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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与骚动》:三我与四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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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与骚动》:三我与四界《喧嚣与骚动》:三我与四界 《喧哗与骚动》:三“我”与四“界” 1谌晓明 (上海对外贸易学院~上海 201620) 摘要:《喧哗与骚动》被推崇为英美意识流小说的杰出典范。借用精神分析理论两位集大成者弗洛伊德和拉康的三重人格理论和主体拓扑学说~论文着重分析小说中三位兄弟,昆丁、杰生和班吉,与一位姐妹的人格属性。首先~福克纳以三个兄弟为不同视角~用精彩的意识流手法向读者展示出他们人格中的三“我”属性:即本我、自我与超我。再者~通过对作者时空安排的解读~读者可以透视出由三兄弟影射出的凯蒂的立体影像~以及他们所体现...

《喧嚣与骚动》:三我与四界
《喧嚣与骚动》:三我与四界 《喧哗与骚动》:三“我”与四“界” 1谌晓明 (上海对外贸易学院~上海 201620) 摘要:《喧哗与骚动》被推崇为英美意识流小说的杰出典范。借用精神分析理论两位集大成者弗洛伊德和拉康的三重人格理论和主体拓扑学说~论文着重分析小说中三位兄弟,昆丁、杰生和班吉,与一位姐妹的人格属性。首先~福克纳以三个兄弟为不同视角~用精彩的意识流手法向读者展示出他们人格中的三“我”属性:即本我、自我与超我。再者~通过对作者时空安排的解读~读者可以透视出由三兄弟影射出的凯蒂的立体影像~以及他们所体现出的四“界”特征。 关键词:精神分析批评,人格三重理论,主体拓扑学说 Abstract: Canonized as a classic in the literary world, The Sound and the Fury has been frequently treated in its stream-of-consciousness techniques. Taking psychoanalytic criticism, Freud’s personality tripartite model and Lacan’s topology of subject, as its critical device, the paper makes the personality analysis of the three brothers in the novel, and puts forward a one-to-one correspondence of the three brothers and one sister in The Sound and the Fury. Key words: psychoanalytic criticism, tripartite model on personality, topology of subject 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描述了美国南方大户康普生家族几十年的兴衰沉浮,作品援用莎士比亚的悲剧《麦克白》中当麦克白听到夫人去世的消息时所讲的名句:“......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的伶人,登场片刻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它是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喧哗和骚动,却找不到一点意义。”作为书名。故事发生在约克纳帕托法县的杰弗逊镇。作者通过对康普生家族成员在家境中落时的心态和由此产生的各异行为方式准确地反映出南北战争之后种植园主阶级的幻灭感。小说对于康普生家族的三个儿子(班吉、昆丁、杰生)和一个女儿(凯蒂)的描述出神入化,这应归功于福克纳对心理时间、内心独白、自由联想和蒙太奇等意识流技巧的熟练运用。本文认为,在以上技巧之外,小说中的班吉、昆丁和杰生的人格结构符合弗罗伊德的三重人格结构理论和拉康的想象界、真实界、象征界与合成界(凯蒂)的人格属性。 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1856,1939),在20世纪20年代以后对他的早期理论进行了修正,提出了三重人格结构学说。这一理论的基本观点是,人格有三个部分组成:本我(id)、自我(ego)和超我(super-ego)。本我是无意识的,其构成是被称为“力比多”(libido)的原始生命本能,按照“快乐原则”行动,没有道德是非和时空限制,无所顾忌地寻求本能需要的、最大限度的满足和心理刺激的彻底消除。自我代表人格中理智和意识的部分,按照“现实原则”行动。它根据现实条件和客观环境来调整本我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在不造成更大的痛苦的前提下满足本我的需要。超我是道德化的自我,按照“至善原则”活动。它代表儿童时期所认同的双亲或社会的道德要求和行为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用自我理想来确立行为目标,用良心来监督行为过程,使自我摆脱本我的纠缠,从而符合社会规范和要求。(Bressler, 2003: 122-123) 由于弗洛伊德重在从生物学的角度去考察人格,强调本能在人格主体形成过程中的作用,并认为主体自身发展的根源是本能,这种理论发展到极端,必然产生主客体之间不可克服的矛盾,即人和环境的对立。为了弥合弗洛伊德主义的理论缺陷,新精神分析理论者主张从主体以外去寻找人格形成的原因。他们将文化、社会等因素也纳入进来,形成了异彩纷呈的精神分析家族,这其中拉康(,1901,1981)便是一位杰出的代表。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拉康提出其著名的镜像理论,并主张用三大维度来组织人类经验和 作者简介: 谌晓明(1971, )讲师,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收稿日期:2008-3-24 界定人格主体:即想象界(the Imaginary Order)、象征界(the Symbolic Order)和真实界(the Real Order)。想象界属于自恋、镜像阶段(6-18个月)或幻想领域,在此阶段人格主体尚未形成。母亲是想象界的主宰,她的形象与幼童的镜子中的自我形象相弥合。而象征界则与父亲和语言习得密切关联。在象征界里,人格的主体开始生成,但这一主体始终受制于父亲以及他所代表的语言规范和社会权力,并成为他(她)重回快乐无边的母婴相依的想象界。而真实界则位于镜象与符号秩序之外,主体不仅无法控制它,反而受制于它。真实界不仅囊括了整个的物质世界的万事万物,而且也代表了人所不可为的一切。拉康认为,真实界中包含着无数的“小客体a”(object petit a),即始终象征着根本缺失(primordial lack)的事物。七十年代,拉康又将他的人格主体理论加以完善,并据此提出第四界,即合成界或征兆界(Symptom or Sinthome Order)。应当指出,合成界是对以上三界相互关联作用的重要补充,使此前的单一的线状理论发展成为关联更为明晰的三环扭结(Borromean Knot)(见图1)。 象征界 合成界 想象界 真实界 图1:拉康的“四界” 1.班吉(想象界)的本我实现和恋母情节的移置 班吉在《喧嚣与愤怒》中映射出典型的本我形象。小说的第一部分的叙事时间是1928年4月7日,班吉时年33岁,但却仅有3岁的智力。他不会说话,只能用哭嚎、推搡、追赶等简单原始的声音和肢体动作来表达自己的好恶。他给读者的第一印象恐怕是混乱与无序,真正称得上是充满了“喧嚣与愤怒”。尽管对班吉的叙述因为意识流的手法,尤其是多层次的思绪跳跃而显得纷乱芜杂,但它却有一个明显的中心线索,即他与姐姐凯蒂的关系。班吉所叙述的事件从时间三大约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童年时代、十岁以后与现在。童年时代由于有姐姐凯蒂的关心和爱护,是班吉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十岁以后,伴随着凯蒂的成长、失贞和出嫁,班吉逐渐失去了唯一爱他的和他所爱的姐姐。此后的一切便因无法找回的往日快乐而痛苦不已。 班吉的本我形象首先在于他始终以“快乐原则”行事。什么事顺应了他的心愿他就安静下来,否则他就嚎啕不已。在此原则面前,即使是他最钟爱的姐姐也要顺从他。比如班吉总喜欢闻到凯蒂身上的“树的味道”,而当她在成年之后穿上成人衣服和使用香水时,班吉便会大哭大闹。当他看到凯蒂和查理拥抱亲吻之后,他又是不依不饶,直到“凯蒂拿了厨房里的肥皂到水池边使劲搓洗她的嘴”。而当凯蒂失贞后,他马上“哭起来”,接着又“拽着她的衣裙”并推她到洗澡间去,然而从此以后凯蒂再也没有“像树一样香”。 班吉为了重拾往日的快乐,置道德与时空限制于不顾,寻求本能与心理的最大满足是其本我形象的又一体现。在凯蒂出嫁以后,班吉永远失去了她和她的关心爱护,从此,多少年来,在学生放学的时候,他总会双手紧握栅栏,无神地望着外面,期待着姐姐会出现在他的面前。通常栅栏总会锁着,直到有一天, “当我碰它是它是开着的~暮色中我抓着它。我没有哭~我努力停在那儿~看着那些女孩 子在暮色中走过来。我没有哭。...... “他们走过来了。我打开门~他们停住了~转身~我尽力去说~我抓住她~尽力去说~ 我抓住她~尽力去说。他们正跑上山去......” 这里班吉显然是把那个上学的女孩错当作是凯蒂,他“抓住她”,想向她说点什么。此时的班 吉为了重新得到凯蒂,完全无视道德与时空。然而可悲的是,他的这一举动却被邻里视为性攻击,因为此时他已长大成人(尽管只有三岁的智力)。最终,无辜的班吉被他们无情地给阉割了。 班吉的恋母情结的移置也是以凯蒂为目标的。凯蒂是班吉的一切,是她给了班吉母亲(康普生夫人)所不能给与的母爱。康普生夫人是一个冷漠而自私的母亲,常常无病呻吟,从来没有把母爱给与他的孩子们。她对不幸的班吉更是毫无爱怜之情,甚至为这个白痴而羞耻并因此把他的名字改为与她弟弟不同名的班吉,以示断绝关系。这一切导致班吉把对母亲的爱移置到富于爱心的姐姐身上。 班吉的痴人世界属于拉康视野中的“想象界”。这一时期处于镜像阶段,在意识到自我的“镜像”时,我们也“开始辨识某些‘小客体a’(object petit a)——如排泄秽物、母亲的嗓音和乳房、自己的声音等”。一旦这些事物不在时,我们就渴望得到他们。拉康认为这些小客体最终成为困扰我们一生的“缺失”的象征。在《喧哗与骚动》中,三十三岁的班吉,经历过太多的失落:母亲在他幼时便不能给予他应有的母爱,唯一能给他补偿的姐姐凯蒂却又匆匆出嫁,更可怕的是他对母爱和亲情的热望却被人误解,最终在十八岁(1918年)那年被人“去势”(castration)。班吉没有时空的概念,过去的一切都以“缺失”的形象在头脑中闪现。康普生家的草坪已然成为高尔夫球场,班吉总喜欢站在场外听着球员高喊“凯蒂(Caddie球童)”,这似乎也是在呼唤他朝思暮想的姐姐。由此可见,“凯蒂”象征着转移的母爱,她的失贞和离开是对班吉莫大的伤害。班吉还喜欢把玩一个被黑仆迪尔西所戏称为他的“坟墓”东西——瓶装曼陀罗草。这种草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南部黑人用它做避孕药草,山区居民视其为性器官的象征。在被阉割之后,班吉的“缺失”从精神层面外化为肉体的摧残,并最终在三十八岁(1933年)时被送入精神病院,这个想象界的本我形象就此终了一生。 2.昆丁(象征界)的超我形象与继发性自恋情节的幻灭 昆丁是《喧嚣与愤怒》中最复杂也是最痛苦的人物。他十分珍视康普生家族的荣誉和尊严,为它的衰落和沦丧而痛心疾首。而另一方面,他又难以摆脱凯蒂失贞的阴影与自己对凯蒂的本我欲望,最终超我意识的作用下,选择了自我毁灭。作为道德化的自我,超我按照“至善原则”活动。它代表儿童时期所认同的双亲或社会的道德要求和行为标准,用自我理想来确立行为目标,用良心来监督行为过程,使自我摆脱本我的纠缠,从而符合社会规范和要求。同时,作为家庭中唯一的哈佛高材生,他也展示出了其作为象征界代表的重要特征。 昆丁是康普生家族的长子,从小深受家长的影响,对南方庄园主的传统与礼数谙熟于心。从耳闻当初的州长和将军的传奇式的辉煌到目睹如今家族的沉沦,昆丁感受到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回响着一连串响亮的失败的名字”。康普生先生之沉湎于自己鸡零狗碎的哲学,康普生夫人之缠绵于宗教与疾病,凯蒂之叛逆与淫荡,杰生之唯利是图,班吉之妄儋与痴呆,他的世界因此充满了“受到挫折和伤害的鬼魂”。作为唯一能上大学的子嗣,昆丁本应代表着家族的未来与希望,然而传统主义在他的身上已深深扎根,他的挣扎与自我解救永远摆脱不了它的影响。而昆丁的努力却实际上是在为家族的悲剧创造条件,他正试图把无意义的堕落转化成有意义的毁灭。他的“至善原则”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已是形同乌有,逃避现实便成为暂时的慰籍。为了超越时间限制,他砸碎了自己的表,并且最终用自杀来一了百了。如果说昆丁的形象与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相像的话,那么可以肯定的是,昆丁没有能像哈姆雷特那样勇敢地面对邪恶力量的挑战,而是选择了逃避与自我毁灭。 家境的急剧恶化使昆丁这位学者型人物痛彻心扉,并引发了他自我认同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可以用一个字来描述——“恨”。从美学意义上讲,因程度不同,这种“恨”可分解为悲情、疏离、反叛三个层次。悲情是最为浓烈的“恨”,常常可以发挥到悲哀的极致,感情也可以强烈到愤世嫉俗、人间不容。疏离则要疏淡得多,是“恨”的一种隔绝姿态,强调现代人的孤独感,强调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和隔离,强调情感传递的消解,乃至宗教精神中的远离尘嚣。反叛是“恨”爆发的临界,是现代性的表征,是克服意志的顶峰。很显然,昆丁 的“恨”没能走向后两个层次,他把“恨”引向了对自我形象的质疑,对自身生存的挑战。 昆丁的“恨”首先体现在他的“爱”上。因为始终无法摆脱对家族荣誉的惜爱,对妹妹贞操的错爱,对自我形象的怜爱,他的精神世界最终在这份极具毁灭性的力量下崩塌了。昆丁的这种“爱”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看可定性为继发性自恋。原发自恋情节(primary narcissism)通常产生于半岁到一岁半期间,而继发性自恋情节则在以后(通常在青春期)出现。此时,儿童开始学会辨认自我形象,这种自我形象和自爱对象一起将成为自我的组成部分。(Irwin, 1975)经过这一形成自我阶段的人,在成熟的过程中,必须将爱的对象从自我转向他人。而昆丁却没有做到这一点,因为他难以接受自爱和他爱的分离。他对妹妹凯蒂的爱说明他依然试图将爱的主体(昆丁)与客体(凯蒂)融合,以满足他内在的二次自恋情节。比如:当他发现凯蒂跟密西西比州杰弗逊镇的纨绔子弟鬼混而怀孕时,他甚至告诉他父亲自己和妹妹发生了乱伦关系就准确地反映了这一心理。然而另一方面,凯蒂的贞操对康普生家族来说又是一个神圣的概念,它代表了传统的美德,象征着家族的荣誉。昆丁的自恋情节显然与该传统理念格格不入,他对凯蒂的乱伦想象更是自欺欺人,此时的昆丁万念俱灰,唯有一死才能摆脱这一切的喧嚣与愤怒,才能实现自己的超我形象。 另外,昆丁的“恨”的对象还包括对父母的“爱”。这里我们见到的是一个哈佛才子,随时准备成就一番事业,光宗耀祖。因为夫人身体欠佳,康普生先生对儿子的教育定是倾注了不少心血,他把他视为家族传统的继承者:高贵、文雅、勇敢、诚信等南方种植园主珍视的“荣耀”。父权带来了应有的规矩和知识,然而却又恰恰造就了一个象征界的受害者。拉康认为,在象征界里,父亲拥有其雄性的“元所指”(transcendental signified),代表着文化中的规则和戒律,他阻止儿子与象征着柔情的母亲的融合。昆丁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所处的世界可谓是水深火热:一方面是家族的辉煌传统和父权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下的清规戒律,而另方面却是凋败的家境:母亲漠情寡爱,妹妹轻浮人生,两个弟弟一个吝啬短视,一个痴傻难赖。爱无所爱,恨无从恨,爱恨交织下的昆丁,终究走不出这一逼仄的象征界。 3.杰生(真实界)的自我意识与市侩形象 杰生部分向读者展示的是与小说前两个部分完全不同的一个人物形象。“他对逻辑条理顶礼膜拜,严格按照合乎逻辑的方式来处理世间的一切事物”。(李维屏, 1996: 207)他根据现实条件和客观环境来调整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在不造成更大的痛苦的前提下满足本我的需要,按照现实原则处事,属于人格结构中的自我。而另一方面,逻辑条理对他来说只是一种以自我得失来衡量一切的行为准则。他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egoist),他的世界完全建立在唯利是图的基础之上,属于典型的市侩形象。 作为小说中的反面人物,杰生部分仍然基本上是以他同凯蒂之间的关系(包括凯蒂的女儿)为中心来展开的。当然他对凯蒂不像他两个兄弟那样充满了爱,而是仇恨。他对她的贞操倒满不在乎,他唯独希望的是在康普生家族衰败的过程中能堆金积玉,独发横财。杰生对凯蒂的恨主要是源于她的失贞使他失去了其丈夫答应为他在银行找份工作的机会。为此,十八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当他经济状况每况愈下时,更是对她充满了无以复加地愤恨。由于这一切破坏了他的现实原则,他便采取两个方式去报复凯蒂:榨取凯蒂的钱和虐待小昆丁(凯蒂的女儿)。凯蒂每月报女儿的生活费寄给母亲,但康普生夫人拒绝使用“脏钱”,要杰生把支票烧掉。杰生每次总是先准备好一张空白支票,给眼睛不好的母亲去烧,却把真支票存在自己的名下。他禁止凯蒂回家,甚至连父亲去世此等大事也没去告诉她。凯蒂通过报纸获悉后悄悄来她父亲坟上鲜花,恰巧碰上杰生。在她的央求下,杰生答应让她看一眼女儿,不过要付100美元。但当他带上两岁的小昆丁坐上马车去见凯蒂时,却只把孩子举在车子前面让她看。待凯蒂急匆匆赶过来时,他却叫车夫向马狠抽一鞭子。 在杰生眼里,亲情、爱情都得服从他的秩序,也成为服务他自己贪图物欲的工具。他信奉的“福音是恨而不是爱,是贪婪而不是施舍,是死而不是生”(Adams, 1968)。作为福克纳笔下的唯一的一个“心智健全的”康普生,杰生的自我中心及独身思想使得他注定将成为最 后一个正常的康普生。他与情妇洛兰的关系也完全合乎他的逻辑。他每周两天与洛兰鬼混,对她百依百顺,显得唯唯诺诺;而其余五天则盛气凌人,专横跋扈,决不允许洛兰干扰他的生活。可以说,杰生的阴险狡诈、冷酷无情和利欲熏心从反面显示出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不论在道德上还是社会地位上都已腐朽堕落。 “真实界”于杰生来说是现实与反讽的产物。“象征界”是欲望(desire)化身,“想象界”是需求(demand)的载体,而“真实界”则是需要(need)的充分实现。与“想象界”和“象征界”不同,拉康眼中的“真实界”其实是一种理想状态,一种超越语言的、不可言状的、无法直接进入的、类似无意识的状态。在这里没有失落、没有缺失,只有完美、完整与需要(need)的满足,这里是真理、意义和理智的理想场所。由于杰生从小受到康普生夫人的倍加呵护,可以说成了母亲心中唯一的宠儿,他的各种需要均能得到满足。从现实意义上讲,他得到了班吉和昆丁所不能的而又渴望得到的,是“真实界”的完美写照。然而,在读者眼中,他是一个十足的恶棍,简直是对“真实界”的莫大反讽。其实,“真实界”的意义更多在于其象征性和理想性,而非现实性,因为它包含着无数的“小客体a”,也就是那些始终象征着根本缺失的对象物。于是,杰生始终不忘贪婪的索取,还把自己看作家族伦理的“卫道士”,他骂凯蒂“一次出轨,终生出轨”,诅咒小凯蒂不可救药,对黑仆迪尔西更是颐指气使。可以说,福克纳笔下的杰生形象不仅是对母亲溺爱的反讽,而且对是家族道德的嘲弄,是对这位“最后的康普生”眼中的“真理”的辛辣鞭挞。 4.凯蒂(合成界):三兄弟映射出的立体影像(Stereoscopic Image) 杰生(自我/真实界) 昆丁(超我/象征界) 凯蒂(立体镜像) 班吉(本我/想象界) 图2:凯蒂的影射镜像 围绕着绝望与虚无这一主题,《喧哗与愤怒》的前三章展示了人性的三个侧面。在读者对福克纳的精妙的人物塑造艺术叫绝之余,却又不免慨叹他的高超的构思技巧。整部小说中,凯蒂没有以直接参与者(participant)的身份出现,但她却是情节和人物意识中的不可替代的焦点。可以说,凯蒂的形象是以其三兄弟为视角所投射出的一幅立体影像,初看为虚,但细细琢磨之后,读者却发现她是多么地生动,多么地迷人,多么地令人难以释怀。 现代电脑技术可以利用人的视角差异,通过数字合成技术,让肉眼从平面图片中感受出立体影像(stereoscopic image)。作为一代文学大师,福克纳在《喧哗与愤怒》中也利用了这一技巧,将一个在普通叙述层面并不出众的南方女孩演绎得如此栩栩如生,如此超凡脱俗。福克纳在一次采访中承认,凯蒂的形象里有他女儿的原型因子。因此,某种程度上说,对凯蒂形象的成功塑造是作者艺术天赋和个人情感的融合。当然,由于她的个性缺点和行为不端,她与道德楷模沾不上边,然而小说中的凯蒂确实唯一可以称道的康普生:她深爱自己的家人,对他们真诚以待,甚至为他们不惜牺牲自我的幸福;她充满活力,敢爱敢恨,不做无病呻吟,不脆弱不堪。不幸的是,没落的家庭和衰败的南方让她的活力与爱心难以为继,只能成为世俗和成见的牺牲品。 从拉康的人格主体托朴理论(topology of subject)上来看,凯蒂的形象当归于合成界(见图1)。合成界具有能指功能,确切地说是一个暗喻,只有在无意识的语域中才可理解。 “合成界是关于人的属性的特有概念”,它与其他三个特征合并从而产生各具特色的人的个体。作为三个兄弟视角中的共同焦点,凯蒂的个性使她融入了其他三界的相关元素,与他们难以割舍, 纠缠不清。然而,四兄妹之间这种潜意识中的心理情结并不能拯救病态的个体:昆丁悲情难止,最终自杀了断;班吉天生痴傻,疯癫一世;杰生薄情寡义,孑然一身。 5.结语 在《喧哗与愤怒》中,福克纳以三个兄弟为不同视角,用精彩的意识流手法向读者展示出他们人格中所具有的本我、自我与超我属性。南方大户康普生家族在经历五代辉煌之后,家道中落。作为家中希望寄托者的年轻人在人格上各具特色,但却没有一个能扛得起光宗耀祖的大旗。长子昆丁是哈佛才子,却因妹妹失贞耿耿于怀,用自杀实现了他的超我准则;次子杰生唯利是图,无情无义,在私欲中构筑自我的坟墓;幼子班吉痴傻难赖,始终走不出本我的势力圈。 拉康挽弗洛伊德心理分析理论于狂澜之中,他扬弃弗氏的人格三重理论,提出了三界说(想象界、象征界与真实界),并在晚年辅以第四界(合成界)。《喧哗与愤怒》中的四兄妹在人格特征上符合拉康的主体拓扑理论:班吉的痴人世界属于拉康视野中的“想象界”,他再情感上遭母亲抛弃,终身生活在“缺失”之中;昆丁生活在象征界里,父权所代表的“元所指”(transcendental signified)让他学有所成,却阻止着他拥有使他个性完整幸福的母爱;杰生是“真实界”现实与反讽的产物,他是母亲唯一的宠儿,得到了应有的母爱。可是他因此却又变得贪婪自私,见利忘义。凯蒂的形象是三兄弟投射出的立体影像,是视野中的焦点。她属于合成界,象征着融融的母爱。然而她充满活力甚至桀骜不驯的母性,在南方的伦理纲常面前,免不了失败的命运。 参考文献: [1] Bressler, Charle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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