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家与作 品 ·当代文 坛 ·2009.2
苏童短篇小说 中“物 ’’的叙事功能
陈才华
摘 要:“物”在苏童的短篇小说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大概可以分为三类:一是清晰理性的客观世界
中实际存在的事物,绝对的冷漠客观;二是虚幻和现实的交叉地带涌现的事物,处于人物意识的笼罩之
下,亦真亦幻;三是完全漂浮于幻想中的事物,最为瑰丽谲远。
关键词:苏童短篇小说;物;叙事功能
在同样以“先锋”姿态打入文坛的一批作家中,苏童看
起来并不那么激进,他的语言合乎句法逻辑,缜密漂亮,叙
事风格纡徐从容。他也善于讲故事,只是他的想象力常常
溢出情节,而沉溺于某种诗性体验。不论是以现实成长经
历为题材的“香椿树街”系列,还是所谓的“新历史主义”小
说,苏童都显示出了对超越日常生活、对梦一般飘逸朦胧事
物的渴望。苏童接受面最广的可能是那些故事特征完整的
中长篇小说,如《红粉》、《妻妾成群》、《我的帝王生涯》等。
在这些小说中,苏童像一位掌握了知识权力的故事讲述者,
对讲的内容和技巧都拥有十足的自信。他常常以第一人称
寄居在他的故事中,在一种虚拟现实中自我代入,穿越长满
了苍苔的时光巷道,仿佛只是不期然与读者相遇。读者在
故事中得到了探寻隐秘传奇的满足,而作家也经历了现实
与虚幻的一次撞击。相比较而言,苏童在短篇小说中将自
我以及现实的距离调整得更冷静客观些。短篇小说通常是
作家以主体精神对生活世界所做的速写,往往是积累了很
多日常的点滴感悟之后,还要经过精心打磨,才能见出思致
和旨趣,最能考验作家创作的自由度。苏童的短篇小说充
分证明了他不是一个依赖题材框架的作家。
苏童的短篇大体覆盖了他在中长篇里熟练驾驭的题
材,“香椿树街”系列的成长小说、虚构的“枫杨树故乡”家
族史以及一些写实的篇章。苏童在短篇小说中似乎有意要
进行一种技巧训练,试验一下重新切割、锻造素材的能力,
他不再那么刻意地躲到浮华沉重的戏剧帘幕背后,在自己
的虚构中溺而不返,而更多流露出一种智慧的洞察和思维
的乐趣。这些小说没有太多指向社会现实的内容,即使那
些可以落实到某个时代坐标的小说,作者的态度也并非那
么尖锐。作者没有立意非得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达些什么,他的写作似乎更
多是面向圈内专业人士而非普及一般读者,这些小说带有
很强的自我反射功能,它们指向的是写作本身的问题。
苏童从 1983年开始创作,一直保持着对短篇小说的热
情,平均每年都有t八个短篇问世。他的短篇写得很聪明,
圈
你可以感到他是以一种绝对的“白色写作”在和理想读者
进行智性的交流。现实主义的读者在这里无法找到他们所
要求的秩序感和道德满足,事实上带着任何一种先在的理
论眼光去读苏童的短篇小说都会有偏离靶心的挫败感。苏
童的短篇最突出的一个特点是“物”作为叙事焦点的激发
功能。结构的流动游移,意义的发散播撒,都是由“物”在小
说中的灵活配置造成的。
“物”在苏童的短篇小说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大概可以
分为三类:一是清晰理性的客观世界中实际存在的事物,绝
对的冷漠客观;二是虚幻和现实的交叉地带涌现的事物,处
于人物意识的笼罩之下,亦真亦幻;三是完全漂浮于幻想中
的事物,最为瑰丽谲远。
第一类事物虽然隔断了人的主观意识,却往往成为主
宰人物命运、操纵人物关系的关节点。越是平常的事物,有
时越具有杀伤力。《伞》中的主人公锦红因为一把花雨伞
而遭受了梦魇般的命运。一个爱美的青春期女孩在雨中夸
张地炫耀她的伞,被顽皮的少年春耕抢走,少年抢去雨伞的
同时也夺走了她的贞操。从此锦红就封闭了对婚姻爱情的
感觉,她麻木地走进婚姻,又带着极大的生理抗拒从中退
出,唯独对伞的爱好一如既往。20年后锦红打着一把玫瑰
红的雨伞找到了春耕,想把自己余下的命运交给他。原本
还怀着一丝愧疚的春耕此时仿佛彻底看清了她的虚弱和荒
谬,只给了她一个轻蔑的拒绝。围绕着伞展开的这个故事
传递出的是男女在承受命运时的不同态度,伞在故事中既
起着结构全篇的作用,又隐含着作者对性别政治的一种微
妙诠释。锦红的厄运从表面上看似乎是春耕造成的,作者
也让春耕经受了道德法庭的审判,他免费为居民提供的修
车服务就是一种赎罪。但锦红对花雨伞的喜爱也被处理为
一 种性格上的弱点。她盼望着下雨,因为这样就可以有花
雨伞的用武之地。也许对美的向往是一种虚荣,爱美的情
感削弱了女孩的意志,使她丧失了行动能力,变得脆弱而易
受攻击。这桩丑闻同时改变的是两个人的命运,锦红始终
苏童 短 篇 小说 中“物 ”的 叙事 功 能
走不出少女时代的心理阴影,最终演变为心理疾患,导致婚
姻破裂,她对伞的固执偏好似乎表明了她固守一隅的生存
态度;春耕却选择了重新做人,这是他作为男性的优越之
处,和女性铁钉似的定点生存方式相比,他有足够的力量去
实现人生的迁跃。锦红最终想和春耕结合,包含了女性生
存的混杂性,其中有对男性支配者地位的默认,也有对男性
责任的追加声讨,以及对命运的拒斥而又顺从的态度。加
诸于男女的身心压力天然就是不平等的,但人本身的弱点
又使得道德追究显得困难。人似乎只能鼓起勇气承担自己
的命运,企图让别人来分担后果只是一种妄想。
《西瓜船》前半部分讲述一桩由换西瓜引发的血案。
陈素珍在张老头的船上买到了一只白瓤瓜,第二天想找他
换瓜却不见人影。不甘心就这样得不到补偿,陈素珍找到
平素经常光顾的福三那里,讹称白瓤瓜是福三卖给她的,坚
持要求换瓜,福三自然不愿意。谁料陈素珍的儿子寿来竟
因此杀死了福三。后者的死激起了以松坑人为代表的乡下
人和以凶手寿来一家为代表的城里人之间的冲突。从表面
上看似乎一切皆由换瓜事件引起,但实际上城乡二元对立
的思维模式导致的积怨由来已久。城里人始终对乡下人心
存偏见,并用一套僵化的语汇将乡下人描述为没有内部差
异的一个集体,诸如“乡下的男人谁不勤快呢”,“乡下人,
总是要骗人的”之类的论断无疑代表了城里人对乡下人先
入为主的印象。陈素珍正是将这种逻辑随意推演至福三身
上,仿佛她无论向谁讨回公道都是合理的,因为乡下人都爱
骗人,他们全都有错。福三则显然坚持厘清个别的事实真
相,拒绝笼而统之地被划定为具有某种劣根性的乡下人,他
这样回敬陈素珍:“乡下人怎么了,没有乡下人,你们天天吃
空气去。”④陈素珍转嫁罪责的主观愿望落了空,她那套强
加于人的逻辑并没什么说服力,然而她儿子采取的极端行
为却使这种思维方式隐含的暴力现实化了。寿来的残酷和
冷血实际上也是城市孕育的,他信奉简单有效的解决方式;
而乡下人应对暴力的方式则是集体抗争,那些群情激愤的
松坑人围攻寿来家被遣散,结果仿佛印证了福三的伙伴小
良的那句控诉“乡下人的命就抵一只瓜”;在严正的法律面
前,乡下人一致对外的凝聚力没有丝毫优势,反而使这个群
体的抗争显得更加孤立无援。小说的重点在后半部分,福
三的母亲以惊人的耐心,在完全陌生的城市几乎靠着乞求
找回了福三的西瓜船。福三母亲的寻船之旅一开始就困难
重重,她患有眼疾而且人生地不熟,加之当地人又抱着不合
作和冷漠的态度,使她那点卑微的希望显得愈加渺茫。和
松坑人以武力集体示威的做法不同,她作为死者的母亲想
到的不是复仇,而是帮儿子做完未竟之事——把借别人的
船还回去。在她看来,向别人借的东西总是要还的。这里
面包含了她处理个人问题时更为深远的一些考虑:她的悲
痛是她一个人的事,人不是只为自己的感觉活着,死者已
矣,活人之间的关系还必须照常维系。作者用顺藤摸瓜的
方法让福三母亲一个一个抓住与西瓜船有联系的人,于是
不断有新的人加入寻找西瓜船的队伍,最终形成了这样一
一
个奇异壮观的景象,“那天黄昏我们看见一群人抬着一条船
橹向酒厂码头方向而去,傻子光春骄傲地走在最前面,尾随
他身后的队伍组合得非常牵强。”②城里人和乡下人似乎因
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暂时走到了一起,但作者提醒我们注
意这个队伍的怪异,特别是这个杂牌军竟然是由一个傻子
带领的。显然作者不想令读者轻易得出结论,认为乡下人
的宽厚质朴和善良执着能够感化城里人,从而使双方获得
和解。福三母亲的不追究并不代表事实可以就此抹去,城
里人对船上残留的福三的血迹仍然惊魂未定,未被抵偿的
罪恶永远像一个iliii的徽记横亘在那里。福三的西瓜船在
结构上隔开了前后两个叙事段落,形成一种互相对照的格
局。围绕西瓜船展开的纠纷和寻找,构成各自意义完整的
两段叙事。这只西瓜船仿佛一道裂痕,劈开了城 乡对立的
两个世界,而福三母亲寻找西瓜船的过程所体现出的对乡
间情谊的重视,又和松坑人破坏性的群体行为迥异。随着
失踪的西瓜船逐渐浮出水面,人心的分量也得到检验。
第二类事物既占据了现实的时空位置,又染上了人物
的情绪色彩,往往显得神秘莫测,仿佛无形之中透露出某种
命运的征兆。例如《U形铁》的诡谲气氛很大程度上是由一
连串有着神秘联系的事物带来的:纺织娘的老屋总是回响
着桐油纺车嘤嘤呜叫的余音,“我”的生辰恰是纺织娘的忌
日,老屋的第二任主人冼铁匠打麻雀时对数量的令人匪夷
所思的规定,冼铁匠临终前留下的那件未完成的u形铁等
等。在年轻一代的锁锁身上,仍然纠缠着奇特的命运:锁锁
的妻子有爱洁癖,将冼铁匠留下的那只大铁砧洗了无数遍
后仍不满意,锁锁为解决妻子的精神困扰,只好叫了六个人
来将大铁砧搬走,但正要搬动的时候却猛然发现房梁有倒
塌的迹象,这时“我”想到了罪魁祸首可能是那块有某种力
学作用的U形铁。这是一篇充满谜团的小说,u形铁首先
是小说中冼铁匠的一件未完成之作,正是由于它还未真正
成形,所以可以有多种推测,已故的冼铁匠也许打的是一个
圆环 ,也许就是一根铁棒。u形铁在形态上就表现出一种
开放性,它像是一种容器,等待着实体的填充。其次是叙事
者“我”对无法搬动铁砧的一种模棱两可的解释,“圆环周
而复始,包含一切起源与归宿,可是铁棒呢?”⑨u形铁本身
即是一个谜,是一个关于断裂性的隐喻。u形铁是一个跟
冼铁匠的死亡有关的谜,在那个灾变之夜,弃业多年的冼铁
匠再次操刀,结果离奇身亡,于是就有了那块未来得及完成
的 U形铁。为何他要一改常态突然去打铁?究竟是什么原
因导致了他的死亡?由于缺乏目击者,情节线索到此便中
断了,作者很快转入下一段关于锁锁的故事。锁锁幼年时
期一直生活在粗暴蛮横的父亲的阴影之下,由此形成了羞
怯柔弱的性格,他的妻子则具有偏执狂的人格特征,那块锈
迹斑斑总也冼不干净的大铁砧成了她的心病,她的全部精
力就集中在对付大铁砧上,以致家里发生水淹。大铁砧的
存在仿佛一个黑洞,严重吞噬着他们原本就不够充沛的生
命活力。而叙事者“我”对锁锁妻子可能就是纺织娘的猜
测,似乎为老屋三代主人奇特的命运找到了最初的肇因。
作家 与作 品 ·当代文 坛 ·2009.2
老屋过去的主人总在以某种方式影响着现在的居住者,不
管是冼铁匠还是锁锁,他们都摆脱不了过去的影响。u形
铁就是一个关于过去的谜,它包含着过去悬而未决的事件,
正是这些无从把握的事件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生命的轨
迹。小说不断制造悬疑,压制提供解释的信息,导致情节上
布满断点。但作者并非在这里故弄玄虚,而是试图展示生
存不可解的一面。生命并非一个闭合的曲线,而是充满了
断裂,正是在这些断裂处潜伏了非理性的、宿命的力量,仿
佛人的生存密码就包含在某种图形的启示中。
-《拾婴记》采用了意象叠加的技巧,那个神秘的弃婴身
上不断闪现出羊的影子,而且她的命运总是和羊有着某种
奇特的联系。婴儿最初被发现是在罗文礼家的羊圈里,卢
杏仙让儿子罗庆来送到镇政府去。庆来对女婴有一种奇怪
的联想,觉得她是一头小羊。庆来为了和同学玩桌球,没完
成任务就急急忙忙把婴儿丢到幼儿园窗下。此后女婴经历
了众人辗转传递,最后那个柳条筐竟安然回到了罗家的羊
圈,只是筐里的婴儿变成了一头哭泣的小羊。庆来告诉大
骇的母亲,小羊就是那个孩子,只因为她当初说错了话,说
那孩子要是一头羊,就能养她。这个近乎童话的故事当然
不能从事理上去解释,作者似乎只是出于一种对出发 一回
归这种环形叙事结构进行戏仿的兴趣而并不关心故事内容
在事实层面是否经得起推敲。在史诗和传奇故事模式里,
英雄经过历险、变形后回归到正常人的世界里。苏童把故
事改编得秀气可爱了,主人公是一个美丽安静如羊羔的女
婴,是一个无辜而娇弱的、需要被保护的生命。弃婴的身世
既令人同情,但同时又是某种伤风败德行为的产物,在某种
程度上,弃婴带有耻辱的“原罪”。苏童将女婴和羊的形象
联系起来或许并非只是巧合,而是有意令人联想到《圣经》
中用来献祭上帝、代人洗清罪孽的“替罪羊”。人们很容易
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表示愤慨,但不知道如何把这种情绪转
化为积极施为的力量,主动去干预婴儿的命运。苏童显然
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道德境况,那就是:对于不幸事件的发
现者而非肇事者来说,对那些原本不属于他们责任范围的
对象,是否应该承担责任?普通人的情感和道德首先服从
于天性,其次受制于经济水平。在这里,苏童没有带着鲜明
的道德判断去塑造人物,他将以卢杏仙为代表的成人世界
的务实、算计和庆来带有童话色彩的视角并置起来,并以庆
来饶有神秘意味的解说结束故事,使得读者唯有接纳庆来
的说法,才有可能解释整个事件。故事的道德涵义由此被
淡化处理了,苏童借用神话的叙事模式赋予现实中的道德
困境以圆满解决。现实中,人们在做道德抉择的时候不能
没有许多实际的顾虑,而一旦以“神迹”、“天意”的名义发
出指令,人们似乎只能服从。女婴变成羊的奇怪现象,与其
说预示了天命难违,不如说是一道来自外部的强迫人下定
决心的道德指令,虽然它带有强加性,可毕竟替人割舍了那
部分不易割断的私欲。如果读者非要坚持在现实的层面上
追究婴儿的去向,恐怕结局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第三类事物往往相当于诗歌中的意象,带有很强的象
征色彩,它们承载着人物跨越现实的梦想。例如《骑兵》中
的罗圈腿左林经常在幻觉中看到的那匹白色的长鬃骏马。
左林对马的渴望近乎疯狂,当他意识到梦想中的马永远不
可能跑进现实之后,便开始在人群中寻找他的马。左林用
一 百零八将洋画片和傻子光春达成了交易,令后者扮马让
他骑。于是出现了这样一个奇特的画面,沉浸在骑兵梦想
中的孩子把胯下的傻子当成了真正的马,挥起了手中的电
线马鞭,不甘受辱的“马”起来追赶落荒而逃的“骑兵”。绍
兴奶奶带着傻子光春到左家兴师问罪,自知理亏的左礼生
为了平息事端,命令儿子给光春当马骑,后来又因为心疼儿
子,代替儿子去扮做光春的马。骑兵和马的角色互换形成
了一个三角形的张力结构,由于左林一意孤行地要实现他
当骑兵的梦想,结果却使周围的现实失序。在这里,白马的
意象始终是一个空洞的二级能指,在第一层级中它代表了
有形体缺陷的孩子幻想得到的补偿。左林向往可以像自马
那样自由驰骋,这既是孩子热爱自由的天性使然,同时更由
于他不愿接受罗圈腿的生理限制。他甚至能全方位地感受
到白马的存在,“他听见外面的女贞树丛里响起了一阵细碎
但异常悦耳的马蹄声,他抬起头向厕所窗外张望,清晰地看
见一匹白色的长鬃骏马从树影中向操场奔驰而去。”④在第
二层级中它是一个偏离了实际所指的马的符号。左林意识
到他所看到的只是一匹虚拟的马,但他不愿放弃拥有一匹
马的梦想。马此时获得了一种符号化的存在,它可以和具
体的所指即有血有肉的马脱钩,但它背后所代表的关于梦
想的冲动却不可磨灭。左林开始了印证梦想的努力,他的
方法是退而求其次地寻找白马的替代品——愿意给他当马
骑的人。这个荒谬的想法要付诸实施显然是异想天开,左
林即便采用欺骗的手段也只能换取傻子光春一时的服从。
左林一厢情愿的操作导致原本的等级关系彻底翻转,左林
的父亲最终趴到了傻子光春的脚下。能让父亲低头的只有
亲情,左林的梦想不经意地伤害了他。令梦想重重坠落的
往往不是现实中的残酷嘲讽和敌对孤立,而是来自温情的
力量。左林只有在幻想世界里才能保住梦想的单纯和诗
意,一旦牵涉到了现实的利害关系,就不得不遵从现实世界
的游戏规则。
总之,苏童是一个对“物”的叙事功能有相当自觉性的
作家。他的短篇小说体现出的技巧性和丰富意蕴得之于
“格物”之功,从客观之物、虚实相生之物再到虚幻之物,苏
童聚焦于这些事物的某一点,展开了颇有思想力度和艺术
性的创造。
注释:
①②④ 苏童:《垂杨柳 ·短篇小说编年卷伍》,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8年版,第246页,第268页,第80页。
③苏童:《桑园留念 ·短篇小说编年卷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
年版,第64页。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中文系)
责任编辑 陈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