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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柄之操,几于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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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柄之操,几于震主“威柄之操,几于震主”—张居正的三十二人大轿ZhangJuzheng’sSedanChairCarriedbyThirty-twoServants吴美凤WuMeifeng5Vol.15五十五故出版社“威柄之操,几于震主”—张居正的三十二人大轿ZhangJuzheng’sSedanChairCarriedbyThirty-twoServants吴美凤WuMeifeng内容摘要:ABSTRACT:张居正是万历一朝前十年的内阁首辅,身兼帝师,权ZhangJuzhengservedaschiefGrandSecretary...

威柄之操,几于震主
“威柄之操,几于震主”—张居正的三十二人大轿ZhangJuzheng’sSedanChairCarriedbyThirty-twoServants吴美凤WuMeifeng5Vol.15五十五故出版社“威柄之操,几于震主”—张居正的三十二人大轿ZhangJuzheng’sSedanChairCarriedbyThirty-twoServants吴美凤WuMeifeng内容摘要:ABSTRACT:张居正是万历一朝前十年的内阁首辅,身兼帝师,权ZhangJuzhengservedaschiefGrandSecretaryofthecabinet(neigeshoufu)duringthefirsttenyearsoftheWanlireign(1573-1620)aswell倾天下。万历五年在历经夺情风波后,张居正于次年astheemperor’sinstructor.Heenjoyedenormouspowerandprivilege.三月乞假归葬。此“奔丧之旅”从京师出发,回到三千里In1577(thefifthyearoftheWanlireign),afterhisunfilialrefusaltore-外的老家湖广江陵,所用的乘具是有三十二名舁夫的tirefromofficetoobservethemourningperioduponthedeathofhisfa-ther,Zhangaskedforanleaveofabsenceandreturnedtohishometown大轿。此轿内“前重轩,后寝室”,并置“屏榻”,左右还forhisfather’sburialinthethirdlunarmonthofthefollowingyear.He有随侍“挥萐炷香”,宛如一座行走的房子。本文尝试探travelledtohishometownJianglingintheHuguangProvince(Hunan讨这次“奔丧之旅”的相关始末,试拟想此庞然大轿的内andHubei)onalargesedanchaircarriedbythirty-twocarriers,whichwascharacterizedbymultiplelayersofbalustradesinthefront,bedroom部空间规划与陈设,以及这顶大轿在明清五六百年间attheback,withsetofthroneandscreeninstalledinsidethecompart-的意义,对研究近代中国宫廷乘舆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或社会上层的ment,whiletwoservantsfannedthefanandcarriedaincenseburneron物质文化或有所裨益。eachside,renderingthesedanchairamobilehouse.Thearticleexploresthedetailsofthisevent,recountstheinteriordécorofthesedanchairanditssignificanceinthefivehundredtosixhundredyearsofhistoryof关键词:theMing(1368-1644)andtheQing(1644-1911)dynasties.Theresearch夺情 人舁步辇 三十二名舁夫 大轿乘舆制度contributestothestudyofcourtregulationsconcerningcarriagesandmaterialcultureoftheupperclassinimperialChina.KEYWORDS:refusaltofulfillfilialresponsibilities, sedanchaircarriedbythirty-twopeople, regulationsconcerningtheuseofcarriages“威柄之操,几于震主”261万历五年(1577年)秋天,大明帝国的内阁首辅,全中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居正(1525年〜1582年),父亲过世。依照中国的传统礼俗,他必须回到家乡守丧三年,叫“丁忧”。向万历皇帝(1563年〜1627年)乞假归葬三次后,来年三月从北京出发,回到一千三百公里外的家乡湖广江陵(今属湖北省荆州市)。这次的“奔丧之旅”来回共三个月,不似传统必要的三年,因为皇帝说朝廷不能没有他。重点是,他这趟旅行的交通工具是一顶32人抬的大轿“前为重轩,后寝室”,两旁有翼廊、并有仆役等在轿内外随侍,宛如一座行走的房子。一路上万历皇帝还派文武官员护送,所经之处的道路也特别为他修整,以便这庞然的移动屋子通行顺畅,地方官员都准备美食佳肴跪送款待。五年后(万历十年,1582年)张居正逝世,又二年后被抄家,家人受到集体禁闭、饿死、自残、自杀,或流放边地等遭遇。有明人的 笔记 哲学笔记pdf明清笔记pdf政法笔记下载课堂笔记下载生物化学笔记PDF 说“明只一帝,太祖高皇帝,明之一相,张居正也。”1不论此说是否有待商榷,张居正作为万历十岁登基后的首位首辅,在位十年间确是“手掌乾坤,身系社稷”的阁揆,其施政作为对中国后来的发展影响深远2。近年来研究张居正的论述相当多,仅撰文就有将近二千篇3,还成立“张居正研究会”,对张居正在政治、经济、教育、法律、学术、人才等思想,及其改革措施进行研究,以及以张居正为主轴的相关人、事、物之论述等4,林林总总,成果丰硕。其他还有学术 论文 政研论文下载论文大学下载论文大学下载关于长拳的论文浙大论文封面下载 和长篇的历史小说等,可谓汗牛充栋5。但是,也如研究回顾的展望所言6,迄今对社会史及文化史方面的课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还有待延伸7。本文尝试探讨张居正这次“奔丧之旅”的相关始末,以及这样一顶庞然的轿子在有明一代,乃至满人入主的清代有何意义以及影响,或许对研究近代中国宫廷车舆制度或社会上层的物质文化有所裨益。一 张居正的“奔丧之旅”(一)奔丧之旅前的“夺情视事”万历五年九月二十五日,张居正父张文明丧闻传来,张居正向万历三辞乞请回籍守制,十五岁的万历未准其请,下诏张居正“夺情视事”8,但特遣司礼监太监魏朝、礼部主事曹诰及工部主事徐应聘等到江陵为其父1(清)刘献廷:《广阳杂记》,中华书局,1997年。2张居正殁后,《明神宗实录》记其十年内的政绩有“严考成、综名实、清邮传、核地亩……”参见《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年六月丙午条。后人谓其“清丈田亩与一条鞭法”,解决赋役不均及偷逃现象等,参见王玉德等:《近五年来张居正研究综述(2000-2004)》,《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2月。3此据CKNI中国期刊网迄2014年为止所收之录资料。4冯明:《近三十年来国内张居正研究综述》,《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6月。5论文如段颖惠:《万历初政中的言官与张居正》,西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年。历史小说如朱东润:《张居正大传》,湖北人民出版社,1981年。熊召政:《万历首辅张居正》,远流出版社,2006年。6冯明:《近三十年来国内张居正研究综述》,《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6月。7冯明:《近三十年来国内张居正研究综述》,《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6月。8中国古代官员之祖父母、父母等之丧事,官员自“闻丧日起,不计闰,守制二十七月,期满起复”,即回乡守丧二十七个后再返回官场,即“丁忧”守制。“夺情”是丁忧制度的延伸,若国家需要,就可夺去此种孝亲之情,谕示可不回籍守制,仅着素服,继续办公,此为“夺情视事”。明英宗正统七年曾下令:“凡官吏匿丧者,俱发原籍为民”,十二年又令:“内外大小官员丁忧者,不许保奏夺情起复。”可见明代一般看重表达孝亲伦理之“丁忧”,“夺情视事”并非常例。262故宫学刊・2015经营丧事,张居正也遣其子编修嗣修共同司丧,本人于是辞俸在京守制1。此举随即引发朝廷官员的议论,认为张居正身为首辅,不回籍守制是“忘亲贪位”2等,结果不是遭廷杖、下狱,就是谪戍边陲、斥降为民等3。刑部进士邹元标(1551年〜1624年)为诸人之事愤懑而上疏,也受廷杖至残,且谪戍边卫充军4。次年春天万历大婚,张居正以服丧之身,不但参预大典,还穿了大红礼服捧敕行礼5,反对此举的官员也被万历斥为“小人包藏祸心”而遭外放6。万历大婚后,张居正再上《乞归葬疏》请回籍葬父。新婚的万历先是谕说张居正“受遗先帝,辅朕冲年,殚忠宣劳……倚毗方切,岂可朝夕离朕左右,况前已遣司礼官营葬,今又何必亲行”等,所请不允,于张居正上《再乞归葬疏》后说:“朕勉留卿原为社稷大计,倚毗深至,览卿此奏,朕不忍固违,准暂回籍襄事”,万历认为国家大计都倚靠他,因张居正的一再乞求,暂时准假三个月,葬毕即回朝,并敕差“文武官各一员护送”—派尚宝司少卿郑钦,锦衣指挥史继书为随行扈从7,还援比先朝对重臣杨士奇之例,赐张居正“帝赉忠良”印,对朝政可随时封奏8。张居正恐怕留守的次辅吕调阳(1516年〜1580年)、张四维(1526年〜1585年)二人“闻见有限,办理不前或致误事”,举荐马自强(生卒年不详)、申时行(1535年〜1614年)等入阁辅政9,万历还谕戒吕调阳等“有大事毋得专决,驰驿之江陵,听张先生处分”10。在万事就绪后,张居正于三月十三日启程返乡。11(二)三千里路—从北京到江陵此“奔丧之旅”行程,从北京出发到湖广江陵近三千里路12,大约是一千三百公里。据《明史》、《明抄本万历起居注》、《万历邸钞》和《张太岳先生诗文集》等资料所载,其大要如下[表一]:1(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第114〜168页,齐鲁书社出版,1997年。2如翰林院编修吴中行(隆庆五年进士)、检讨赵用贤(1535年〜1596年)、刑部员外郎艾穆(嘉靖戊午举人)、主事沈思孝(1542年〜1611年)等合疏上奏,参见《万历邸钞》,第45页,古亭书屋,1968年。3《万历邸钞》,第44〜57页,古亭书屋,1968年。4《万历邸钞》,第57〜58页,古亭书屋,1968年。按,此受廷杖五人被称“廷杖五君子”,参见《万历邸钞》,第61页,古亭书屋,1968年。5《万历邸钞》,第69页,古亭书屋,1968年。6《明神宗实录》卷七十一,万历六年庚午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万历邸钞》,第69页,古亭书屋,1968年。7(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7页,中华书局,1995年。8后张四维升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马自强以礼部尚书加太子太保兼文渊阁大学士,申时行升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第114-72〜73页,齐鲁书社,1997年。9马自强时为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申时行为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学士掌院事,参见(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第114〜72页,齐鲁书社,1997年。10(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7页,中华书局,1995年。11(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谢召见面辞疏》《归葬事毕谢恩疏》,第114〜175页,齐鲁书社,1997年。12张居正于其《请宽限疏》中,谓其老母于暑月至京“高年多病之躯,岂能跋涉二三千里之远”,在《奉谕还朝疏》则谓“臣原籍去京几三千里”等,参见(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请宽限疏》《奉谕还朝疏》,第114〜176页,齐鲁书社,1997年。“威柄之操,几于震主”263表1 万历六年三月~六月张居正的奔丧之旅万历6年行程事件备注万历“特遣司礼监司礼太监张宏饯送于郊外,又赐臣甜3出城食二盒、干点心二盒……”4尚宝司少卿郑钦、锦2“百僚班送,所过地,有司饬厨传,治道路”3月13日万历“遣中使郊送张居正”衣指挥史继书为随行张居正奔丧之旅仪仗“饰白罗伞幔,执事舆台胥吏之徒1扈从皆具素服以俟,而居正以边将所馈遣兵器罗列禁卫,5千兵百骑前后部鼓吹,光彩耀日”开封城周王遣人迎于界,致过邯郸,入河南73月19日礼物奠品张居正受周王奠品,余璧谢渡黄河,经新郑6与高拱叙旧8“辽东再奏大捷,上归功张居正,使使驰谕,俾定爵赏3月29日“庚辰,辽东奏捷”9以闻”“与张先生看,将一应叙录比前再加优厚……”于此同兵部差官赍奉圣谕星夜驰至4月11日江陵时,内阁吕调阳等“录示阁中题稿并该塘报”亦送抵江江陵,有关辽东塘报大捷事10陵会葬的钦遣内府官员:司礼监太监魏朝、工部主事徐应聘、谕祭礼部主事曹诰、护送回乡的尚宝司少卿郑钦、锦衣卫指挥佥事史继书张居正率子弟族人葬父于敕官员:4月16日江陵葬父赐大晖山先任湖广巡抚现为刑部右侍郎陈瑞、抚治郧襄等处都御11史徐学谟,及地方司道等官12“该省大小官毕集,惟巡按赵应元不往”13“赙遗不可胜计,光彩倾远”葬父后,“巡抚陈省、荆南守14巡道马文炜等请居正阅武,江陵居正衣蟒南面坐,如大阅15礼,不胜其僭侈之”张居正以母高年多病,恐不胜暑热,请宽延至八九月江陵张居正上《请宽限疏》16间天气凉爽时一起赴京1(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7页,中华书局,1995年。2《万历邸钞》,第70页,古亭书屋,1968年。3(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谢遣官郊饯疏》,第114〜175页,齐鲁书社,1997年。4(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8页,中华书局,1995年。5(明)王世贞:借月山房汇钞、百部丛书集成、严一萍选辑:《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三·张居正》,艺文印书馆,1967年。6朱东润:《张居正大传》,第292页,湖北人民出版社,1981年。按:高拱(1512年〜1578年),文渊阁大学士,隆庆六年五月,穆宗病危,召高拱、张居正及高仪三人为顾命大臣,不久高拱被逐。7朱东润:《张居正大传》,第292页,湖北人民出版社,1981年。8《万历邸钞》,第71页,古亭书屋,1968年。9(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九)卷六十一《江陵柄政》,王云五主编:《万有文库荟要》,第37〜38页,台湾商务印书馆,1965年。10(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奉谕拟辽东赏功疏》,第114〜177页,齐鲁书社出版,1997年。11(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归葬事毕谢恩疏》,第114〜175页,齐鲁书社出版,1997年。12《万历邸钞》上,第72页,古亭书屋,1968年。13(明)王世贞撰、借月山房汇钞、百部丛书集成、严一萍选辑:《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三·张居正》,艺文印书馆,1967年。14阅武之地不明,应仍在江陵地区,待考。15《万历邸钞》,第71页,古亭书屋,1968年。16(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请宽限疏》,第114〜176页,齐鲁书社,1997年。264故宫学刊・2015续表1万历6年行程事件备注锦衣卫指挥佥事翟汝敬赍奉敕谕一道,以“朝廷大事俱暂停以待”,要张居正即日兼程就道,于五月末旬回阁12办事,并着司礼太监魏朝将张居正父坟未尽事宜,再4月29日江陵万历“差官催取张居正来京”3行经理,于秋凉时护送张居正母至京“内阁、两都部院寺卿、给事、御史俱上章,请趣居正亟4还朝”5张居正上《奉谕还朝疏》张居正“更服墨缞,星驰就5月21日由江陵起程返京“帝遣锦衣指挥翟汝敬驰传往迎……居正所过,守臣率道”6长跪,抚按大吏越界迎送,身为前驱”78道经襄阳“襄王出候,要居正宴”“居正具宾主而出”9105月26日过南阳“唐王亦如之”11路过新郑再访高拱126月7日河南磁州出河南境河南抚按官周鉴等奏报万历遣司礼太监何进、仁圣懿安皇太后遣慈庆宫管事太监冯明、慈圣宣文皇太后遣慈宁宫管事太监李琦,俱出13未刻,抵北京郊外真空146月15日万历“遣中使郊迎张居正”城迎于真空寺口并赐宴真空寺,口传慈谕慰劳,赐赉寺15有差16“百僚复班迎”万历谕“在家休息十日……赐银一百两……,新钞三千万历“召见张居正于文华西186月16日上谕免朝17贯、羊二只、酒二十瓶、茶饭一卓……”并令司礼监太监堂”19张宏引张居正至慈庆宫、慈宁宫面谒两宫圣母谢恩吴美凤制表1《万历邸钞》记此事为万历六年“夏四月庚戍”,庚戍为二十九日。惟《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奉谕还朝疏》所记为四月十六日。2《万历邸钞》,第71页,古亭书屋,1968年。3(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奉谕还朝疏》,第114-78〜79页,齐鲁书社,1997年。4(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8页,中华书局,1995年。5(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奉谕还朝疏》,第114-78〜79页,齐鲁书社,1997年。6(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8页,中华书局,1995年。7(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8页,中华书局,1995年。8(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8页,中华书局,1995年。9《明抄本万历起居注》,第355页,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01年。10(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8页,中华书局,1995年。按:即与唐王相见行宾主之礼。11回程过新郑,再访高拱,参见朱东润:《张居正大传》,第298页,湖北人民出版社,1981年。12《明抄本万历起居注》,第355页,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01年。13《万历邸钞》记此事为万历六年“五月乙未”,唯五月并无“乙未”日,据《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谢遣官郊迎疏》所记为六月十五日,该日为“乙未”日。《明抄本万历起居注》记此亦为六月十五日,参见《明抄本万历起居注》,第356页,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01年。又(清)谷应泰的《明史纪事本末》亦记“六月乙未”,参见(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九)卷六十一《江陵柄政》王云五主编:《万有文库荟要》,台湾商务印书馆,1965年。14《万历邸钞》,第71页,古亭书屋,1968年。15《万历邸钞》,第71〜72页,古亭书屋,1968年。(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谢遣官郊迎疏》、《谢两宫遣使郊劳疏》,第114-79〜80页,齐鲁书社,1997年。《明抄本万历起居注》,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北京,2001年,355页。16(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8页,中华书局,1995年。17《万历邸钞》,第72页,古亭书屋,1968年。18《明抄本万历起居注》,第366页,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01年。19(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谢召见疏》,第114-79〜80〜81页,齐鲁书社,1997年。“威柄之操,几于震主”265除了尚宝司少卿郑钦,锦衣指挥史继书为随行扈从外,出城当日,万历又特遣司礼监太监张宏郊送,赐甜食、点心不等。先一日慈圣宣文皇太后已差慈宁宫管事牌子李旺赐银八宝豆叶六十两,让他在途中犒赏官员之用,出行当日又遣文书官太监孙斌、暖殿牌子李忠赐食品八盒。张居正于六月十五日回京行至城郊真空寺口,万历和慈圣复各遣太监出迎,仁圣懿安皇太后亦遣其慈庆宫管事太监冯明等赐赉有差。万历所遣太监还口传圣旨,谓张居正“若午时分进城,便着张先生在朝房伺候,朕即召见于平台,若未时分进城,着先生径到宅安歇,次日早免朝召见。”1次晨张居正免朝入见,万历还赐假十日,万历对张居正的急切盼望之情,惓念与优眷之意表露无遗。入秋后的九月十五日,已诰封一品夫人张母赵夫人,由一路滞留江陵襄理全部丧事的司礼监太监魏朝伴送到京,万历与两宫太后“爱乌及屋”的俱各遣太监郊迎,也“赐赉有加”2,慰谕张居正母子“几用家人礼”3。赵夫人从江陵进京途中,一路“皆设席屋、张彩幔”,当时的徐州兵备副使林绍还亲身涉入挽船兵卒之列,“为之导护,远迩奔趋……”4抵京后,万历特遣司礼太监李佑与伴送的魏朝并为骑队入城,当时“鸣鼓角、列旗帜,横穿御道而过,观者如堵”5。三天后万历及两宫太后又各遣太监赍赐赵夫人为数繁伙的金银头面、珠宝、纻丝红罗蟒衣、襕裙等。张居正上疏谢道此“天宫之制”、“玉府之藏”,实为“天之贶赉……荣光于荆市……惊传闾巷,荣感缙绅,实臣子不敢小觊之殊恩,亦戴籍所未闻之盛事……”6张居正母子一时集天下荣宠于一身,确如张居正回京后自言“处百僚之上,据鼎铉之任”7,对恩宠优渥,不胜感切之际,说道“臣一门存殁,仰戴天恩”8。张居正的“奔丧之旅”,从北京出发到湖广江陵,已如前述近三千里,以今日高度开发的交通网络,自行驾驶的车程距离是1292公里,需时15.5小时。若徒步而行约需262小时,约为11天9,两者均需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中途无任何用餐、休息等停留方可达成。因此,四百多年前的张居正一行,去程从3月13日出发,4月4日抵达,扣除出发时的百官饯送与抵达时的百官迎宴等,中途开封城周王“遣人迎于界,致礼物奠品”,又与高拱小叙一番,当然少不了随行仪从仆役,越州过界熙来攘往的迎送官员以及扈从“千兵百骑”迤逦于旁,众多人马必要的停歇等,不到20天即抵达江陵,估计日行近65〜70公里之多,移动的速度不可不谓神速,此应归功于张居正所乘的一顶三十二人大轿。1《明抄本万历起居注》,第356〜357页,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01年。2《万历邸钞》,第76页,古亭书屋,1968年。3万历遣司礼太监李佑,仁圣懿安皇太后遣太监张仲举,慈圣宣文皇太后遣慈宁宫管事太监李用,俱赐劳于郊外,赐赉有差。随送至张居正在京私第。赵母受诰封一品夫人,又遣司礼太监张鲸赐首饰金银等物。参见(明)张居正:《新刻张太岳先生诗文集》四十七卷,私藏明万历四十年唐国达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卷一一四,《谢两宫圣母疏》、《谢赐母首饰疏》、《谢两宫圣母疏》,第114-79〜85页,齐鲁书社,1997年。4(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48页,中华书局,1995年。5(明)王世贞、借月山房汇钞、百部丛书集成、严一萍选:《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三·张居正》,艺文印书馆,1967年。6同上。7《明抄本万历起居注》,第407页,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01年。8《明抄本万历起居注》,第379页,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01年。9《明抄本万历起居注》,第361页,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01年。266故宫学刊・2015二 张居正的三十二人大轿(一)《万历邸钞》中的“俨然乘舆”晚明文人焦竑(1540年〜1620年)的《玉堂丛语》记道:“传居正所坐步舆,则真定守钱普所创,前重轩,后寝室,以便偃息,旁翼两庑,各一童子立,而左右侍为挥箑炷香,凡用卒三十二舁之”1,说的是张居正奔丧用轿有舁夫三十二人。另一文人沈德符(1578年〜1642年)在《万历野获编》中说:“戊寅江陵自京师归葬……真定知府钱普,以嗜味进,最为当意。又造步辇如斋阁,可以贮童奴,设屏榻者,江陵甚喜,将酬美官……”2,意即此如齐阁般的步辇,内部还设屏榻。检视《万历邸钞》万历六年三月甲子(13日)的一段:“居正乞假归,途中为安舆,舁者卒百人,仪从率数百人,俨然乘舆。时有某,无锡人,为真定守,极意供张得其欢”3,其中所说的“某”,正是真定守钱普。“舁者卒百人”并未言明舁夫总人数。观察明代出土的数据,如明朝嘉靖时期的廖纪(?〜1532年)4曾官吏部尚书、兵部尚书,死后嘉靖皇帝以其忠诚,命工部营造其墓,墓中出土明器有兵部的显轿与吏部的暖轿各一组。显轿多为近程游幸所用,暖轿则较为隐闭。不管是显轿或暖轿,都需有前导、开道以及轿两侧的扶轿者。另需备同数或更多的舁夫以供定时或定点换班,因此,若如王世贞所言“用卒三十二人舁之”,再加轿前轿后,左右扈从的随轿仆役,《万历邸钞》所记“舁者卒百人”应与事实接近。至于“仪从率数百人”,则除了万历敕差的“文武官各一员护送”外,还有边将戚继光“馈遗”的一百名鸟枪手前后扈随;所经州县藩皋守巡等官迓迎后随行,以及逢迎阿谀之徒自动趋前蚁附者。上海博物馆藏有陶质明器墓葬仪仗行列,一组为正德十一年(1516年),另一组为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虽然葬主官衔不明,但仪卫亦颇为壮观。万历六年时的张居正,是前朝的顾命大臣、当朝的帝师、内阁首辅,太后及皇帝又倚之极深,身分岂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已,其回籍葬父有“仪从率数百人”的赫赫煊煊,也并不意外。然而,《万历邸钞》所记内容最重要的应是“俨然乘舆”。历来天子的御乘代表天子所在,“辇毂之下”即指京城。明朝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戌守京师之一的镇南卫,其兵卒为造官船,擅伐民树为楼橹而遭民投诉,明太祖说:“辇毂之下尚且如此,其它可知矣”,将带头者斩首示众,其余杖刑后发配甘肃5。“辇毂之下”或简称“辇下”,有时避讳不直呼天子,径以“辇下”或“乘舆”代替。正统十四年(1449年),明朝与北边的蒙古瓦剌部发生“土木堡之变”,明朝数十万大军尽没,亲征的明英宗被掳北去,京师群龙无首,明朝史料记载仓皇混乱的这一段时期是:“乘舆未还,虏情叵测……”6一年后英宗被释回,则谓“乘舆还京”7。因此,《万历邸钞》所记张居正的轿乘“俨然乘舆”,就是说张居正的轿乘与仪仗如同天子。1此据2014年11月,google地图搜寻所得。2(明)焦竑:《玉堂丛语》,第275〜276页,中华书局,2007年。3沈德符:《万历野获编》,第232页,中华书局,1997年。4《万历邸钞》,第70〜71页,古亭书屋,1968年。5(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二,中华书局,1995年。6《明英宗实录》,卷三百十一,天顺四年正戊子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7《明英宗实录》,卷三百十一,天顺四年正戊子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威柄之操,几于震主”267(二)明代皇帝的人舁乘具和明代官员的轿乘之制所谓“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簿”1,检视历代皇帝的出行卤簿,首要之器便是设轮的“辂”与人舁的“辇”。《释名》:“天子所乘曰玉辂”2,即玉饰之大车。“辇”,初为人挽之带轮以行之车:“夏后氏二十人而辇,殷十八人而辇,周十五人而辇”3,夏代天子的乘具是二十人拉的辇,商代的十八人,周代十五人。秦汉时期的辇仍设轮,到了南北朝以后的辇已不施轮,即杜佑的《通典》所记:“隋制辇而不施轮……而人荷之”4,至唐代的“步辇图”已是以人舁之5。明制皇帝大驾卤簿的御乘有“大辂”、“玉辂”、“大马辇”、“小马辇”、“步辇”、“大凉步辇”、“红板轿”七种,前四种均设“车轮二”;后三种即为用人扛抬的人舁乘具6。每逢国之祭典或君臣朝会时,百官列班恭候,皇帝依制御以相应人舁乘具入宫升殿,朝毕还宫;或者,象征性地于上朝前先陈列于殿内东西两侧等处,备而不用,旨在彰显天子的威仪,所谓“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描写万历前期万历皇帝至昌平陵谒陵的“明人出警入跸图”卷7,出警与入跸二长卷同时绘有皇帝卤簿中的“象辂”、“大马辇”、“步辇”与红板轿。玉辂驾以二象为“象辂”8,大马辇由多马曳引。步辇由二十八人肩扛,“红板轿”则出警部份有舁夫十二人,入跸部份舁夫为八人9。明嘉靖十七年(1538年)十月,礼部安排祭太庙中的太祖高皇帝与孝慈高皇后,明世宗“具翼善冠、黄袍,乘板舆至太庙门右,降舆,太常寺导引官导上由殿左门入……”10所乘“板舆”应即红板轿。开国之初,明太祖不欲废骑射,要官员多骑马,只有“妇人及官民老疾者”允许坐轿11。到了代宗景泰四年(1453年)才放宽规定:在京三品以上得乘轿,其余不许违例,在外各衙门俱不许乘轿。弘治七年,申明两京及在外文武官员除奉有旨及文武例应乘轿者,止许四人扛抬,其两京五府管事并内外镇守、守备等项,公侯伯都督等官不分老少,皆不许乘轿,违例乘轿及擅用八人者,奏闻。盖自太祖不欲勋臣废骑射,虽上公,出必骑马12。也就是官员三品以上得乘轿,但并未言明舁夫人数。弘治七年(1494年)进一步说明两京及在外文武官员奉有旨及其他按例可乘轿者,只许用四人扛抬之轿,其他各官不分老少,无论公侯等,都不许乘轿。若1(汉)蔡邕《独断》卷上:“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簿”。《丛书集成简编》,第1〜2页,台湾商务印书馆,1965年。2(汉)刘熙:《释名》:“天子所乘曰玉辂”,古今大典文化,2000年。3(清)段玉裁注,(汉)许慎著:《说文解字》,洪叶文化事业公司,1999年。4(唐)杜佑著:《通典》卷六十六,嘉礼十一,中华书局,1988年。5参见吴美凤:《十世纪初期以前的人舁乘具略考》,《历史文物》,“国立”历史博物馆,2000年5月。6(明)李东阳等撰,申时行等重修:《大明会典》卷一百八十二,东南书报社,1963年。7朱鸿:《“明人出警入跸图”本事之研究》,《故宫学术季刊》,第183〜213页,2004年秋季。吴美凤:《旌旗遥拂五云来不是千秋戏马台—试探“明人出警入跸图”与晚明画家丁云鹏之关系》,《故宫学刊》2005年第二辑。8(清)张廷玉等:《明史》志第四十一,舆服一,中华书局,1995年,第1601〜1602页。9吴美凤:《旌旗遥拂五云来不是千秋戏马台—试探“明人出警入跸图”与晚明画家丁云鹏之关系》,《故宫学刊》2005年第二辑。按:同画卷中后宫御乘的“凤轿”,舁夫之数于出警入跸亦有出入,是否与使用场所有关,或亦为集体画作之失疏,有待进一步研究。10《明世宗实录》卷二百十七,嘉靖十七年十月庚午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11(明)俞汝楫等编撰:《礼部志稿》卷十八,“车舆”,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12(明)俞汝楫等编撰:《礼部志稿》卷十八,“车舆”,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268故宫学刊・2015发现擅用八人轿,则要“奏闻”。令下次年即有南京监察御史奏闻“成国公朱仪、魏国公徐俌、武靖伯赵承庆、南京锦衣卫带俸指挥使王锐乘轿出入”,说朱仪和徐俌“僭越更甚”,因为不但违制乘轿,乘的还是八人轿。后来孝宗特谕下不为例,朱仪因年老而特准乘四人轿1。四十年后的嘉靖十五年(1536年)重申“京官三品以上乘轿……四品下不许乘轿,亦毋得用肩舆……”2肩舆是前后舁夫以肩扛抬的椅制乘具,又称“椅轿”、“显轿”或“明轿”,有别于等级较高、帷幔围住轿身的“帷轿”“暖轿”或“暗轿”,就是说四品以下禁止乘帷轿,连简便的肩舆都不许。同年就发生怀远侯常玄振(开国功臣常遇春后裔)“擅用肩舆”,被夺禄米二个月3。同年稍后又有太常寺卿张鹗,在嘉靖的乘辇已至城门时还没下轿,被嘉靖看到,说“太常寺卿执掌事神,乃乘舆与朕同行,何其知礼?”太常寺卿为三品,依制可以坐轿,但张鹗以为嘉靖的卤簿仪卫兵将环列,层层遮蔽,不会被看到而偷懒未下轿。事发后张鹗由锦衣卫执付镇抚司问讯,张鹗也自行请罪,但嘉靖说:“国体重在礼”,将张鹗“充戍”4。后来秉政二十年的权臣严嵩(1480年〜1567年)奉诏入内苑“得乘肩舆”,因为已“年及八十”。5明代像严嵩这般肩舆行走禁中,之前也只有宣德时期的少保黄淮(1367年〜1449年)因陪皇帝游西苑而获此殊荣6。就在万历前的穆宗隆庆二年(1568年),应城伯(按:成祖靖难后所封功臣)之孙“乘轿出入”被言官奏劾“骄僭无状”而夺俸,穆宗还特谕“两京武职非奉特恩,不许乘轿”7,可见制度并非徒具虚文8。《万历野获编》说,嘉靖末年朝仪久旷,四品官员皆乘围轿,其下则两人小舆,相沿已久9。张居正为内阁首辅后,重修旧制,万历三年(1575年)正月二十二日,下令:“武职勋戚等官俱不得僭用四人帷轿……朝参侍直官员……出入不得肩舆……”除了对轿乘之制三令五申外,其它服色、器用,甚至百官的张戏饮会等细故,都再行申诫,并且说:“士大夫是百姓表率,大臣是庶官表率,若在上不能信守法令,徒以空言禁谕,民岂能从。今后俱宜恪遵典制,率属先民,以称朕敦本尚实之意。属官有不守礼法,即便参奏,毋得容隐。”10据《明神宗实录》,此令下三天以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陈省,被言官劾奏“僭乘围轿传呼及诸通贿状”,虽然陈省上疏辩说:“原未僭乘”,是言官“误认”等11,一个月后还是被“罚俸三月”12。当时万历皇帝才十三岁,旨意应出自首辅张居正之手。此陈省即三年后张居正江陵葬父,邀其“阅武”的湖广巡抚陈省。此陈省迭受张居正不次拔擢,此或为当时万历新政雷厉风行现象之一。无论如何,一直到万历前期,明代官员或世袭的公侯伯等,轿制至多是四人扛抬,擅用八人轿则要奏闻1(明)俞汝楫等编撰:《礼部志稿》卷五十九,舆马僭越,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2清高宗:《续文献通考》卷九十八,王礼考,明,公卿以下车舆,台湾商务印书馆,1987年。3《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八十五,嘉靖十五年三月己巳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4《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八十六,嘉靖十五年四月乙巳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5清高宗:《续文献通考》卷九十八,王礼考,明,公卿以下车舆,台湾商务印书馆,1987年。6同上。7同上。8据《明史》卷三百八,奸臣传,严嵩所宠的鄢懋卿(嘉靖二十年进士)总理盐政时:“性奢侈……常与妻偕行,制五彩舆,令十二女子舁之,道路倾骇。”此与妻共乘的“五彩舆”形制如何,又以女子舁之,是否反映嘉靖晚期封疆大吏间另一种流病,当另文探讨。9(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第522页,中华书局,1997年。10《明神宗实录》卷三十四,万历三年正月壬戌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11《明神宗实录》卷三十四,万历三年正月乙丑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12《明神宗实录》卷三十五,万历三年二月戊寅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威柄之操,几于震主”269论处,得乘轿的官员不当用轿,如嘉靖前期的张鹗,还被充军。至于明代皇帝的人舁乘具,舁夫最多也不过是“步辇”的二十八人,以次则仅十二人扛抬的“板轿”。交叉比对之下,有三十二名舁夫的张居正乘舆,谓其“俨然乘舆”似乎就显得保守了。(三)拟想三十二人大轿的“前重轩,后寝室”明人王圻的《三才图会》绘有明代卤簿各辂,参考如玉辂等之内部陈设,去拟想张居正的乘舆—这三十二人的大轿的外观为何。观察“出警入跸图”中的步辇,其空间似不便作“前为重轩,后寝室”的庞然陈设,红板轿较为适合,但长宽高三者皆不足以供应数人起居、挥箑或会见之活动,若将两者结合再造,粗估应有长度6.2公尺,宽度4公尺的平台以承重,其上缩进半公尺为轿体本身,长宽为5.2公尺与3公尺,缩进的部份可充廊庑。轿内既是“前重轩,后寝室”,则轿身内部空间有前后之隔,应以具备隔断功能的围屏为之。因万历谕知留守的次辅吕调阳等“有大事毋得专决,驰驿之江陵,听张先生处分”1,就是有重大事件还得由在外奔丧的张居正裁决,故围屏前应有办公桌椅,以便随时批阅长途驰驿所递来的公文—所知批阅之事至少抵江陵前的三月二十九日拟赏“辽东奏捷”之名单,以及回程入京前一日的途中,阅读山西及陜西三边督抚总兵等密报有关“虏酋安答西行……”等诸事2。此外,所经各州县之藩皋巡守前来拜见或请其下轿巡查,故轿内须备有访客之坐具,一方杌,一鼓凳。方杌与鼓凳为明代皇帝上朝时赐坐宠臣的小杌或鼓凳3,以张居正当时威柄之操,代十六岁的万历皇帝统摄天下,无论在朝在野,任何访客均无一出其右者,以致准备小杌或鼓凳即已足够。后寝之处则至少备一长榻,以便其仰卧偃息,因之有面盆架之设。又因长途行旅,储放衣物之柜子与更衣必备衣架自不可少,至此,其内部器用陈设拟想图约略形成。内部主要家具之位置依拟想所置而一一就位。其中沿途各处藩皋巡守所馈当地食品点心势必源源不绝,可用以招待访客,因此有小桌之设,并备陈多层食篮。盘碗乃不可或缺,茶壶、杯盏更不可少。至于随侍人数,王世贞说:“旁翼两庑,庑各一童子立,而左右侍为挥箑炷香。”此说意味至少轿身两侧所留廊庑之下各立一名童子,应系内外交通,传达驿途来往人马讯息之用。而“左右侍为挥箑炷香”应是轿内另有左右侍者,最可能的是女侍,灵巧体贴,两人左右或挥箑,或炷香,或执行备茶奉客等工作。若设想无误,轿上应有张居正、二女侍与二童,共五人。估算以张居正当时五十四岁之龄,应至少有70〜75公斤的体量,二侍女及二童合计粗估为250公斤,五人合计300余公斤。轿内围屏、榻、办公桌椅、小桌、衣架、储物柜、面盆架、杌凳等共估500〜600公斤,总计此家具备列的五人大轿应有800〜900公斤。一般人短距行走的负重约为40公斤,长途跋涉所能负重相对较低,以最低每名负重30公斤计算,总负重可达近千公斤。也就是说,如此庞然如行动房子的轿乘必须用约32人方可舁行。换言之,真定太守钱普为奉迎当朝第一要人所创制的大轿是经过缜密精算与仔细规划的。然则,就像《万历邸钞》在三月十三日当天最后所记,张居正“既葬父,巡抚陈省、荆南守巡道马文炜等,1(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张居正,第5647页,中华书局,1995年。2张居正六月十五日回京,次晨向万历奏报边事时所言,参见《明抄本万历起居注》,第364页,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01年。3参见吴美凤:《小坐具中的等级之分—绣墩与杌凳》,《紫禁城》2012年10月。270故宫学刊・2015请居正阅武,居正衣蟒南面坐,如大阅礼,不胜其僭侈云。”1说的是张居正在四月十六日葬父后,受湖广巡抚陈省、荆南守巡道马文炜等之邀去阅兵,张居正穿着万历或皇太后所赐的大红蟒服,坐北朝南的视行大阅礼,此举也是“俨然乘舆”,其三十二人大轿,不仅“僭侈”,已是前无古人地凌驾“乘舆”。三 张居正仕途的最高峰(一)丧毕回京荣宠更隆万历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张居正服丧将满,万历特降手谕:“谕元辅张少师先生在京守制,忠孝两全。今当服满,朕心忻慰,特赐玉带一条,大红坐蟒、蟒衣各一袭,金执壶一把、金台盏一副,用示眷知……以后朝参、经筵俱照旧行。”2两宫太后也“赐赉异常”3受赐蟒衣为人臣之极4,何况,坐蟒一袭外还兼蟒衣一袭。张居正自任内阁首辅以来,因圣节、陪祭、扈驾、辽东宣捷或弼辅之功不等,已受赐蟒衣不下十二袭,其中坐蟒三袭,尚不包括蟒带,以及慈圣皇太后所赏等5。可以说,三个月的奔丧之旅后回京,荣宠日隆,恩渥更加。尔后的万历七年三月、十二月,万历八年三月,万历九年二月、七月、十一月,万历十年三月、四月、五月等,又赐蟒不断,其中也含坐蟒。最后张居正卧病居家,万历遣中官视疾还赍“双缠身蟒纱及胸背各一件”6。看起来张居正葬父回京至身殁的数年间为其宦途的最高峰。然而,张居正也许“高处不胜寒”,早在万历四年春天,辽东巡按御史刘台(隆庆五年进士)上疏抨击他“揽权”、“擅作威福”而曾乞罢。小皇帝回说:“元辅为国,一念知有主,不知有身,天地鬼神可表”,温旨劝张居正不必介意7。葬父回京后的万历八年三月二十二日再辞8,结果谕旨下来说:元辅少师张先生,朕面圣母慈谕,与张先生说,各典虽是修举,内外一应政务,尔尚未能裁决,边务尤为紧要,张先生亲受先帝付托,岂忍一旦言去,待辅尔到三十岁,那时再作商量。先生今后不必兴此念,朕恭录以示先生,务仰体圣母,与朕惓惓倚毗至意,以付先帝凭几顾命。故谕9。1《万历邸钞》,第70〜71页,古亭书屋,1968年。2《明神宗实录》卷九十四,万历七年十二月甲午条。按:《万历邸钞》记为万历七年十月戊戌条(十月二十六日),参见《万历邸钞》,第85页。3《万历邸钞》,第85〜86页,古亭书屋,1968年。4明代内阁赐蟒始自孝宗弘治(1488〜1505年)时期的刘健、李东阳。嘉靖时的二品兵部尚书张瓒(弘治十八年进士)于嘉靖驻跸在外朝见时“服蟒”,嘉靖大怒,阁臣夏言说:“瓒所服,乃钦赐飞鱼,鲜明类蟒耳”,嘉靖斥道:“飞鱼何组两角?其严禁之。于是礼部奏定,文武官不许擅用蟒衣、飞鱼、斗牛……”所谓“蟒”的纹样与龙相仿,仅比龙少一爪,“飞鱼”是有鱼鳍、鱼尾的“蟒”,“斗牛”则蟒头上长两只角。三者形象相近,容意混淆,无论如何,即使受赐,亦不得擅用。赐蟒也分其所示姿态与位置,如升蟒、坐蟒或一袭双蟒等;位于胸、背,或两袖等,其中尤以坐蟒为贵。5张居正受赏蟒衣分别为隆庆六年八月十六日;万历元年四月二十七日、八月七日、十一月十六日;万历二年十一月六日、十二日;万历三年十一月五日、九日、十二月十八日;万历四年十月十六日;万历五年五月二十二日;万历六年正月十六日、二十一日等。慈圣皇太后所赐在万历二年五月十九日。以上参见《明神宗实录》。6《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二十三,万历十年四月丁未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7《明神宗实录》卷四十六,万历四年正月己未条、庚申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8《万历邸钞》,万历八年三月辛酉条,记“张居正辞政”,第89页,古亭书屋,1968年。9《万历邸钞》,万历八年三月辛酉条,第89页,古亭书屋,1968年。“威柄之操,几于震主”271万历的母亲说,到皇帝三十岁时,张居正是否准辞再商量。但不到三年的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张居正即病殁1。丧闻传来,万历为之辍朝,“谕祭九坛,视国公兼师傅者”,并遣司礼太监张诚赐银五百两,并一应助葬之物2。两宫太后、中宫皇后亦各赐银五百两、三百两等。吏部也出文褒扬张居正:“秉性忠贞,赋材卓越,正色以立清朝,矢心而康庶政,精诚洞鉴于宸聪,勋名远播于华夷……”3万历并谥文忠公,赠上柱国、荫一子为尚宝司丞。护丧回乡的朝廷要员除“命四品京卿、锦衣堂上官”,更有司礼太监陈政4。庞然的护丧队伍“辎重凡七十余艘船,用夫三千余人,前后十余里不绝”5。同年秋天,万历又差司礼太监陈政护送张居正母赵氏还乡6。在张居正坐病期间,万历数度派遣司礼太监视疾慰问,于此同时,“合朝群臣为之祈禳”7。王世贞对此记载甚详:“自卿大臣、言路、部曹,下至官吏冗散,亡(无)不设醮祠庙,为居正祈祷者。吏部尚书而下,舍(舍)职业而朝夕奔走,仲夏曝身赤日中,延至南都、山陕楚汴淮槽,抚岸藩皋亡(无)不醮……”8意即大江南北的官员,无论在职或致仕,都在为这位病危的首辅作醮祈福。可以说,身兼帝师和内阁首辅十年之久的张居正,生前独柄朝政,身后极尽哀荣。(二)张居正“祸发身后”不过,张居正的身后哀荣持续不到半年,门祚即倾。先是陕西道御史杨四知奏论张居正十四罪,如“贪滥僭奢、招权树党、忘亲欺君、蔽主殃民”等9,不管所论是否俱实,好似燎原的星火,各地言官对张居正的质疑与否定,如排山倒海而来,十年来的政策顿时昨非而今是,沸沸扬扬的“倒张运动”使得政局翻天覆地10。万历先在十一年三月,诏夺张居正上柱国、太师之衔,八月再夺文忠公谥。11十二年四月九日,下令查抄张府。12在京张府搜得金二千四百余两,银十万七千七百余两等,江陵张府抄得“黄金万两、白金十余万两”13。六月十三日下令“原给诰命及特降谕札都追缴……”14八月十三日再诏削张居正官秩,夺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万历并说张居正:“污蔑亲藩,侵夺王坟府第,箝制言官,蔽塞圣聪。私废辽王,假丈量田土,骚动1张居正殁于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参见《万历邸抄》,万历十年六月乙巳条、丙午条,第128、129页。2(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50页,中华书局,1995年。3《万历邸钞》,万历十年六月丁未条,第129页,古亭书屋,1968年。4(明)王世贞撰、借月山房汇钞、百部丛书集成、严一萍选辑:《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三·张居正》,艺文印书馆,1967年。(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51页,中华书局,1995年。5(明)王世贞撰、借月山房汇钞、百部丛书集成、严一萍选辑:《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三·张居正》,艺文印书馆,1967年。6《万历邸钞》,万历十年七月甲申条,第131页,古亭书屋,1968年。7《万历邸钞》,万历十年六月乙巳条,第128页,古亭书屋,1968年。8(明)王世贞撰、借月山房汇钞、百部丛书集成、严一萍选辑:《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三·张居正》,艺文印书馆,1967年。9《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一,万历十年十二月戊戌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10张毅:《试论万历年间的“倒张运动”》,《求是学刊》2009年1月。11(明)王世贞:《张公居正传》,收入焦竑编:《国朝献征录》,明文书局,1991年。12按:一般多认为辽妃指控张居正侵占王府事为查抄张府之主因,丘橓之奏疏隐指张、王府多蓄,可能使万历动心,其疏旨下查抄又仅二十余天等,此说应不无可能,参见陈时龙:《万历张府抄家事述微:以丘橓〈望京楼遗稿〉为主要史料》,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学报》2011年7月。13据一同前往查抄的司礼太监张诚回报万历,自缢死者二人,据研究可能是张敬修次室。参见陈时龙:《万历张府抄家事述微:以丘橓〈望京楼遗稿〉为主要史料》,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学报》20117月。按:懋修为张居正四子,见光绪《续修江陵县志》卷十七,转引自陈时龙撰文。14参见陈时龙:《万历张府抄家事述微:以丘橓〈望京楼遗稿〉为主要史料》,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学报》2011年7月。272故宫学刊・2015海内,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本当断棺戮尸,念效劳有年,姑免尽法追论。”1同时,顺藤摸瓜式地抄及其姻亲、门生与故旧,一直到九月二十七日才告一段落2。张府抄家事使张居正长子敬修自缢,四子懋修投井未死,三子嗣修,弟居易“俱发戍烟瘴地”3。明清文集记张府抄家使荆楚之地“株连颇多,荆川骚动”,“流毒三楚,蔓延数年”4。江陵张府抄家期间,张府女眷包括曾被万历皇帝及两宫太后慰谕“如家人礼”的张母赵氏:“始出宅门时,监搜者至揣及亵衣脐腹以下……”5抄家后几至流离失所,由于内阁诸臣合疏求情,万历“诏留空宅一所,田十顷,瞻其母”6。二十二岁的万历皇帝对张居正身后大抄家,三年后的礼部尚书于慎行(1545年〜1607年)说:“主上愤结之日久矣,又有积怨于海内,一欲有所出之。”7张居正是否如万历所斥“箝制言官,蔽塞圣聪”或“私废辽王”,“假丈量田土”,“专权乱政”等,百年以来乃至近代,已有诸多讨论,见仁见智,从不同角度或相异的层面探讨,或有不同 评价 LEC评价法下载LEC评价法下载评价量规免费下载学院评价表文档下载学院评价表文档下载 8。但若以张居正奔丧之旅的三十二人大轿,既奢且僭,即可入罪。而《万历邸钞》的“俨然乘舆”之说,如果属实,依大明律,已对天子的皇权与尊严造成直接和间接侵害,违反仪制,也可能被列入“十恶”中第六项的“大不敬”之罪。那么“俨然乘舆”之说是否属实?四 “俨然乘舆”之说是否属实(一)王世贞的“史笔”前引三十二人大轿来自焦竑(1540年〜1620年)与沈德符(1578年〜1642年)的笔记,《万历邸钞》为明末人抄录、编纂删修而成9。前二者离张居正的时代已约三四十年,所记或有偏差。然焦竑在张居正奔丧之年(1578年)已年近四十,又为万历十七年(1589年)状元,自幼刻苦向学,博览群书,所采集之内容应有一定的可信度。事实上,该记可能来自与张居正约略同年的王世贞(1526年〜1590年)所撰的《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张居正》段:“……传居正所坐步辇,则真定守钱普创以共奉者,前为重轩,后寝室,以便偃息。旁翼两庑,庑各一童子立,而左右侍为挥箑炷香。凡用卒三十二舁之。”10王世贞才大学博,为晚明文坛后七子之一,与张居正在政坛与文坛各领风骚。《明史》王世贞传说张居正当政时,“以世贞同年生,1《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五十二,万历十二年八月丙辰条,“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6年。2参见陈时龙:《万历张府抄家事述微:以丘橓〈望京楼遗稿〉为主要史料》,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学报》2011年7月。3(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百十三,第5651页,中华书局,1995年。4陈时龙:《万历张府抄家事述微:以丘橓〈望京楼遗稿〉为主要史料》,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学报》2011年7月。5(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第212页,中华书局,1997年。6(清)张廷玉等:《明史》第5651页,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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