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勿吉—靺鞨人以溺洗手面之俗的历史人类学解析

【doc】勿吉—靺鞨人以溺洗手面之俗的历史人类学解析 勿吉—靺鞨人以溺洗手面之俗的历史人类 学解析 的影响[J].北京大学:哲学社会科学版, 1997,(3). [12]赵锡元."舆论"溯源[J].史学集刊,1999,(4). [13]黄中业.春秋时期的"皂隶牧圈"属于平民阶层说 [J].齐鲁学刊,1984,(2). [14]何怀宏.世袭社会及其解体——中国历史上的春 秋时代[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6. 勿吉一褐人以溺洗手面之俗的历史人类学解析 陈伯霖, (哈尔滨学院a.黑龙江流域文明史研究所;b.人文学院,哈尔滨150080) 勿吉和棘羯是中国魏晋南北朝至隋唐时期生活在亚 洲东北部原始森林地带以渔猎为生的部族.其操通古斯 语,具有相同或相似的文化习俗,其名称的差异只是中国 史书对同一族体在不同时期用不同的称谓所形成的.要 想知晓其古代文化习俗事项,必须在汉文文献关于他们的 记载中去探求,方能知其大概.《魏书》卷一oO《勿吉 传》载勿吉"俗以人溺洗手面";《隋书?棘羯传》亦云"俗 以溺洗手面,于诸夷最为不洁";《北史》亦载有相同之内 容.面对传世文献的记载,我们虽然不能排除有传录之可 能,但亦可确信并非是个案的记载,亦从中感受到这一习 俗诚足令中国古代史家的惊异.同样亦让现代史学家困 惑不解,或视之为传说,?或引述而不作分析与考证. 因此,历史上勿吉和棘鞠人有无此习俗?如有做何解释? 汉文文献的记载应如何理解?这些虽然是史学上的微小 问题,但始终并未切实得到解决.因为探讨这一古代习 俗,绝非易事,文献资料过少,况且又是他者的记述,而无 法参稽比较,又无考古学资料可资利用. 本文所探讨的属于中国古代边疆部族的日常生活习 俗,是古代东北地方性知识,但它涉及没有化学洗涤产品 之时人类是如何充分利用自然物质来洗涤的问题.因此, 我们说它既是历史研究的问题,同时也是人类学探索的范 围.笔者尝试将两者相结合,采用人类学的理论与方法, 借助民族志详备的调查资料与古代文献只言片语的记载 相互类比,以期对东北古代当时司空见惯的文化习俗找到 完备的解释.研究古代历史文化,应用现代人类学对世界 不同民族保存的社会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和文化习俗的田野调查材料,以 今证古,这一方法实际上就是中国古代先哲提出的"礼失 ?董万伦《东北史纲要》谈及勿吉习俗"以溺洗手 面",在注释中写到"不可解,勿吉地区江河多,既有水,为 何用溺洗手和脸?"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102页. ?王钟翰《中国民族史纲要》"(勿吉)传说还有用尿 洗手脸的风习".山西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65页. 收稿日期:2011—07—17 作者简介:陈伯霖(1955,),男,黑龙江五常人,副教 授,从事文化人类学与中国北方民族历史文化研究. ? 232? 而求诸野",在此笔者姑且称之为"历史人类学"的方法. 采用人类学的方法和材料研究古史,中国的学术先辈已经 0' 作出了突出的贡献.例如汪宁生先生应用西南少数民族 占卜方式的田野调查资料解释八卦的起源,张光直先生利 用现代文化人类学资料研究商代庙号世系问题…1. 一 ,尿液:狩猎,游牧民族的洗涤剂 尿液,不仅指人尿,而且包括动物的尿.在狩猎,游牧 民族未接受和掌握化学产品之前,将尿液用于洗涤,以清 除身体上污秽.我们将其视为一种文化的选择,是经过长 期实践而采取的一种独特的去污方式.用现代化学知识 来理解,尿液中含有生物碱,用于洗涤具有去掉油污之功 效,其效果胜于清水.猎人和牧民常年生活在森林草原接 触动物,食其肉衣其皮,身体上自然油腻大,尤其双手摆弄 动物肉后会肮脏不堪,用清水是无法洗干净的,而用呈碱 性的尿液洗涤能将油污汗渍清除干净.而且尿液随用随 取,十分方便,尤其在寒冷的冬季温暖的尿液更有利于清 洁双手和面部. 法国结构主义人类学家列维一施特劳斯根据北美西 部大量民族志资料对尿液用于洗涤活动有较为精当的记 录和研究,当然他的目的是将其作为材料建立结构主义理 论,但对于我们认识和解释论题有深切的启示,并提供了 坚实的证据. "尿在我们心中引起厌恶感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许多 民族对这种多用途的液体一直抱有一种较为客观的态 度.……同样,许多民族象北美西部这样把尿液用于仪式 上的洗涤活动,或者干脆用它充当洗发液."【2] "对于这些西部种族群体来说,尿居于与粪便不同的 范畴.人们把尿盛在室内的罐里,用它来搞身体卫生.一 个英雄在天上游历过程中,当他进入一所无人居住的房舍 之内时,他最紧迫的事是寻找盛满尿液的容器,以便洗头 发.尿这种作为净发剂或净身剂的用途有充分的种族志 证据.''[3] 美国着名人类学家罗伯特?罗维对北美土着尤其是 爱斯基摩人做过长期的田野调查,其人类学着作资料丰 富,且谨严可信.他给我们提供了信而有征的案例.他在 阐述人类文明史的着作——《文明与野蛮》中明确记述: "爱斯基摩妇女天天洗头发,常常洗澡,可是不用水——用 溺."【4J北美西北部与亚洲东北部古代文化具有广泛的联 系,因此具有相同性或相似性,并视为同一文化区域,这已 为到此地进行实地调查研究的人类学家所证实.但由于 学术条件所限,我们至今还不能对这些弥足珍贵的民族志 资料得以瞩目,只能从欧美人类学家的着述中间接地获得 这些资料来叙述这一问题.现在居于亚洲东北部的爱斯 基摩人的地理位置与勿吉和棘辐人的居住地域比较接近, 况且生态环境和谋食方式有相同之处.数千年来爱斯基 摩人很少与外界接触,过着封闭且又相同的生活方式,因 此一般来说这则资料能够推论中国古代文献对这一习俗 的记载是不虚妄的.而且东北地方志文献——《辽东志》 以及《开源新志》均对这一习俗有 记录 混凝土 养护记录下载土方回填监理旁站记录免费下载集备记录下载集备记录下载集备记录下载 ,虽然只是片鳞略 而不详,但可以与民族志资料互相印证.兹将其文字照录 如下: "乞列迷有四种,性奸贪,居草舍,捕鱼为食.不栉沐. 着直筒衣,暑用鱼皮,寒用狗皮.腥秽不可近,以溺盥洗". 乞列迷,在清代称为费雅喀,俄国人称之为吉里亚克,现在 自称为"尼夫赫",属于古亚洲语族,其文化习俗与类属于 通古斯语族的勿吉和秣鞫有极大的相似性,从中可以看出 尿作为洗涤的自然物质在古代亚洲东北部诸部族中使用 的普遍性和持续性,以及有效性.现代民族志多记载北方 渔猎民族缺乏卫生习惯,其皮革和毛皮衣服从不洗濯或刷 洗,而是用干草擦去污点.饭后净手多用树的韧皮或碎木 来擦.饮食器具也仅仅用蔓草来擦擦而已l5l.在历史上 "整个中美洲与南美洲(东北)独自地用肥皂树皮来擦洗 自己,这种树皮叫做'巴西',巴西帝国的名字就源于 此."【6J从这些民族志资料中体现出渔猎民族利用多种自 然物质的去污方式. 英国人类学家埃文思一普理查德在其民族志着作 《努尔人》中对牛尿的洗涤功用做了详细的描述: "努尔人用牛尿洗手洗脸,尤其是当牛在挤奶过程中 撒尿的时候,他们喝牛奶,牛血,再用文火焖烧着牛粪旁边 7j40 铺上一张牛皮,在上面睡觉."【 "牛尿可以用来搅拌牛奶制作奶酪,可以用来制备容 具器皿,还可用来鞣制皮革及洗手洗脸."[7]37 "(努尔人的孩子)当母亲给奶牛挤奶时,他们就拿这 '容器,并把小牛从母牛那拉开,把他们拴到母牛的前面. 他们把容器中的牛尿倒在一起,在里面洗澡."48 以上20世纪上半叶尼罗河畔努尔人用牛尿洗手洗脸 以及洗澡的民族志资料为我们理解勿吉和棘鞠人"以溺 洗手面"之俗提供了确凿的佐证.这则材料与中国古代文 献记载相比照,让我们进一步相信这一习俗的实际存在. 二,尿液:狩猎游牧民族的医药用品 勿吉和棘辐人"以溺洗手面"不仅是一种生活习俗, 而且是一种运用自然物品减缓乃至消除伤痛的医疗行为. 从现代医学看来,尿中含有微量尿素,具有杀菌消炎止痒 之功效.一般来说,对以上所引用的相关资料亦可如此视 之.中国古文献的记载只将其视为洗涤材料,而没有认识 到其中有解除毒素的作用.生活在森林地带从事渔猎经 济的勿吉和棘褐人伤痛是很容易而且是经常发生的,这从 现代仍从事渔猎的通古斯诸族会得到印证,因为他们的生 , 态环境和生活方式基本相同.例如冬季过于寒冷皮肤往 往皲裂或产生冻伤;夜晚在火堆旁睡眠极易引起烧伤;在 森林中行走身体容易划破,夏季炎热蚊虻跳蚤丛生,身体 受其叮咬,这都给身体尤其是手面带来伤害,给猎人造成 痛苦甚至疾病,因此发现用尿冲洗伤口能够消除瘙痒减轻 伤痛是自然之事,也是一种医治伤痛的传统验方.在赫哲 族民间传统治病的土方里就有用尿的记录:"眼睛患了红 肿,疼痛,烂眼边时,涂抹熊胆汁,或者用七八岁男孩的童 男尿冲洗",又"伤口发炎时,用七八岁男孩的尿冲洗,使 之消炎,消毒.然后,再敷上一种叫'巴古牛'的草本野生 植物根晒干刮成粉末."【8J长年生活在大兴安岭北麓饲养 驯鹿的鄂温克人至近年仍用尿液来消毒.1962年,他们 骑驯鹿迁往满归途中,有一人被熊咬伤了腿,就用人尿拌 新采来的草药给伤口消毒.?关于尿具有消炎解毒之功 效,是一种医药物品,明末来华的耶稣会教士b弥格对此 曾有记述:"如果有人被蛇咬了,只要让它们(松鼠猫,灵 猫)把尿撒在这个人的伤口上,就可以解毒"E9J.在中医 中,童子尿常被当做一种药引子,这在中医药典中有许多 记载.而且民间有用热的童子尿治疗跌打损伤的验方,很 是灵验. 夏季炎热,北方森林地带蚊虻丛生,渔猎民族及当地 居民深受其害,这在东北地方文献及通古斯诸族民族志书 中多有记录,从中看出"以溺洗手面"是实际需要的,也是 一 种简便而又行之有效的医治方法.《黑龙江志稿》卷六 《地理志》载:"夏日蚊虫少而蝇极多,必垂密竹帘,始可坐 安.夕间蚊虻不入室,每闻纸窗扑击声,出立庭中,则嘬肤 成磊块矣.山中草地蚊虻最巨,牛马被嘬,一夕可致死." 凌纯声先生在《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中记载:"夏日在山 中打猎,蚊虻甚多,赫哲人特制防蚊帽以防之.……满洲 因天气变化甚骤,森林地带,夏日所积雨水,未到冬天已先 结冰,是终年不干.到了夏季则蚊虻丛生,人行其中,必须 戴蚊帽,并携带蚊帚驱逐蚊虻,如为所咬,皮肤立时红 肿."l0J俄国人类学家史禄国先生在《北方通古斯的社会 组织》中详细记载:"在炎热的夏季,驯鹿深受蚊虻之害. 这时通古斯人在营地点起烟火,鹿群尽量凑近烟火.如果 可能的话,甚至站在烟火中.有时驯鹿经受不住昆虫的侵 扰,闯入斜仁柱去寻求庇护.在游牧季节,当几百只蚊虻 11J这几则 吸吮鹿血时,驯鹿像发疯似地窜入树丛……"【 材料同时也告诉我们通古斯牧民对蚊虻的叮咬也是防不 ?这则资料由民族学工作者张松先生于2011年春 季田野调查所得,提供给作者. ? 233? 胜防的.日本人田珍馨在《使马鄂伦春》亦对此有记载: "鄂伦春族的移动是沿着河流,一般冬季在下游,夏季在上 游.夏季由于炎热,人马均被血吸虫袭扰.如白天是虻和 蚋,夜间是蚊子.……人被蚊虻叮咬得全身是血疱且不 论,而马匹被咬得痛苦打滚是相当惨的."【l2J用以上这些 通古斯诸族的民族志资料与中国及其东北文献的记载相 比较,就会理解勿吉和棘鞫人以溺洗手面是一种医疗伤痛 的行为.通古斯诸族千年来过着大致相同的生活,文化变 迁极其缓慢,因此其民族志资料能够反映勿吉和棘辐人当 时的生活方式及行为特色.冬季气候十分寒冷,猎人手足 极易皲裂,又往往在篝火旁睡眠,身体容易被烧伤,穿行于 森林中从事狩猎活动,身体为树枝刮着而产生创伤是时常 的事,甚至有时被野兽咬伤,这些都极易形成恶性溃烂,用 尿洗净伤口就能够减少病毒,减轻疼痛.尤其是蚊虻叮 咬,导致身体瘙痒,用尿洗就有止痒的奇特效果.因此我 们认为以溺洗手面不仅是去掉污浊,还视尿为一种药物, 用其洗手面是当时行之有效的医疗手段,也可以从中看出 古代东北狩猎民族利用和开发自然物质的特性. 古代文献勿吉和棘韬人"以溺洗手面"之俗的记载语 焉不详,且年代久远,我们无法推测其中是否有宗教意义. 但在人类文化史上却不乏含有宗教因素的例证,兹援引几 例,作为补充以供参考:《中华全国风俗志》下篇记载:"倮 倮/bJL之初生也,浴以冷水,又以牛尿濯其头,俗传能长大 ,,bJL胆量,使之临事不恐云."ll3J起源于中亚的袄教有特 殊的净身仪式:"主要为将从事神职工作人员或搬运尸体 者举行,须有祭司人主持,参加这种仪式的人在一条狗的 凝视下用水砂,牛尿等等周身淋浴,以此清除心身污秽和 驱除恶灵,一般历时9天";伊朗琐罗亚斯德教徒认为"使 用牛尿是消除污染,彻底消除不净的正确方法",他们"外 用牛尿直接从公牛,母牛或者小牛身上取……内用牛尿则 要从特殊的牛身上小心取出,达到足够纯净,用于祭 祀"【l4J.印度教亦用牛尿洗浴,在此不赘. 三,中原农耕民族的传统洗涤用品 中国古代文献记载勿吉和棘韬人"以溺洗手面"之俗 的话语中,视其为"不洁"乃至"浊秽",明显带有轻蔑之 意,这是历史上中原汉人史家以本文化为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来审视周边 异族风俗的常见行为,此乃文化隔阂所致.因此有必要探 究汉族在未有化学洗涤用品之前是用什么自然物质洗涤 的,以资来相互比较参考,求得对问题的较全面了解. 汉族是一个传统的农耕民族,在上古时代就形成了用 草木灰水洗涤衣服的卫生习惯.《礼记?内则》:"冠带 垢,和灰清漱;衣裳垢,和灰清浣."这说明周代时人们就使 用草木灰洗衣冠,而且东汉的仲长统在《昌言》中有言: "攻玉以石,浣布以灰."可见汉代时用灰水洗衣的方法已 经相当普遍.用灰水洗衣,在乡村尤其是边疆偏僻地区延 续长久,时至加世纪8O年代才为化学洗涤用品所取代. ? 234? 笔者自幼生活在东北农村,亲自滤过灰水,并用灰水洗过 衣服.滤灰水的方法是取柴草灰盛人用木条子编成的篮 子里,并用手将灰按密实.把盛灰的篮子放在缸或木桶 上,不时将水轻轻注入灰里,过滤后滴入容器中即成灰水. 洗衣物时以灰水浸泡后搓揉即可洗干净.灰水碱性较强, 是自然的洗涤用品,制作容易,去垢性强. 汉族自古以来还有用淘洗米之汁,俗称淘米水来洗手 面或洗头发之俗.《礼记?内则》载"三日具沐,其间面 垢,渖请赜."郑玄注:"渖,米澜也."《礼记?玉藻》又载 "Et五盥,沐稷面赜梁".从古人的注疏上看赜指洗面,而 沐指洗发.由此可见,用淘米之汁作为洗剂之俗由来已 久.笔者青年时就用淘米水洗头发.其方法是将第二遍 的淘米水储存下来,发酵后煮沸,待温后即可用之,洗后用 清水再洗一遍去其沫.据笔者调查,在偏僻农村至今仍有 恪守传统的老年妇女用淘米水洗头发.他们认为淘米水 保护头发,又不用花钱去买,因此喜欢用. 参考文献: [1]汪宁生.古俗新研[M].兰州:敦煌文艺出版社, 2001:3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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