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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吾道人语录(明)董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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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吾道人语录(明)董澐 1 從吾道人語錄 (明)董澐 琅琊焦竑弱侯訂,古剡周汝登繼元參,昌江陳大綬長卿閱,新安余懋 孳校梓 錄自《徐愛錢德洪董澐集》鳳凰出版社 2007.3 ◎:《明儒學案》選 2 語錄 日省錄九則 一、從吾道人曰:吾昔侍先師陽明夫子於天泉樓,因觀白沙先生詩云: 「夜半汲山井,山泉日日新。不將泉照面,白日多飛塵。飛塵亦何害,莫 美桔槔頻。」遂稍有悟,千聖相傳之機,不外於末後一句,因又號「天泉 綆翁」云。 二、余嘗以反求諸己為問。先師曰:「反求諸己者,先須掃...

从吾道人语录(明)董澐
1 從吾道人語錄 (明)董澐 琅琊焦竑弱侯訂,古剡周汝登繼元參,昌江陳大綬長卿閱,新安余懋 孳校梓 錄自《徐愛錢德洪董澐集》鳳凰出版社 2007.3 ◎:《明儒學案》選 2 語錄 日省錄九則 一、從吾道人曰:吾昔侍先師陽明夫子於天泉樓,因觀白沙先生詩云: 「夜半汲山井,山泉日日新。不將泉照面,白日多飛塵。飛塵亦何害,莫 美桔槔頻。」遂稍有悟,千聖相傳之機,不外於末後一句,因又號「天泉 綆翁」云。 二、余嘗以反求諸己為問。先師曰:「反求諸己者,先須掃去舊時許 多謬妄、勞攘、圭角,守以謙虛,復其天之所以與我者。持此正念久之, 自然定靜,遇事物之來,件件與他理會,無非是養心之功,蓋事外無心也。 所以古人云:『若人識得心,大地無寸土。』此正是合內外之學。」 三、余日自省,懼其忘也,每錄之以請,先師一一批示。蓋余素性樂 交平直守分之人,但遇盛氣者,不覺委靡退讓,不能自壯;又遇多能巧言 者,自覺遲鈍,雖明知彼之非仁,而不能無自慚之意。此病何也?先師批 曰:「此皆未免有外重內輕之患。若平日能集義,則浩然之氣至大至剛, 充〔一〕塞天地,自然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自然能知人 之言,而几詖淫邪遊之詞,皆無所施於前矣,況肯自以為慚乎!集義只是 致其良知,心得其宜之謂義,致良知則心得其宜矣。」 〔一〕原文作「克」,據《王陽明全集》改。此則及第四、六、七則所載陽明語 錄,與《王陽明全集》卷五《答董澐蘿石》所錄在文字上略有異。 □下文「趙充國」亦校點為「趙克國」,則所謂原文作「克」者,當係俗字而非 誤字。 四、余因家弟糧役,手足至情,未免與之委曲捏成,後竟謀露家敗, 蓋緣不老實之所致也。先師批曰:「謂之老實,須是實致其良知始得,不 然卻恐所謂老實者,正是老實不好也。昔人亦有為手足之情受污辱者,然 不至如此等事。此等事於良知亦自有不安。」 3 五、余嘗訪友,座中有一老生衛姓者,性質實,無機警。同輩每戲之, 以為笑噱。余亦一時隨眾誑之,以取娛焉,心不能收,負數多矣。況此老 嘗路拾遺金還人,亦可為余師者。謹識之。先師於下增註六字,云「以暴 余之罪過」。 ◎六、余素慕廉潔之士,聞海寧縣丞盧珂清貧之甚,在任三年,至無 以籞寒也。適友人惠余襪,遂作詩,持以贈之。既歸,貼貼然自以為得。 只此自以為得,恐亦不宜,如何?先師批曰:「知得自以為得為非宜,只 此便是良知矣。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然多著一分意思不得。多著一 分意思,便是私矣。」 七、余於鄉曲交游中,有一善可稱者,必謹識之,以為請。先師批曰: 「錄善人以自勉,此亦多聞多見而識,乃是致良知之功。此等人只是欠學 問,恐不能到頭如此。若能到頭如此,吾輩中亦未易得也。」 ◎八、嘉靖乙酉八月二十三日,從先師往天柱峰,轉至朱華麓。麓有 深隈,水木縈紆,石徑盤曲。更深邃處,寂無喧囂,人迹罕到。中有一人 家,樓閣森聳,花竹清麗,其家曾央儈者出賣於先師,以其地遙,未即成 券。是日睹之甚悅,既而幡然省曰:「我愛而彼亦愛之,有貪心而無恕心 矣。」於是再四自克,屢起屢滅,行過朱華嶺四五里餘,始得淨盡。歸以 語之門人。余時在座,不覺惕然。去欲之難如此,先師且然,況學者乎? ◎九、余嘗疑於先儒論性,無從質問,一日與男穀論之,遂有率意之 對,嘗令繕寫以示月泉法聚,往復數四,意皆相反,並錄以呈先師。先師 批曰:「二子異同之論,皆是說性,非見性也。見性者,無異同之可言矣。 他日聚子不非董子,董子不非聚子,則於見性也,其庶己乎!」噫,知性 者鮮矣,不賴先師,則夢中說夢,何時而覺乎! 4 錄□月泉法聚,見附 。 5 ◎一、內不見己,外不見人,即是任理。 ◎二、千病萬病從妄想生,故善學者,常令此心在無物處。 三、李延平先生教人,大抵令於靜中體認大本。未發時氣象分明,即 處事應物自然中節,此乃程、楊門下相傳指訣也。 、甘泉先生寄先師詩云:「一念正時便是惺,須知惺處亦無情〔一〕。 無情 一〕《甘泉文集》卷二十六作「套知念處亦無情」。 怠心。 曰:無真無非凡無凡,無不有真無不無,惟其不無為萬有,爐知其有守其 無。靜專動直,造化在吾,於乎,名其為物無可似,又何以庖羲之畫、茂 叔之 《守虛贊》曰:至虛至 求心錄六十則 四 知見真知見,到了參前即性靈。」先師答之云:「休論寂寂與惺惺, 不妄由來即性情。笑得殷勤諸老子,翻從知見覓虛靈。」 〔 五、吁!可與知者,道也。心官不可曠職,去能心、勝心、傲心、妄 心、貪心、妒心、欺心、嗔心、 六、吾所謂無,即濂溪無極之無,非末世邪禪之所謂無也。作《無贊》 圖也邪? 七、至虛至近動而神,只此元來一個真。有卻又無無卻有,談空說有 是何人? 八、虛者,道之原也,萬有所自出之地也。作 6 實相, 有之 可見,廓然大公一以歸。自今以往,吾將從事於斯。 一○、良知最易知,最難致,其要只是改過而已。 ◎一一、知過即是良知,改過即是致知。 一三、敬次先師韻求教:為學當從一念真,莫將聞見駭時人。要知靜 默無為處,自有圓虛不測神。穀種滋培須有事,鏡光拂拭反生塵。藏而後 發無方體,聽取江門碧玉陳。 一四、丁亥六月二十一夜五更,夢得四字云「冥思斂真」。 一五、心無不思時,皆吾心之變化自然如此,不必懼也。忽然而起, 忽然而止,忽然在彼,忽然在此;至靈至妙,不可測度;雖思而無思,無 思而無不思;動即靜,靜即動;但要去邪念,不必去思而求寂靜。正如天 然,或為明星朗月,或為和風甘雨,或為祥雲瑞日,或為嚴霜重露;種種 各別,皆是太虛,初未嘗有無象太虛。太虛非此則亦無體。此雖可見,然 即太虛本不可見。雖有變化,實無作為。靜即動,動即靜;非動非靜,亦 非不 生「思入風雲變態中」之句,而推寫其意如此。 至靜至動機,本來無一物,靈變且玄微。安排障斷室生白,即是萬 根基。混然中處不 九、凡狥己所欲,投人所好,皆謂之逐物。 ◎一二、《書》稱高宗「恭默思道」。愚以為凡思道者,則自然恭默, 非恭默以思道也。若一時不在道,則此心放逸,而恭默之容無矣。 動不靜;但愆陽伏陰、流孛薄蝕之類,如人之有邪念耳。余因明道先 7 心之變化也,正 如風雨露雷,種種各別,皆是太虛,太虛非此則亦無體,此雖可見,然實無作為, 何從而見之也。 ◎一六、但有一毫厭人之心,即謂之不敬,稍有此心,則人先厭我矣。 此合內外之道也。 一七、今我此心求空而不可得,更說甚麼記誦詞章。 一八、慈湖先生云:「格物不可以窮理言。蓋其文曰『格』耳,雖有 『至』字義,何為乎轉而為『窮』?其文曰『物』耳,初無『理』字義, 何為 學者溺於物,故不得已而為說,是豈曰盡取事物而屏之 邪?豈曰去物而就無物邪?有去有就,實未離乎物也。蓋吾心本無物,忽 有物焉,格去之可也。物格則吾心自瑩。天高地下,萬物散殊,十百千萬, 皆吾心耳,本無物也。若曰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窮盡萬理,乃能知 至,吾知其不可也。」愚按:慈湖此說與先師之說,雖異而實同,不相約 而相符。蓋陽明云「格」者,「正」也,正其事物也。欲事物之正,必從 理違欲而後可。慈湖云「格」者,「去」也,格去其物也。不見有物,則 純乎理而已矣。講解雖不同,俱在心體上用功。若曰「窮理」,則理不在 物,必欲周知,徒增知識,何與聖功哉? 一九、今人不依良知者,即異端也。 ◎二○、但依得良知,禮法自在其中矣。 二一、先須認得無位真人即良知也,即是心也。無位者,不執著也。 □《明儒學案》此條改寫為:但要去邪念,不必去思。思者,吾 亦 乎轉而為『理』?程子之意,蓋為物不必盡去,故遷就而為窮理之說。 殊不知古人深病 8 ◎二三、常令此心在無物處,心無所希,名之曰「道」。 ◎二五、見就是性。 二二、省言甚難,今得一法:但莫說人,則言自省。 二四、有心為惡,其過莫大;有心為善,是亦為罪。 □見附錄、月泉法聚資料載大顛語:「見即是性。」 二六、「氣浮者其志不確,心粗者其造不深,外誇者其中日陋。」此 先師之言也。 二七、靜默箴:多言量淺好動懆。故惟靜惟默,真體呈露;顏也如愚, 程也如塑;從事於斯,庶幾無誤。外惟靜默,內不多事;耳若無聞,目若 無眠;孔也惡佞,孟也惡智;從事於斯,庶幾無悔。 二八、欲識無為理,胸中不挂絲。為心之累去盡,則性可見。 二九、自治心病方:仁者我藥,義者塞藥,禮者亂藥,智者惑藥,誠 者妄藥,訥者佞藥,靜者欲藥,廉者貪藥,謙者傲藥,容者□□,□□□□, 口者慢藥,勤者怠藥,儉者奢藥,卑者誇藥,讓者競藥,正者邪藥,虛者 蒲藥,問者迷藥,操者忘藥。藥非外藥,心病心藥。 9 三一、學道先須細識心,細中之細妙難尋。若能尋到無尋處,方信凡 心是聖心。噫,人與堯舜初無少異者,果何在乎! 二、答學者問格物云:格物者,凡事物之來,或可或否,一皆以天 理正之,使得其宜也。天理在何處,即是吾心本有之良知也。今人遇事接 物,只因不肯放出天理, 故曰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也。知之 所在即是意,只因不肯依著良知行去,所以意中發出許多虛詐。若能依了 良知,一循天理,則意豈不誠乎?故云知至而後意誠。若夫心之本體,不 拘動 就與明鏡一般,這個方是本來心體,方是大公 至正。故曰意誠而後心正。心正即中,身修即和。 體 也。故先師夫子提出「良知」二字以示人,蓋謂心之本體最善於知,欲人 易識其本體,而一切依憑之以行也。所謂致者,知得如此,即須如此行之, 務極 ,動時念念去人欲、存天理,不論動靜,凡意念所在, 無非去其不正以全其正,此即所謂格物也。夫致知者,格物之主意也;格 物者 致知之工夫也。故先師嘗曰:「不本於致知而徒以格物者〔二〕,謂 之妄 驢外。 三○、顏子屢空,聖人空空,妙乎哉! 三 處之不得其宜,自昧其心,即是良知不盡。若能 自家心中覺得理當如此,即便依此理去處此事,謂之正物。物正於外,而 盡於內矣,此正是合內外之道。 靜,湛然常寂,蓋無極之貞,元是如此,非強制也。今人無事時,千 思百想;有事時,略行小善,常常挂念,亦是私意用事。殊不想心之本體, 止因理上合當如此,並無別故。今若多了這些意思,則心之本體便不正了。 若能未來莫迎,已往莫留, 三三、答許宣仲問致知云:心之良知謂之聖。良也者,無一毫人欲之 雜之謂也;知也者,智也,虛明靈覺,無一事不察之謂也,此即心之本 其至也。惟恐人之行,有不能盡其良知之所知,是故務在靜虛,以養 其未發之中,時時反觀內照,不容己私少障,此即所謂致知也。故先於立 志,將胸中舊染一一蕩滌,求其放心為主,省察克治,改過遷善,靜時念 念去人欲、存天理 , 。」故君子之學能致力於知。致良知,則於凡天下之事無不能處,而 吾之心體無不盡矣。此便是聖人之道也。……囚觸而碎,悟在聞前,道在 10 〔二〕王陽明《大學古本序》謂「不本於致知而徒以格物誠意者」。 ,老子山中睡亦醒。醒睡兩非還 兩是,溪雲漠漠水泠泠。」學者紛紛解說,愈解愈遠。請看「溪雲」一句, 已註之矣。 三五、先師提出「良知」二字教人,何等平實,何等易曉,克得盡時, 便是聖人。然先師胸中至樂至妙處,未嘗一毫形露,惟日乾乾而已。此可 見其大而人不可及也。 六、遭大難如無事,當大任如無為,具大智如無知,成大功如無能, 受大謗如無聞,消大怨如無迹;施大恩終不言,引後進若不及,處富貴若 無與; 莫如浹際鄭氏,而浹際所見,能不為書所縛。 觀其言曰:「無義之理理之真,有義之理理之失,多義之理理之妄。」真 □「囚」當作「因」。《明儒學案》錄此條:聞驢悟道,因觸而碎。悟在聞前, 道在驢外。 三四、先師詩云:「人間白日醒猶睡 三 混大道於無名,示至教於常經,密心學於無聲,泯至樂於不形。此 先師陽明之所以為大也。 ◎三七、□□□□□,余曰:孟子三自反後,比妄人為禽獸,此處似 尚欠細。蓋橫逆之來,自謗訕怒罵,以至於不道之甚,無非是我實受用得 力處,初不見其可憎,所謂山河大地盡是黃金,滿世間皆藥物者也。 三八、釋儒之辨,此千載不決之疑案。以愚觀之,曾無足論,古今豪 傑,智不足以知此也。蓋道眼不明,客氣用事,代相因襲,以夢傳夢,將 六合內一片公共道理,割而私之,封植自固,噫,小之乎!安得三代之英 而與之論此哉? 三九、宋儒讀書多者, 11 豪傑也。後之學者,未嘗不欲求道,然出於勝心而不自覺,惟知口所能宣、 思所能及,殊不知講解雖詳,未可論於密也。 四○、得了頭腦,則讀書窮理皆是工夫,否則皆是禍祟。「千休千處 得,一念一生持。」此白沙十字經也。 四一、世間心放得下,便是精進,白沙先生曰:「吾之學務求退。」 是以退為進也。 四二、心體如鏡,無所不照,而不容留滯,留滯則失照。故曰:人往 上不可添一物。 四三、或問象山:「近作何功?」象山曰:「在人情事變上做得工夫。」 噫,除卻人情事變,無用力之地矣!孰謂象山為禪學哉? 四、白沙先生詩云:「心不能外事,事不能外理。二障佛所名,吾 儒寧有此?」先生之意,不知云何?愚觀箋註,似亦有未盡者。蓋心即事, 事即 言未為不是。其所謂心,指有我之私而言耳。事理塞滿天地, 原無空處可迯,若欲迯空,真是愚夫,正乃禪門之所賤也。二障者,禪門 有除事障、除理障之說。蓋事固有障,私欲是也;理亦有障,以道為樂是 也。 其為樂,則有不樂,亦未樂也。樂橫於中,是亦有我,非障 而何?除事障易,除理障難。小心翼翼,除事障也;不識不知,除理障也。 不遷不貳,除事障也;心齋坐忘,除理障也。《大學》既誠意矣,又正心 者, 四 理,有三名而無二物。故禪者之說曰:「愚人除事不除心,智者除心 不除事。」其 善乎!伊川夫子言曰:「若說顏子樂道,孤負顏子。」伊川可謂發盡 孔、顏之秘矣。蓋廓然太虛,理盡而止;初無可樂,不必矜持;無樂之樂, 樂莫大焉;知 誠意除事障也,正心除理障也。禪門但除二障,豈云除事理哉?噫, 知我罪我,其惟斯言乎! 12 五、道不屬知,不屬不知;教不屬言,不屬不言。 六、安心處所須無欲,近道工夫在省言。農事不忘苗不揠,不期多 穀自逢年。 四七、於事無心,於心無事,則虛而靈,空而妙矣。 四八、心之難存,甚於調猿;心之易惑,甚於潰川。故吾道無捷徑之 理,而有多岐之害也。 四九、「至樂終難說,真知不著猜。」此白沙人鬼關也。 萬疑,總是一疑;一疑既破,無疑可疑。 被梯迷,不用攀援不用躋。自是從來天上坐,何嘗間 隔一毫絲。 三、吁嗟此學太無端,競作肥羊細酒看。只貴口中多咀嚼,更誇舌 上有甜酸。千年白骨枯遢便,一□山泉淡且寒。我道此中真味在,持來爭 四 四 五○、千疑 五一、未悟真機氣悶時,誰知氣悶即真機。要離氣悶求無悶,卻是穿 衣更覓衣。 五二、分明一座上天梯,手手攀援步步躋。今日恍然天上坐,卻嫌一 向被梯迷。卻嫌一向 五 13 奈贈 拾」當作「捨」。「倫理」,《明儒學案》作「倫物」。 烏乎 六○、虛靈之道,操則存,存則事為不苟。常令此心在無物處,故虛 靈。 人難。 五四、本無怨尤,何暇言命? ◎五五、心無體也,綱常倫理、形質器用,與心為體。拾萬象無太虛, 拾萬事無心矣。分之為物則,合之則為心。見物便見心,離物見心,亦是 見鬼。此艮背行庭之義也。 □「 五六、性火真空,性空真火;性水真空,性空真水;古人造語之妙如 此。蓋理勝則文自奇矣,不分體用顯微。 五七、或有問儒釋同異於余者,余答之曰:公未得其同,先議其異, 可?苟得其同矣,以之事君父,蓄妻子,存髮啖肉,烏乎不可?象山 云:「公先理會同的一端,則凡異乎此者,皆謂之異端。」噫,異端多矣, 豈必西方哉? 五八、或疑白沙「藏而後發」等語近禪。愚以為,未能直造不疑之地, 只管求他近禪不近禪,都不是。 五九、勝心,世人之通病,我慢、嗔、貪、佞、傲、誇、競、邪、暴 諸欲,皆起於此。 14 把卷錄六十一則 一、「汝與回也孰愈」章,蓋聖人知子貢用心於外,故言此以觀之, 而子貢果以「聞一知十」為答,其役志於口耳知識,而不能心解力行也甚 矣。故聖人哂之曰:「如此弗如邪,吾固以汝為弗如也。」聖人引而不發, 使子貢能識聖意,則將曰:「賜也何敢望回,簞瓢陋巷,回能安貧,賜不 能也;」「非禮勿動,回也克己,賜不能也;」「三月不違,回能久仁, 賜不能也;」「博文約禮,回能傳習,賜不能也;」「虛無不校,回能無 我,賜不能也;」「屢空坐忘,回能幾聖,賜不能也。賜之所能者,『言 語』而已,『方人』而已,『臆度』而 ,豈回之比乎?」竊意聖人必喜 之矣。 處 物得宜,名之為義。 三、往見先儒論天地云:「凡有氣莫非天,有形莫非地;虛處皆天, 實處皆地;離得一尺地,即有一尺天。始悟屋中皆天,不但蒼蒼者為天也。」 其時心喜,以為善言天矣。噫,孰知其未盡乎!究而言之,地皆天也,何 嘗有地?若推其極,天亦無也,何嘗有天?地因天而有形,天因地而有名。 初學之士驟聞余言,則信不及。殊不知大塊體段原是如此。若能真知張子 太虛無形之說,自釋然矣。先儒有云:「天者,理而已矣。」此語至精, 善狀 畫作○,殆又妙於伏羲矣。 已 二、程子云:「在物為理,處物為義。」鄙意竊有疑焉。蓋吾心以為 當然,斯為事物之所當然。理不在物也,理在物謂之義外。心即是理, 天者,無出於此。惜後世聞之者,熟習以為常,而不能深知其妙也。 今以字觀之,一大為天,會意也。天字微變,則成無。言天體本無,指字 也。無下加以四象,則成炁。言無中生有,亦會意也。古人先得我心矣。 又以畫觀之,一者一元也,一者萬象也,一即一,一即一也。伏羲只一畫, 盡之矣,欲其明也,故又畫一。大德、小德初非二物,此天地之所以為大 也。張子曰:「一故神,兩故化。」而濂溪 四、希夷太極圖(見圖一):此圖康節先生得之李挺之,挺之得之穆 伯長,伯長得之於陳希夷者是也。任道遜先生詩云:「太極圖中一氣旋, 兩儀四象五行全。先天八卦渾淪具,萬物何嘗出此圈?」「造化根源文字 祖,圖成太極自天然。當時早見周夫子,不費安排作正傳。」 濂溪太極圖(見圖二):此太極圖,濂溪先生所自作。蓋先生未嘗見 希夷之圖也,故任公惜之,而以此圖為費安排,不若前圖一筆混成也。今 以二圖並觀,雖工拙不同,而其黑白環抱,彼此無異,非其不約而相符, 亦不足以驗造化如是之妙也。然此二圖,皆後天之象,惟本圖上○者,此 無極先天之本體。而先生所傳於壽涯者,亦嘗見於《稽古略》,然亦未嘗 □後天而有所謂先天也。要在以意□□。 五、杜弼答魏帝曰:「止是一理,在寬成寬,在狹成狹。若論性體, 15 16 、人皆以聖人為多知,而不知聖人初不貴於此也。故其言曰:「默 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言日用之間,所存心致力 者, 其奧,反謂其言之過高,凡稍涉精微者,一切削而不錄,惜哉! 今於雜書中略錄其數句,亦足以見先生之所造矣。龜山云:「『屢空』者, 不以一物置其胸中也。子貢貨殖,未能無物也。」又云:「『形色,天性 也』 還愛鏡中頭。」 也。此是曾 子偶舉此二字,或舉孝弟,或舉仁義,或灑掃應對,或事親從兄,隨分舉 之, 是也。恐無體用天人之說,先儒或失之鑒矣。蓋為『忠恕違道不遠』 一句 非狹非寬,所成雖異,能成恆一。」帝善之。 六 不過如此三者,此外更無所有也。又曰「出則事公卿」云云,「何有 於我哉」?亦此意,皆示學者不必深求。故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 無隱乎爾。」可謂至明白矣。而學者不悟,道心何時而清明乎?愚謂萬世 學者大病,只要學知識,不肯學如愚。 七、龜山先生游於程門,程子以道南許之,是其得吾道之正傳也審矣。 先儒未能窺 ,則踐形斯盡性矣。故惟聖人為能與釋氏色空之論一也。」愚謂孟子 以形色為天性,恐不必更加理字。然此章惟樂庵李氏一說最得之。 八、龜山先生詩云:「聖門事業學須強,俚耳從來笑折楊。詭遇獲禽 非我事,但知無有是吾鄉。」「盈科日進幾時休,到海方能止眾流。只恐 達多狂未歇,坐馳 九、慈湖楊先生論「夫子之道忠恕」云:「忠是忠直,恕是平恕,即 此是道,聖人於他章,或言忠不言恕,或言恕不言忠,皆此意 皆 所誤,此或子思傳差,非曾子意也。」愚謂:若拘體用天人之說,雖 老師宿儒,猶不能明,況望於門人小子、愚夫愚婦者乎? □「鑒」當作「鑿」。 17 ○、「季文子三思後行」,橫渠以為聖人深美之詞,若曰:「再思 可矣,況能三邪!」陽明先師以為聖人不許之詞,曰:「文子雖賢,再思 可矣,恐未能三也。」二夫子之言,不約而同,以見人肯三思者之難得也。 先儒以「三則私意起而反惑」,恐因《左傳》之語而遷就聖言以附會之, 非聖人意也。觀書當以己意求之乃可耳。 一、慈湖楊先生云:「『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以形觀人,則人 固可見;以神觀人,固不可見也。人唯不知生,故不知死;不知人,故不 知鬼 知其未始有異也。」 一三、「蓋有不知而作之者」,聖人以為,蓋有不由良知而作之者, 「我無是也」。若以多聞多見為知,乃其次耳;天然是非之心,乃真知也。 四、「朝聞」者,一旦有悟也;「夕死可矣」,通乎晝夜而知也; 故曰「知而信者為難」。先儒信不過,嫌於近禪,而以窮究物理為聞,並 失程子之意矣。 五、「君子所貴乎道者」,有三美焉,蓋誠能聞道,則貌也、色也、 詞也三者,無不善也。「籩豆之事則有司存」,非所急矣。 一六、「顏淵喟然歎曰」,始吾於夫子之道,但覺其高堅前後,無窮 盡、無方體之如是也;繼而夫子循循善誘,使我由博約而進,至於悅之深 而力之盡。「如有所立卓爾」,謂之「如」者,非真有也;謂之「有」者, 一 一 。人寢不離床褥,而夢游千里之外,豈七尺之軀所能囿哉?人執血氣 以為己,故判為二,而不 一二、觀《九成官帖》,以人欲從良足深尤。魏徵非游文中之門,何 以及此? 一 一 18 又非無也;卓然立於有無之問,欲從而求之,則無由也已。所謂無窮盡、 無方體者,曾無異於昔時之見,蓋聖道固如是耳,非是未達一間之說。 「自得處無分毫得。」 若曰「所居則 化」,則於中國有礙。 曰「無知也」。「有鄙夫問於我」,我只空空而已。但於所問, 只舉是非之兩端,如此而為是,如此而為非,一如吾心之天理以告之,斯 已矣。蓋聖功之本,惟在於此。心純乎天理,而不在於才能;從事於天理, 有自 學而識之者歟,非也。」 不外於人倫日用,然必先志於道,而以道為主,則人倫 日用自無非道。故「志於道」是尊德性主意也,「據於德」是道問學工夫 也,「依於仁」者當在於天理之中,「游於藝」者精察於事為之末。游藝 一七、「君子深造之以道」,言以道而深造也。「自得」之妙,口耳 皆喪,方是深造。王信伯云: 一八、「四十、五十而無聞焉」,聖人謂不聞道也,非無聲聞也。 一九、「君子居之,何陋之有」,蓋無入不自得之意, 二○、「吾有知乎哉」,人皆以聖人為多知,而不知聖人初不事於知 識也,故 然之才能;若但從事於才能,則非希聖之學矣。後人不知此意,專以 聖人博學多知而奇之,如商羊萍實之類,以為聖人不可及者在此,盡力追 之,而不知聖人初不貴也。故曰:「君子多乎哉,不多也。」又曰:「賜 也,汝以予為多 二一、「發憤忘食」,是聖人之志如此,真無有己事。「樂以忘憂」, 是聖人之道如此,真無有戚時。恐不必云得不得也。 □「己事」當作「已時」,見《傳習錄》。 二二、夫道固 19 與學 二三、雖聖賢經語,求之吾心有不合,亦當自有主張。慈湖先生疑「形 而上曰道」二句非聖言,「忠恕違道不遠」一句失聖意,良亦可疑。愚於 古之 ?愚意欲云:「理之成形,因 謂之氣焉。」又何如? 〔一〕原文作「刑」,據上下文改。 二六、濂溪先生初從東林總游,久之無所入,總教之靜坐,先生於是 靜坐 機休,日暖風和草自幽。 誰道二千年遠事,而今只在眼睛頭。」總肯之,遂與結青松社焉。出《性 學指要》書。 七、濂溪先生固是妙悟深造,亦是天生一種好情性,人不可及。觀 其《 車更共入山腳,旌旗且從留渡頭。精舍泉 聲清㶁㶁,高林雲色淡悠悠。談經道奧愁言去,明日瞻思上郡樓。」〔二〕 文,俱是力行中工夫,不是修德之外別有此用事也。蓋心氣稍粗,則 非仁矣。故詩、書、六藝等事,皆輔養性情而成其道德也。以志道為主, 以修德為工,全體使之純誠,纖悉不容放過,此明德之事也。 以上十錄皆先師面命。 格言,可疑者亦多矣。 ◎二四、晦翁云:「氣以成形〔一〕,而理亦賦焉。」則是理氣合為一 物矣。或改「亦賦」二字作「在是」焉何如 二五、曾文清公以儒釋同異請於王著作先生,先生曰:「公本來處, 還有儒釋否?」噫,至哉言乎!道一而已,儒者見之謂之儒,釋者見之謂 之釋。 月餘,忽有所得,以詩呈曰:「書堂兀坐萬 二 送趙清獻》一詩,詞既精到,意復和厚,真佳作也。詩云:「公暇頻 陪塵外游,朝天仍得送行舟。軒 20 八、陰陽奇耦之象,無物無之,真是奇異,晦翁常言之矣。以愚觀 之,豈惟有形之物為然,雖無形之理亦成異見。在昔仲尼之門,有顏、曾 便有游、 。即如西 方之教,有迦葉矣,便有阿難;有盧能矣,便有神秀;造化之妙,無獨必 有對也。 以見伊川先生所造之高,為後儒所掩多矣。 有詩曰:「自有吾儒樂,人多不肯尋。以 禪為樂事,又起一重塵。」又詩曰:「飽食豐衣不易過,日長無事奈愁何。 求名少日投宣聖,怕死老年親釋迦。妄欲斷緣緣愈重,徼求去病病還多。 長江 三、五柳之眉,非等閒攢也,百世而下,當有子雲。 〔二〕《周敦頤全集》題作《香林別趙清獻》;「談經」作「談終」;「郡樓」 作「鬱樓」。 二 夏,分兩路去;至宋而朱、陸同異,分兩路去,以至於今。幸我 先師興起,大明此學,然察之士習,其勢又復駸駸矣,愚是以懼也。豈惟 是哉!知中國既有仲尼,便生釋、道二教,陽一陰二,其耦儼然 二九、觀《震澤語錄》,有 三○、《上蔡語錄》載明道先生語曰:「儒之與釋,有非同非不同處。」 先生之言引而不發,惟能觀會通者知之。 三一、康節先生所造之高, 一片平如練,幸自無風又起波。」真妙契也。然又有照管不到處,為 技所使,則復起塵,卻問雷從甚處起,被伊川一句起處起,將塵一風掃淨, 雖禪門之棒喝,何以加於此乎? 三二、知淵明之蓄琴,則知仲尼之佩環。 三 21 言也。天下之事, 泥其迹而不求其心,劍去久矣。白沙詩云:「隨時有憂樂,與物無方圓。」 其知此乎! ,至論格物,則曰「研究 物理」,又曰「博學在先,力行在後。吾子學未博,焉知所行者是當為是 不當為?」此二說又與考亭正合,不知當時相攻者何也? 三七、象山論漢、唐近道者,趙克國、黃叔度、楊綰、段秀實、顏真 卿,愚意不知仲舒、孔明、靖節、徐幹四子何如? 八、象山論李、杜、淵明皆有志於吾道。愚意淵明固志道者,少陵 自比稷契,忠愛惓惓。又其詩曰:「坐覺聞晨鍾,令人發深省。」又曰: 「王 於善,未嘗正彼之姦,久之瞽叟亦信順之矣。 俱在自家身上說,若有責善之意,則彼未必正而是非先起矣。甚哉!骨肉 之難處也。」愚謂先師此言,真是實受用處,以身體之,方是解經,若依 舊說 三四、吾讀莊生,非迂者也,執天之機,明於天下之故者也。獻齋與 之釋之,南華復生無餘蘊矣。 三五、文中子言心迹之判,晦翁以為亂道,恐未易 三六、觀《象山語錄》,大抵以尊德性為主 □「克國」當作「充國」。 三 侯與螻蟻,同盡隨丘墟。願將第一義,回向心地初。」又曰:「水流 心不競,雲在意俱遲。」(江亭)似亦有意哉。惟謫仙尚未可曉。韋、柳、 簡齋亦不為無見也。 三九、一日先師謂余曰:「吾昨因處骨肉之問,覺得先儒著書有未盡 者。且如舜「父頑母囂」一節,以余意觀之,舜「父頑母囂象傲」,舜則 能諧之以孝,丞蒸然,自進 ,都在勁驗上去了。 □「丞蒸」當作「烝烝」。《虞书·尧典第一》:「父顽母嚣象傲,克谐以孝, 22 以身體之。如「微生高」一章,大 抵高之為人,徑情直行而無委曲。如言「丘之棲棲」,可見其詞之峻也。 殊不 之人,雖有言無者多矣,稍善於此者,有則曰有,無則曰無,斯已矣。孰 肯周旋以濟其急哉?彼則乞諸其鄰以與之,雖一小事,充之則萬物一體, 故聖 四一、莊子曰:「賊莫大乎德有心而心有眼〔三〕。」又曰:「盡其所 受乎天而無見得。」至哉言乎! 四三、宋儒周、程之外,龜山、象山、慈湖、王信伯、謝上蔡、溫公、 元城 四五、「曾子啟手足」,蓋言免於肉刑耳。然君子保守,未必全在於 手足 烝烝乂。」 四○、嘗觀張子韶所註四書,真能 知,人雖峻直,意實慈祥,且如或乞酰焉,是必其人之急用也。鄙吝 人美之。愚謂此說最好,見聖人微顯闡幽之意。 〔三〕「眼」字,《莊子·列禦寇》作「睫〕。 四二、浹際鄭先生曰:「秦火焚書而書存,漢儒訓經而經減。」此雖 激論,亦真言也。 、趙清獻、陳了翁、李樂庵、張子韶、林希逸諸公,皆深於斯道者也。 晦訪晚年見亦高矣。 四四、程子曰:「死生存亡皆知所從來,胸中瑩然無疑,止此理耳。 孔子告子路,蓋略言之。死之道即生是也,更無別理。」程子此言極妙, 《集註》不載,《性理》書有之。 也。心可必,手足不可必,《孝經》「不敢毀傷」之言,舉小以例大 耳。不然,比干非仁乎? 23 註以為「貧」者,恐泥於「簞瓢」章耳。苟以其貧而對子貢 之求富,似又泥矣。各為一端無害。然竊意「賜不受命」者,蓋言賜不能 安於所賦之理,而漁獵耳目,多聞強記,以自 取其屢中以為多能也。中不能虛,去道遠矣。而以為貨財生殖,豈亦泥於 「無諂」章乎?吾推龜山之說如此。 。」 可見古人皆以經德干祿矣。此正是小人儒,如後世終南捷徑之類,心雖作 偽,而口不顯言也。自舉業之習興,則以浮詞自薦,明言干祿,視小人儒, 有穿 九、慈湖先生云:「少年聞先大夫之訓,後於太學循理齋,燕坐反 觀,忽見我與天地萬物、萬事、萬理澄然一片。向者所見萬象森羅,謂是 一理 亦得,喚作萬亦得,喚作一、二、三、 四亦得。」噫,慈湖悟後之言也!今人不信有悟,好以推測之心求之,愈 求則愈疑耳。然疑是好消息,要在善疑,愈疑則愈進,愈進則愈退,愈退 則幾 四六、「屢空」者,何晏以為「虛中」,是也。惟其有「屢」,故曰 「庶乎」。舊 銜鬻,每於事未至而意之, □「銜鬻」當作「衒鬻」。【衒鬻】2.犹夸耀。宋王闢之《渑水燕谈录·名臣》: “祥符中,王沂公奉使契丹,館伴耶律祥頗肆談辨,深自衒鬻,且矜新賜鐵券。” 四七、據莊子「金椎控頤」之言,至於作賊,則當時儒者之弊已極。 觀太史公以九家並列,則儒者之名其卑久矣。想春秋時已不知儒,或見記 論辯博者,即以此名歸之。故聖人指真儒以告子夏歟? 于四八,「子張學干祿」,想必古人亦是修飾言行以媒祿。如孟子云: 「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又曰:「經德不回,非以干祿也 窬大盜之分,並餼羊而去之矣。噫,宜為豪傑之所鄙哉? □「干祿」原作「千祿」,殆手民之誤。 四 貫通耳,疑象與理未融。今澄然一片,更無理與象之分,亦無間斷, 不必言象,不必言理,不必言萬,亦不必言一。喚作天亦得,喚作地亦得, 喚作人亦得,喚作象亦得,喚作理 矣。 24 『費隱章』云:『費而隱,言費而隱也。』」當時言下大悟,後竟忘之, 思量不出。余於丙戌歲聞於先師,始知此意。蓋子思政恐後人作體用看了, 故特 □《明儒學案》此條改寫為:費處即是隱,不作體用看。 五一、宋儒所以怕談空者,因懲於晉人之俗也,殊不知「空」之為字, 乃仲尼、顏子明文,晉人以清虛為宗,大無見識,與空相反,正是不空, 豈可論於聖人之空哉?大哉空乎,以空宅心,則曰「寂然不動」,則曰「廓 然大公」;以空處事,則曰「感而遂通」,則曰「物來順應」。無意無必, 此空也;無固無我,此空也;無言無知,無思無為,無可無不可,皆此空 也。 ,併空弗講,豈非因噎廢食者哉? 後儒□□□黃老,故多為費詞。以出□□眼,而卒失聖人之實也。 ◎五○、余友彭日華,性穎利,嘗謂余曰:「曾見舊本《中庸集解》 下一「而」字,以見費處即是隱,如註所云,乃是費中有隱耳。橫渠 云「緩詞不足以盡神」,斯之謂歟。故余嘗疑先儒「所以然、所當然」六 字恐鑿也。 聖人空一心以達萬變,其中洞然不見一物,而為眾父裕然有餘。乃因 迯虛之士 五二、無為而治,即是「為政以德」。聖人不作聰明,故萬事自理。 五三、聖人言「性相近」,即是同也,習始相遠,故「上智下愚不移」 合為一章,良是。然「相近」二字,大有斟酌,當時昔無知音。程子云: 「善固是性,惡亦不可不謂之性。」 □「昔」當作「惜」。 五四、「放於利而行多怨」、「在邦無怨」、「怨是用希」之怨,俱 與「不怨天」同。自我而言,方是著實工夫,若人之怨否,豈計之哉?「以 直報怨」,即是不報無怨故也。 25 五、「今夫天斯昭昭〔四〕」等處,正指其誠也。天只是一點明,地 只是一撮土,山只是一拳石,水只是一勺水,亘古如此,別無貳也。所以 他無窮廣厚、廣大不測功用如此,只是一真實。 〔四〕《中庸》全句為「今夫天,斯昭昭之多」。 五六、成己是成物的主意,成物是成己的工夫,成己在成物裏,君臣、 父子、夫婦、長幼、朋友處之各得其當,而在我親、義、序、別、信之德 立而身修矣。此正是合內外,即是時措之宜。若曰「既得於己,自然及物」, 恐成己無下手處,竟成兩套生也。 五七、「君子不亮惡乎執」,蘇子由一說良,是惡作矣。□言君子所 以不拘小信者,惡乎執也。與「君子貞而不諒」、「大人(者)言不必信」 意合。 五八、「權即是經」,程子之言至當不易,權之定理為經,經之活法 為權。 五九、「何莫由斯道」,「何莫」當訓「孰非」,嘆日用不知耳。 六○、象山云:「『予欲無言』,即是言了。」此象山發聖人之蘊也。 余因是悟「夫子不答」之意,而疑先儒或未盡。且南官括既懷此擬,而夫 子復避嫌疑,彼此窺何,是豈聖賢氣象哉?因偶成一詩云:此事何須苦勘 磨,兀然無語正森羅。若探問意難為答,夫子胸中答已多。 □「窺何」當作「窺伺」。 五 26 六一、千經萬典,總不如一部《論語》,萬世受用不盡,顛撲不破, 真聖書也 「書 不盡言,言不盡意。」程夫子云:「心之精微,口不能宣。」不其然乎? 偶成一詩云:無限聰明人 。然聖人至妙,至妙處又在書外。細思之端可一笑,故曰: ,只到十分住。更有十一分,問著不知處。要知 十一處,非後亦非前。昨夜波心月,三更飛上天。 27 天下響應。仲尼之後,至孟子沒而遂絕,歷戰國、秦、漢,如滅燭夜行。 以及炎運之末,黃、郭、荀、陳諸豪傑,林然而起,要雖非中道,而其發 於義理,根於天性,挽回人心,則不可誣也。東井先祥,德星後聚,豈偶 然哉?自是而文廢焉,至於隋而文中子振之,門人千餘,澤雖不被於天下, 而斯文賴以一延。自是而文又廢焉,至於宋而濂、洛、關、閩諸大儒出而 昌之 之談,而二程入道州之 室,孔、顏之秘於是乎復明。再傳龜山,慶吾道之有人矣。羅、李尚未遠 也,而支離之病已胚胎於講習之精。二老之後,益精益晦,愈久愈蕪,而 孔、 之後,風日稍晴,而頑雲復合。世之豪傑之 士,篤志固執於其中,罔不號諸人曰:此聖學也,吾學聖也。於乎!是聖 學哉 厭」者,顏氏之學也。功利之入人深矣,孰肯用志於寂寞之 後錄 題傳習錄後 斯道之在天下,雖天命人心之固有,其盛衰顯晦,實由氣數。文、武 之後,斯道與王迹俱降,漸遠漸微,不絕如線,歷數百年,至仲尼一唱而 ,五星聚奎,斯道於是乎大明矣。然天下之士,見在上者之崇重乎此 也,遂借之以為利祿之梯,講之愈明,而失之愈遠,大非先儒之初心矣。 以至於今,而篤生陽明夫子,提天下之耳,易天下之轍,海內學者,復響 應焉,而五星聚室,是豈人力所能為哉?蓋自孔子以迄於玆,凡四廢興矣。 題王著作先生語錄後 余自嘉靖乙酉秋隨侍先師游廣孝寺,舟中聞先師云:「以道自樂不知 而不慍者,其王蘋乎!」余時 懵然失問,及今病中,小兒自外獲其語錄歸,得而觀之,足以知先師 之歎之者信矣。吁!正學難明,而邪說之易熾也。奧自亞聖既沒,而言仁 之旨微矣。曾、思、孟氏續之,大同小離,各近其質,自是源遠而末益分, 以及後世,不復知有所謂學矣。宋興,濂溪闡無欲 顏之心法滅矣。譬之積陰 ?間嘗論之:斯學也,惟仲尼最正,源遠而末益分;至宋而周、程最 正,已肇支離之習。蓋非一聖三賢之使然也,言出而講解隨之,其流所必 至也。惟顏子為能善學乎此,於是乎「如愚」,於是乎「若虛」,於是乎 「屢空」,於是乎「坐忘」,心心相傳而無所授受,則亦無弊之可遺,於 乎!「淡而不 28 鄉, 在天下,猶或有知之者,而 在二地,尤其棄物也。奈之何哉?因書以寄老懷云爾。 眾緣,銖 積寸累,六年而始有成。又請於總戎楊侯中夫,開通水門,以泄壅滯,而 助生 澐一病三 秋,迄今不能離褥。小兒穀衣食奔馳,館塾束縛,雖承遠貺,尚遲謁謝, 以味於無味之味乎?則著作王先生,姓氏湮沒而無聞於世者,又安足 怪哉?今讀其遺書,有以見先生所立之高,所造之深,真二程之宗子,孔 門之的傳,而難與章句之儒道也。俗學既堅,門戶成矣,孰先生之為信, 又獨慨夫?先生之先為閩人,徙居平江。今之士溺於進取者,莫甚於閩; 以雕蟲之技相誇詡者,莫最於吳下。先生之學 澉川鐘樓圖跋 澉浦乃濱海一隅之地,宋元時因通番舶,地方富庶,入我朝禁革海道, 自是居民惟賴田產。緣因四周皆山□,如天井,不接下河,常遭旱患,商 貨不通,名為絕地。洪武、永樂間,城中雖靜,然南有海門高閣,北有澉 川鐘樓照映,山勢風水相稱,人無災難。一自鐘樓前後二次倒廢,先出侏 儒,後患黃腫,十年九旱,災難相仍。余每思之,深有妙理。蓋五行之性, 惟在均平,方得無事,今既山廣地高,土勝於水,水被土剋矣。所賴五千 餘斤之鐘,懸於十丈之樓,以為壓鎮。蓋鐘本金也,金能生水,可助太陰, 以敵旺土。若樓倒鐘埋,水既無助,土反蝕金。夫土者水之所忌也,黃者 土之色也,今土既偏重,安得不旱而腫乎?余惻然於此,雖以衰暮之年, 欲為地方成此勝事。乃同信士胡瓚輩,禮請禪師法聚圖之,結集 金氣。於是自戊子至甲午,歲歲豐熟,病者亦痊。蓋土本生金,金為 土子,子實則母虛,土勢方得其平矣。此實陰陽之正理,豈謬誕哉?樓既 成,余述是鍾靈異始末,圖而刻之,使人皆知其關係地方風水之大如此, 庶後之人同此心者,繼而茸之,以傳於有永也。 與吳南溪先生論水利書 澐自奉別以來,更四年矣。緬惟先生,以體用之全學,為國家造福於 八閩,正期入相,□□□□□一人活百姓,而能以無榮為榮,急流勇退, 可謂平地神仙者矣。出而經綸海內,歸而衿式邦人,無任健羨。 29 山門者,其有益與否,相去遠矣。先生 利物之心無窮有如此哉?澐緣是而有感焉。 洲張先生,筆於虛齋祝先生, 先生受方洲之托者也,澐領虛齋之命者也。自歲丙子移文,經今十有八年, 竟成畫餅,言之可歎。竊詳斯議□□已久,洪武年間有老民張小五奏准, 聞□各□□尺,自此田禾有收。至正統年間八十餘年,□□□□□名淚淺, 人民困苦,本縣縣丞龔潮奏奉工部,堂字三百七十一號,勘合量起,人夫 一萬八千餘名,未蒙開滹。至天順年間,纔蒙布按二司親臨踏勘,起人夫 二萬餘名,到區開挑,不期連月雨雪,不能施工,一向停歇。至成化間, 有本區糧里老徐信等,具呈勘實,俱有抄白舊案存證,竟亦停歇。弘治間, 有民人盧孟賦具奏,欲自𥗓頭門洗馬池開出鹽倉,以達城河,最為便益, 竟亦停歇。正德間,掌印千戶楊玭,為見湖河淤淺,田稻無收,糧運不便, 將情備申,合幹上司,已經勘實,丈量估計,文卷見證,竟亦停歇。嘉靖 三年大旱,軍民耆老陳進等,將情告所備申察院,批府行所,姑候秋成, 民力稍裕,查照施行,竟亦停歇。嘉靖七年大旱,耆老湯沐等,告府行縣, 勘實回答,竟亦停歇。嘉靖九年,軍餘胡瓚,為眾建言,被責幾死,竟亦 無成。此亦可以見民情矣。年年刷卷,只作故紙,奈之何哉! 夫以百六十年大患,屢經勘准,而竟抑不行者,其故何歟?一則地方 僻處海角,府縣隔遠上司,不到危苦之戕,不能上聞。二則吏胥之弊,非 錢不行,問地方公務,錢何從出?三則間有數輩姦黠細民,侵占填塞,深 懼顯露,多方陰阻。四則糧塘里老,明知□□,於己有益,但懼供給,因 小失大,見當身後,含糧稟歇,及至交替,便望舉行,逐年延捱,以此墮 誤。 殊不知圖大事者,不惜小費,矧玆所舉,因舊為功;建大業者,不辭 小怨,矧玆流言,懷私幸免。事在智者決之而已。昔邵信臣所以謂之父者, 以其所至,興舉水利。而朱子提刑浙東,即開黃巖河道,民到于今稱之。 近者薛中離先生,於廣中平地,鑿渠八十餘里,數府之民,免於浮海之險。 誠以位高望重之賢,加志於斯民,折枝而已,寧復有難事哉? 感愧何如! 澐頹朽之齡,惟存餘氣於身,家事去心久矣,獨耿耿於垂盡之年者, 惟以民吾同胞,不忍地方生齒衰落。戊子年建一鐘樓,以挽回風水,今經 六稔,果見軍民稍樂,病者獲痊,信非誣也。近有人自邑中來者,傳聞先 生舍一金帶與僧人造橋,比之留鎮 澉之水利,其義昉於敬先劉先生,述於方 30 竊惟先生於此一十八年之間,雖於當道屢嘗言之,終以宦轍四方,有 志未究。今則解組於家,優游綠野,克終初議,玆非其時邪?矧先生名聳 天下,心切顛連,有聞必舉,有舉必成,澐安敢以老自諉,不以聞於左右 哉?且幸今歲天雨及時,成熟在邇,水可放泄,夫可起撥,但圖之在早, 持之在堅耳。先生其有意乎?澐已老矣,澉人數舉不效,無肯言者矣。述 方洲 之事,繼虛齋之志,以慰二夫子在天之靈者,不有在于先生乎?先生 而弗任弗圖也,澐之望斯絕矣。 澐於先生有社末之愛,與聞道義之風,輒敢以狂直之詞上瀆,百惟矜 其老愚,恕其僭妄而俯察之。幸甚幸甚! 31 《明儒學案·布衣董蘿石先生澐》: 【傳】董澐字復宗,號蘿石,晚號從吾道人,海鹽人。以能詩聞江湖 間。 先生 ,與陽明守歲於書舍。至七十七而卒。 。其悟道、器無兩,費、隱一致,從佛氏空 有而 耶?有而入。然 佛氏終沉於空,此毫釐之異,未知先生辨之否耶? 王陽明《從吾道人記》: 今之後生晚進,茍知執筆為文辭,稍記習訓詁,則已侈然自大,不復 知有從師學問之事。見有或從師學問者,則鬨然共非笑指斥若怪物。翁以 能詩 聞予言,而棄去其 數十 獨今之時而未見若人,將古 之記傳所載, 氣質之難 變者,以客氣之為患,而不能以屈下於人,遂至自是自欺、飾非長傲,卒 歸於 ,則客氣消而天理行,非天 下之大勇,不足以與於此,則如蘿石,固吾之師也。 附錄 嘉靖甲申年六十八,遊會稽,聞陽明講學山中,往聽之。陽明與之語 連日夜,先生喟然歎曰:「吾見世之儒者,支離瑣屑,修飾邊幅,為偶人 之狀;其下者,貪饕爭奪於富貴利欲之場。以為此豈真有所〔謂〕聖賢之 學乎?今聞夫子良知之說,若大夢之得醒,吾非至於夫子之門,則虛此生 也。」因何秦以求北面,陽明不可,謂:「豈有弟子之年於過師者乎?」 再三而委質焉。其平日詩社之友招之曰:「翁老矣,何自苦!」先生 笑曰:「吾今而後始得離於苦海耳,吾從吾之好。」自號從吾。丙戍歲盡, 雨雪,先生襆被而出,家人止之不可 先生晚而始學,卒能聞道 入。然佛氏終沉於空,此毫釐之異,未知先生辨之否 訓後進,從之遊者遍於江湖,蓋居然先輩矣。一旦 年之成業如敝屣,遂求北面而屈禮焉。豈 亦未多數也。夫君子之學,求以變化其氣質焉爾, 兇頑鄙倍……茍惟理是從,而不難於屈下 32 湖州(今浙江吴兴)天池月泉玉芝法聚禅师,金陵碧峰天通显禅师之法嗣, 俗姓 禅师幼时即有向佛之志,迥异常儿,经常席地跏趺 而坐 参吉庵祚、法舟济,多有启发。 次集会中,法聚禅师遇见了王阳明居士。王阳明居士从衣袖中拈出钥匙, 问法聚禅师:“见么?” 法聚禅师道:“见。” 王阳明居士复将钥匙放入袖中,又问:“见么?” 法聚禅师道:“见。” 王阳明居士道:“未在。” 法聚禅师一听,心下狐疑,茫然不决。 一天,法聚禅师偶然听到一位僧人举大颠和尚的一则接众公案—— 有僧问大颠和尚:“如何是见性?”大颠和尚道:“见即是性。” 聚禅师当下有省,遂灿然一笑,连作二偈云: 今不炼顽空。” 亲疏。 夏安居。一日,法聚禅师忽然想起雪 岩和尚问高峰禅师“正睡着时,无梦无想,无见无闻,主人公在甚处?” 恍然有所省悟,但是未能究竟。 法聚禅师后听友人谈起天通显禅师有“碧峰寺里有如来”之接人语句, □月泉法聚: 《禅宗大德悟道因缘荟萃》 427.月泉法聚禅师悟道因缘 富,嘉禾人。法聚 ,折草念佛。年稍长,聪颖好学,淹通经史。十四岁从海盐资圣寺坚 法师落发受业。受具足戒后,法聚禅师栖心宗门,矢志参学,昼夜无怠。 后读《坛经》,偶然有所发明。不久即往 后听说王阳明(守仁)在稽山倡导良知之说,遂前往礼谒。一日,在一 法 “湖光倚杖三千顷,山色开门五六峰。 触目本来成现事,蒲团 “满目风光足起居,有谁平地别 纵令达磨传心诀,问着依然不识渠。” 法聚禅师后往漏泽云峰,参加结 33 遂前 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 此二语,甚有誵伪,试为酬一语看。” 不构村,后不迭店。” 显禅师道:“未在,更道。” 甚得力句,试举看。” 法聚禅师于是举前面那两首偈子。 显禅师听了,便道:“未免落有圈䙡(kui4,圈套,纽结)。” 报师恩,曾有一段时间留在显禅师身边,殷勤执 侍。 显禅师一听,便下座,看着法聚禅师,问道:“何者是我所说底法?” 往金陵碧峰参礼。 初礼显禅师,法聚禅师便问:“碧峰寺里有如来,莫便是和尚否?” 显禅师道:“上座还见么?” 法聚禅师道:“纵见得也是金屑落眼。” 显禅师道:“者(这)汉死去多少时,汝来为他乞命?” 说完便归方丈。 第二天,显禅师上堂说法云:“古德曰:‘打破大唐国,觅个不会佛 法底也无。’又曰:‘南方走了一转,拄杖头 法聚禅师一听,便从大众中走出,说道:“前 法聚禅师道:“不遇知音者,徒劳话岁寒。” 显禅师便问:“有 法聚禅师遂问:“如何得不落人圈䙡?” 显禅师于是打了他一掌,问道:“是落?不落?” 法聚禅师一听,终于豁然大悟,平昔胸中所滞,皆涣然冰消。 法聚禅师悟道后,为 一日,法聚禅师陪显禅师前往杭州,游南屏。在宗镜堂,显禅师升座 云:“此处正好说法。” 法聚禅师道:“说法已竟。” 法聚禅师道:“剑去久矣!” 显禅师微笑着点了点头,遂予印可。 法聚禅师后隐居于天池。因其德望高隆,衲子日臻,一时法席大盛。 34 ,非力 学无以臻其极。譬犹玉之在璞,珠之在渊,非剖凿探求,终无以获。故雪 山苦行六年,少林面壁九载,以至断臂求法,腰石负舂,赵州三十年不杂 用心,香林四十年方成一片,孜孜矻矻,废寝忘餐,惟欲究明大事者,皆 参禅学道之榜样也。奈兹禅林秋暮,法道荒凉,逐妄随邪,无复自振。惟 知粥饭现成,不愧虚消信施,或游心异学,肆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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