面对他——如果他真的是康唯。又或许,她该考虑等他醒了之后就请他马上离开,离开她的蜗居,也离开她的生活!   在悄悄替他盖上棉被之后,她回到了自己工作的暗房。   来到越南已经两年多了,最初喜欢上这个国度是因为——在这里,只需要抛弃所有的历史和过往一切,便可以重新开始。如果一定要说她是为了可以逃避什么,那也没有错。她想要逃避一切的伤害,逃避所有可能的触境伤情。她迷恋炎热,迷恋颓唐,迷恋所有肮脏陈旧的事物,迷恋一切与记忆相反的东西。她拍摄一张又一张照片,记录着她在越南经历的点滴片段。她时常像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穿颜色鲜艳的越南丝上衣,白色的麻布长裙,吃清淡的越南菜,坐在街头静静看每一个行人脸上的表情。她经常买回大把的长茎越南玫瑰,看它们怎么从诡异妖艳慢慢变得雕枯萎靡。   她把这种生活叫做“醉生梦死”。   在龙家,她是如此格格不入。姐姐是一个出色的美女律师,精明干练,而她呢——用父亲的话说,她是一个以艺术为名把所有时间用于消耗生命的人,虽然其中有不言而喻的反对,但,她完全不介意,她甚至更喜欢把自己称为是“颓唐的末世诗人”。她有自己的平常心,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不向任何人做交代。   她用镊子将一张张胶片浸泡在显影液中,看胶片上的影子在红色的灯光下渐渐显现。暗房里的灯光是世界上最脏的一种红色,照得人就像被装在一个用旧了的灯笼里面。可是,她很喜欢那种暧昧的颜色,幽静,充满安全感。   她喜欢把自己拍摄的照片冲洗得暗淡而陈旧,即使原本是最鲜艳的颜色。那些照片侵占了屋子里所有的墙壁,层层叠叠,她用这些照片取代所有的回忆。偶尔露出的斑驳墙面是她想尽办法也无法淡忘的岁月痕迹。   对于一般人来说,暗房是个充满神秘和梦幻的地方——昏暗的灯光、零乱的药水瓶、刺鼻的味道,这一切足以令人晕眩。可是,只有在暗房里,她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无谓的,她可以忽略所有的一切,在属于她的这间小小斗室里寻觅曾经的快乐。   她的寻觅常常持续很长的时间,例如——今天。待她发觉肚子饿得咕咕叫时,天色已经黑尽了。她没精打采地从冰箱里找到一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回来的越南春卷,准备凑合着解决掉。她对吃一向不在意,总是有一餐没一餐的。长期的紊乱的生活规律让她患上了严重的肠胃病,虽然医生总是叮嘱她要想办法调节饮食,可是,谁又会在意呢?长期吃止痛药已经无法产生效果了,每次发病都几乎将她痛得昏死。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当她疼痛难忍的时候,又有谁会为她心疼呢?   曾经,康唯会心疼她。他给她做精致可口的饭菜,守着她一口一口咽进肚子里,脸上的微笑满足得犹如得到了全世界,他说,他要把对她的每一分爱都做进饭菜里,让她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可是现在呢?   没出息呀!龙见麟!你为什么老是想起他?   她几近机械地把春卷塞进嘴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或许是因为春卷里没有爱情,所以,味道干涩得难以下咽。可有谁会在乎呢?她静静地,一口接一口咀嚼着没有爱情的食物,没有言语,也没有眼泪。   突然忆起那个长得像康唯的男人还躺在她的床上生死未卜呢,或许,她应该去看看他吧……   **********************************   一走进卧房,随即便听见床上那个男人重重的喘息和呻吟。   龙见麟默默走到床边,把手覆上他的额头。   他的身体烫得吓人,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身上冒出的冷汗浸透了衣物,豆大的冷汗顺着发梢往下流淌。他昏迷得很不安稳,大约是因为疼痛一直在折磨他吧。照此情况看来,有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高烧不退,若持续下去,他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一刻,龙见麟已经顾不得什么麻烦了,她只听见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听地呼喊。不管他是不是康唯,她都不会让死神有机会在她眼前夺走他的生命。   她轻轻褪去他汗湿的衣物,用毛巾蘸上酒精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她并不敢确定这是否有很好的效果,可,这是她所知的最快亦是最简单的退烧方法,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   龙见麟静静地守在床边,一勺一勺喂他吃消炎药,看他一次又一次无意识地抵御,很不合作地将药全部吐出来,她也不厌其烦地喂了一次又一次。渐渐的,她开始感觉到心悸。他的伤很重,而她的蜗居几乎没有什么有效的药物,仅只靠擦酒精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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