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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东川王_中川王及西川王考_孙炜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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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东川王_中川王及西川王考_孙炜冉孙炜冉:高句丽东川王、中川王及西川王考高句丽东川王、中川王及西川王考孙炜冉摘要:在《三国史记》的记载中,东川王、中川王和西川王是高句丽历史上三位中庸之君,既没有卓越的政治业绩,亦没有骄奢淫逸的劣迹。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在高句丽连遭山上王时期的西部涓奴部的分裂、东川王时期的毌丘俭攻破丸都两次重创之后,正是经过该三王的励精图治,才使得高句丽疆域和内部统治重新恢复至发歧(拔奇)叛乱之前的局面,为美川王和故国原王时期能够再次走上扩张之路奠定基础。后来撰史者为该三王命名的王号,反映就是三人在位期间对高句丽内部疆域的巩固、收...

高句丽东川王_中川王及西川王考_孙炜冉
孙炜冉:高句丽东川王、中川王及西川王考高句丽东川王、中川王及西川王考孙炜冉摘要:在《三国史记》的记载中,东川王、中川王和西川王是高句丽历史上三位中庸之君,既没有卓越的政治业绩,亦没有骄奢淫逸的劣迹。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在高句丽连遭山上王时期的西部涓奴部的分裂、东川王时期的毌丘俭攻破丸都两次重创之后,正是经过该三王的励精图治,才使得高句丽疆域和内部统治重新恢复至发歧(拔奇)叛乱之前的局面,为美川王和故国原王时期能够再次走上扩张之路奠定基础。后来撰史者为该三王命名的王号,反映就是三人在位期间对高句丽内部疆域的巩固、收复和强化的过程。关键词:高句丽;东川王;中川王;西川王中图分类号:K28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7974(2017)06-0031-08DOI:10.13877/j.cnki.cn22-1284.2017.11.004收稿日期:2016-12-23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委托项目“韩国文献中高句丽史料整理与研究”(16JZDW005);吉林省教育厅“十三五”社会科学项目“高句丽诸王研究”(JJKH20170442SK)作者简介:孙炜冉,吉林集安人,历史学博士,通化师范学院高句丽研究院讲师,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高句丽、渤海史。(吉林通化134002)2017年第6期第38卷总第272期学报(人文社会科学)高句丽·渤海历史文化公元三世纪高句丽有三位以方位名称命名王号的国王,即东川王、中川王和西川王,该三王所处时代为魏晋时期,中原大部分时间处于分裂状态,故给高句丽内外发展既创造了契机又提出了挑战。尽管史书中并未强调该三王在政绩上有何突出之处,但仔细分析文献、考辨史料可以发现,正是在该三王的潜心发展和不懈努力之下,高句丽因山上王继位而造成的涓奴部分裂局面才逐渐得以恢复。其实,从高句丽后人撰史时对三位国王王号的命名可以获悉,该三王之政绩恰是对高句丽疆域东部、中部以及西部的维系和逐步恢复,故才得此王号,而非金富轼在《三国史记》中所理解的那样,系因三人埋葬于所谓东川之原、中川之原和西川之原的缘故。对于该三王的研究学术界呈现出明显的不均衡性,其中研究东川王相关问题的 论文 政研论文下载论文大学下载论文大学下载关于长拳的论文浙大论文封面下载 成果较多,[1]研究中川王问题的仅有尹仁的一篇论文,[2]而对西川王未见专门研究的论文。高句丽后人对该三王之以方位东、中、西命名王号,显然有着一定的历史因素和政治内涵,这便 要求 对教师党员的评价套管和固井爆破片与爆破装置仓库管理基本要求三甲医院都需要复审吗 综合考辨三者间的史事联系,考镜王号之命名源流,辨章学术研究之疏虞,从而更加全面地透析和认识高句丽诸王在位时的政治变迁和由王号折射出的文化内涵。一、东川王对西部疆域收复的失败曹魏太和元年(227),东川王位宫在其父山上王伊夷模手中接过残败凋敝的高句丽。此前,在山上王时期,经过发歧(拔奇)争位事件,涓奴部三万余口投降辽东公孙氏,又遭受玄菟与辽东··312017年第5期学报(人文社会科学)二郡军事合击,[3]845高句丽国家深受打击,虽然山上王侥幸保住国内城为中心的高句丽,但沸流水以西,即卒本以西的梁貊诸地及属部明显丧失,《辽史·地理志》便载,渌州所统之正州“本沸流王故地,国为公孙康所并”。[4]463而且,终山上王在位三十一年未再出现在西部沸流部(涓<消>奴部)地区,也未对西部地区有过任何政令。山上王为收复卒本川以西的西部地区曾主动出兵,然而却遭到辽东郡和玄菟郡的合击,以失败告终。[3]845可见,此前高句丽因发歧之乱国家处于分裂局面,西部暂时归附于辽东公孙氏。东川王位宫继承王位后,秉承着远大的抱负和理想,肩负着恢复祖宗疆土和旧属的重任与目标。所以,史书才记其“生而能开目……句丽呼相似为位,似其祖,故名之为位宫。”[3]845实际上是寄托了高句丽人将其视作太祖大王宫那样能开疆扩土的神武之主的期望。关于此时高句丽西境沸流部的分裂,除了《辽史》的记载,《三国史记》中收录的一则史事亦是对该情况的影射,其载:(东川王)八年(234)……秋九月,太后于氏薨。太后临终遗言曰:“妾失行,将何面目见国壤于地下?若群臣不忍挤于沟壑,则请葬我于山上王陵之侧。”遂葬之如其言。巫者曰:“国壤降于予曰:‘昨见于氏归于川上,不胜愤恚,遂与之战。退而思之,顔厚不忍见国人。尔告于朝,遮我以物。’”是用植松七重于陵前。[5]208-209该段文字看似是后世演绎的已故之故国川王针对于氏改嫁弟弟山上王的心理芥蒂,但实则不然。女子亡夫后改嫁夫弟在高句丽乃是正常习俗,《梁书·高句骊传》中便载高句丽人有“兄死妻嫂”的习俗,[6]802且高句丽人自称源于夫余,而夫余人亦有此俗,[3]841因此,山上王妻嫂之行径绝非高句丽社会所不能接受的,因此,故事隐喻的故国川王之恚愤也非于氏改嫁行为。更何况高句丽的封建化形成深受汉朝文化影响,汉武帝刘彻之母可以改嫁皇帝,那么高句丽王后为何不能改嫁王弟。所以,该记载所要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达的绝非是于氏的失节。其实,其所隐喻的正是当时高句丽国家分裂。正是因为于氏的介入使得发歧与山上王伊夷模争位,造成发歧率涓奴部投附辽东公孙氏,公孙氏使涓奴部“还住沸流水”,[3]845显然就是高句丽发迹的卒本地区。高句丽欲讨回涓奴部与卒本以西地区,奈何迫于辽东公孙氏的强大,无法如愿。所以才有了高句丽先君故国川王恚见于氏,而于氏墓与“国襄”即故国川王墓之间植有七重松树的隔离,则代表着涓奴部与高句丽之间的分裂。东川王为了重拾旧疆和旧属,做了一系列的尝试。首先便是远交曹魏,[5]208然而此时曹魏内忧未平,尚没有制订对辽东公孙氏军事打击的战略部属和计划,坐等不及的高句丽又在机缘巧合下与孙吴搭上了联系,为了最大可能地争取外援,早日袭破辽东,高句丽又向孙吴奉表称臣。[7]846此时东川王频繁的周旋活动于吴魏之间,无非是想借助外部势力,使用军事手段也好,外交手段也罢,掣肘辽东公孙氏,以使高句丽可以最大可能地收复卒本及西部故土和属部。景初二年(238),曹魏开始着手解决辽东公孙氏的割据势力,东川王认为高句丽恢复旧土的时机终于到来了,积极配合曹魏的军事行动,派出“主簿大加将数千人助军”讨伐公孙渊。[3]846然而,事态的发展并未如东川王预想的那样。尽管曹魏对辽东公孙氏的战事取得了胜利,但遗憾的是其并不想与弱小的高句丽分享胜利果实。显然,高句丽并没有因积极的助军作战而得到其想要的故土,恼羞成怒的东川王见借助中原王朝势力收复旧土的手段无法达到目的,愤恨之下,错误地妄图直接使用军事手段来完成自己的目标。于是,直接出兵鸭绿江江口的重要城镇,辽东西安平,[3]845开始了军事忤逆的对魏态度。然而,东川王位宫就像他的祖先太祖大王宫一样,对辽东的侵扰遭受的必将是失败,因为此时的高句丽尚没有能力对抗割据辽东的公孙氏,那么就更加没有实力与中原王朝抗衡。很快,对于东川王的不逊之举,曹魏决定要予以严厉的军事打击和教训。史载:正始七年(246)丙寅……幽州刺史毌丘俭以··32孙炜冉:高句丽东川王、中川王及西川王考高句骊王位宫数为侵叛,督诸军讨之;位宫败走,俭遂屠丸都,斩获首虏以千数。句骊之臣得来数谏位宫,位宫不从,得来叹曰:“立见此地将生蓬蒿。”遂不食而死。俭令诸军不坏其墓,不伐其树,得其妻子皆放遣之。位宫单将妻子逃窜,俭引军还。未几,复击之,位宫遂奔买沟。俭遣玄菟太守王颀追之,过沃沮千有馀里,至肃慎氏南界,刻石纪功而还,所诛、纳八千余口。论功受赏,侯者百余人。[7]876东川王为他错误的军事行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不仅没有完成收复西部旧疆和旧属的夙愿,反而连同自山上王以来恢复的国力尽被耗竭,早期的努力都前功尽弃,还险些亡国,然而其能在高句丽历史上留有圣名,这与他在危难之际亦未气馁,以及保全了东部疆土有着重要的关系。二、东川王对东部疆域的稳定和固守曹魏正始七年(246)毌丘俭对东川王的征伐,[3]846可谓高句丽历史上首次遭受国都被袭破屠城的惨痛噩运。高句丽自建国以来虽有多次被中原王朝征讨,也多次尝到失败而不得不求属谢罪的窘境,但都没有如此次国都被屠的惨痛经历。但是这样一位险些亡国的大王,在高句丽史上却有着极高赞许的评价,这与其体恤爱民、施以仁政有直接关系,更与其战败后的坚守不妥协、励精图治不无关系。高句丽后人为了保持东川王的形象,在撰写这段历史时,仍不遗余力地在维护东川王的颜面,将《魏书》中从未提及的沸流水之战、梁貊谷之战归功于东川王身上。《三国史记》载录了这样的初期战况:魏遣幽州刺史毌丘俭将万人出玄菟来侵。王将步骑二万人,逆战于沸流水上,败之,斩首三千余级。又引兵再战于梁貊之谷,又败之,斩获三千余人。王谓诸将曰:“魏之大兵,反不如我之小兵。毌丘俭者,魏之名将,今日命在我掌握之中乎!”乃领铁骑五千,进而击之。俭为方阵,决死而战,我军大溃,死者一万八千余人。王以一千余骑,奔鸭渌原。[5]209然而,无论高句丽人怎样美化东川王的形象,都改变不了其都城被屠,东奔沃沮的事实。冬十月,俭攻陷丸都城,屠之。乃遣将军王颀追王。王奔南沃沮,至于竹岭,军士分散殆尽,唯东部密友独在侧,谓王曰:“今追兵甚迫,势不可脱。臣请决死而御之,王可遁矣。”遂募死士与之赴敌力战。王间行脱而去,依山谷,聚散卒自卫,谓曰:“若有能取密友者,厚赏之。”下部①刘屋句前对曰:“臣试往焉。”遂于战地,见密友伏地,乃负而至。王枕之以股,久而乃苏。王间行转辗,至南沃沮,魏军追不止。王计穷势屈,不知所为。东部人纽由进曰:“势甚危迫,不可徒死。臣有愚计,请以饮食往犒魏军,因伺隙刺杀彼将。若臣计得成,则王可奋击决胜矣。”王曰:“诺。”纽由入魏军诈降,曰:“寡君获罪于大国,逃至海滨,措躬无地,将以请降于阵前,归死司寇,先遣小臣致不腆之物,为从者羞。”魏将闻之,将受其降。纽由隐刀食器,进前,拔刀刺魏将胸,与之俱死,魏军遂乱。王分军为三道急击之,魏军扰乱不能陈,遂自乐浪而退。王复国论功,以密友、纽由为第一,赐密友巨谷、青木谷,赐屋句鸭渌杜讷河原,以为食邑。追赠纽由为九使者,又以其子多优为大使者。是役也,魏将到肃慎南界,刻石纪功,又到丸都山,铭不耐城而归。[5]209-211从上述文献中依稀可以辨识出东川王在国破之际仍旧可以依靠的政治力量情况。战争期间,高句丽虽然没有了西部涓奴部的辅弼,但东部顺奴部和北部绝奴部此时却是东川王能够倚①《后汉书·高句骊传》李显注曰:“案今高骊五部:一曰内部,一名黄部,即桂娄部也;二曰北部,一名后部,即绝奴部也;三曰东部,一名左部,即顺奴部也;四曰南部,一名前部,即灌奴部也;五曰西部,一名右部,即消奴部也。”则文献中所谓“下部”者当是“后部”绝奴部。见《后汉书》卷85《高句骊传》,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第2813页。··332017年第5期学报(人文社会科学)重的最后实力。此战中,东部和北部始终对东川王不离不弃,尤其是东部顺奴部为保全东川王竭尽所能,战后受到了东川王的最高奖赏,而北部绝奴部也在此役中尽心竭力,这为后来北部能够重掌国家相权和兵权奠定基础。[5]211显然,北部和东部能够在此时救东川王于危难之际,这与此前东川王对于东部、北部甚至南部的精心经营不无关系,所以才使得东川王能够顺利躲避于南沃沮之地。南沃沮当为高句丽东部和南部共同经营之地,地处高句丽东南隅,这里成为东川王最后的政治筹码。倘若此地东川王的统治基础薄弱,则极有可能在玄菟太守王颀追杀之际将东川王出卖给曹魏,但是从后来的历史发展可以看出,正是在东部人的无谓生死的保全下,曹魏最终从乐浪郡北撤军西还。可见,东川王之名当是来源于其多年经营东部疆域,打下坚实的政治基础而来。魏军撤离后,东川王回到破败不堪的丸都城,此时的丸都已被尽毁,无法行使都城职能,所以东川王又修筑了“平壤城”,此平壤城便成为学界争议的热点。大体有三种意见:第一种观点认为此“平壤城”即为国内城(今集安市区古城遗址),[8]这是一种通说,大部分学者都基本持此认识,苗威在此基础上,配合广开土王碑中关于“下平壤”的载述,认为可以称其为“上平壤”。[9]第二种观点认为该“平壤城”乃是集安东北部的良民古城。持此说主要是张福有、孙仁杰和迟勇。[10]第三种观点认为所谓“平壤城”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朝鲜首都平壤境内的古城。持此说主要是高福顺。[11]笔者赞同学界的通识观点,即东川王时修筑的“平壤城”即是国内城。理由有二:其一,高句丽此时南部疆域尚保持在大武神王与东汉之间划萨水为界的阶段,[5]188高句丽收回卒本尚没有能力,怎么可能染指乐浪郡的核心郡治之地平壤地区;其二,从东川王时代的高句丽经济状况来看,一座新城的修筑是极耗民力、财力和时间的,以丸都山城为例,山上王修筑时间便长达十一年之久(198-209),[5]205-206况且此时高句丽刚刚经过几近亡国之重创,东川王会如此劳民伤财地远赴它处修筑一座新城吗?倘若如此,相信东川王不会在高句丽民众中有“国人怀其恩德”[5]210-211的口碑。烽上王时增营、修造宫室尚且为臣民所怨恨,最终被杀,[5]214,215一座城市的构筑想必要比宫室的修建更加工程浩繁,损耗国力和民力,在当时的情况下东川王刚经挫败,断然不会再下此利令智昏之举措。所以,以当时高句丽的国力情况,从残破的丸都城迁徙民众和机构,回到距此不远的国内城,将国内城修葺一番继续使用,才是最切实可行的,也不失为东川王最为明智的选择。正因为东川王的体恤民苦,有爱民之心,才会赢得民众的爱戴和拥护。三、中川王对中部疆域的恢复和巩固毌丘俭伐高句丽之役击毁了东川王重拾西疆的理想,高句丽不仅未恢复旧土,甚至连祖庙所在的卒本城都已然丧失,这点从中川王继位后未能按照高句丽王室传统,于继位之后不久赴卒本祭祀便可知。正始八年(247)东川王复都“国内城”,怀着愤懑于正始九年(248)薨逝。而其继位者中川王然弗并未让其父失望,他接过了父亲未竟的事业,在其位上,完成了使沸流部的回归,重新夺回了宗庙所在的卒本地区,恢复和巩固了以卒本和国内为中心的高句丽中部核心区域,故而后世以“中川王”为其命名王号。对于中川王的相关研究,学界鲜有人关注,一是因为《三国史记》本身对其着墨不多,于是后世文献称其“无德可称”,[12]然而事情却并非如此,尹仁曾对其有真知灼见的分析,是学界对中川王少有的研究成果。[2]据尹仁分析,中川王在位期间起码有三点作为是值得肯定的:其一,是解决了高句丽的内部纷争,肃清了桂娄部内部的分裂;其二,是能够忍辱负重,把握时机,妥善解决了北部绝奴部的势力坐大,拉拢西部涓奴部重新回到政权核心中来;其三,采取偃武修文的政策与民休息,极少发动战争,损耗民力。由此给中川王以“守成良主”的评价。[2]笔者认为尹仁的评价还是十分中肯和··34孙炜冉:高句丽东川王、中川王及西川王考准确的。但还未完全还原中川王的历史原貌,需对其的研究予以适当的补充,以还原一个更为真实和全面的中川王形象。中川王然弗继位后,立北部椽氏为后,此举不仅是出于高句丽“绝奴部世与王婚”[3]843的国家传统,更主要的是对在东川王时期北部刘屋句等在危难之际力保王室的功绩肯定的延续。然而,随着北部绝奴部势力的逐渐强大,对国家相位和兵权牢牢把控,[5]211势必引起王室的担忧和不满,这从中川王碍于王后势力不得不违心投贯那夫人于海便可见一斑。[5]211然而,该事件发生三年之后,即中川王七年(254),在北部出身的国相明临于漱卒世之后,中川王却突然任命脱离高句丽已久的西部沸流部(涓奴部)人为国相,[5]212可见中川王继位以来一直在解决沸流水地区的涓(消)奴部的回归问题,尽管《三国史记》没有详细载记,但种种迹象说明中川王的努力已然初见成效。虽然沸流水以西的许多地区还都被曹魏控制,但西部涓奴部已经逐步开始走上了回归高句丽,乃至重回国家权力核心的态势,中川王任沸流部阴友为国相,即给西部传递了积极的信号,又对绝奴部的独揽大权予以整顿。之所以说西部还有大片疆土和部族为曹魏所控制,是因为从位置来看,曹魏仍然紧邻北部绝奴部的封邑。史载:中川王“十二年冬十二月,王畋于杜讷之谷。魏将尉迟将兵来伐。王简精骑五千,战于梁貊之谷,败之,斩首八千馀级。”[5]212杜讷河原(或称杜讷谷)本是东川王二十年(246)因北部刘屋句护卫有功,而封赐给其的食邑[5]210,然而,在中川王十二年(256),其田猎于杜讷之谷的时候,曹魏边将却可直接犯此,而不是先犯西部,再到绝奴部的封邑,可见西部大片区域仍尚未回归高句丽的控制之内。尽管尹仁认为中川王从未主动发起过战事,采取的是与民生息的休养政策,[2]但是,从曹魏边将来犯之役的情况来看,中川王以精锐骑兵五千,杀魏兵八千余级,[5]212笔者认为此战高句丽并非毫无准备,应当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军事行动。首先,从高句丽国王一贯的狩猎季节来看,全部都是集中在春三月、秋七月至九月这样的春秋时节,这也符合狩猎的正常季节。但中川王此次的狩猎时间居然是在冬十二月的严冬时节,时间上极为反常,是历代高句丽王外出巡猎唯一一次在冬季者。其次,魏兵来犯,中川王反应迅速,作战骁勇,丝毫看不出是毫无防备。照常理来看,高句丽自东川王二十年(246)被伐后再无战事,这十余年间倘若真的是休养生息,那么势必兵备松弛,作战经验不足,但从此役的战况来看,则完全相反。最后,魏将的姓名也暴露出极大的问题,说明该段材料应该是经过蓄意篡改。尉迟氏,据《魏书·官氏志》载:“西方尉迟氏,后改为尉氏。”[13]3012所谓西方者实即于阗,唐代于阗王室尚为尉迟氏。另据《魏书·太祖本纪》载:“天兴六年(403)春正月辛未,朔方尉迟部别帅率万余家内属,入居云中。”[13]40也就是说,尉迟氏是从五世纪初才开始逐步内迁出现于中原王朝的。拓跋鲜卑后来也有尉迟氏,但那是比西部于阗尉迟氏更晚的事情了。[14]368显而易见,该段历史有着明显的被篡改伪造的嫌疑,为的便是将由高句丽主动挑起的战争表述成被迫反击,相信该段材料是高句丽后来与中原王朝关系亲密时所矫伪的托词之笔,但却抹杀了中川王十年磨一剑、一雪前耻的复土壮举。因此,该战实则并非魏将来侵,恐为中川王多年的韬光养晦,欲经此一役,一举夺回卒本地区。此战对于高句丽意义重大,起码可以看出,东川王时丢失的卒本地区被中川王夺回,由此,恢复了高句丽以卒本和国内两都为中心的格局。之所以有此论断,从中川王于此战次年(260)一反常态地赴卒本祀祖便可以佐证。高句丽新君继位后不久,当有赴卒本祭祀始祖庙的常例。尽管文献没有记载所有新君继位后的祭祀情况,但从现有材料可知,其祭祀时间都是于新君继位之际,而不会是其在位中后期举行。如下表所示:表1历代高句丽王祭祀始祖庙情况王大武神王新大王祭祀时间三年(20)三年(167)祀始祖庙情况立东明王庙王如卒本,祀始祖庙··352017年第5期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续表1王故国川王东川王中川王故国原王安臧王平原王荣留王祭祀时间二年(180)二年(228)十三年(260)二年(332)三年(521)二年(560)二年(619)祀始祖庙情况王如卒本,祀始祖庙王如卒本,祀始祖庙王如卒本,祀始祖庙王如卒本,祀始祖庙王幸卒本,祀始祖庙王幸卒本,祀始祖庙王幸卒本,祀始祖庙从上表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出,高句丽诸王祭祀始祖庙的时间都是在继位的第二年,最迟是在第三年便赴卒本祭祀,应当是在安葬完前王之后进行。按照高句丽人死后建墓的传统,一至两年时间恰是为前王建造陵墓、安葬前王的时间。[15]然而,唯独中川王却推迟至了在位的第十三年才进行,这进一步验证了笔者前面所证,毌丘俭东征高句丽后,高句丽丧失了卒本地区,所以才给了魏晋时期的鱼豢和陈寿错以为西部“涓奴部本国主,今虽不为王,适统大人,得称古雏加,亦得立宗庙,祠灵星、社稷”[3]843的错误认识,涓奴部所在沸流水的宗庙,本就是高句丽王室之宗庙,而王室宗庙不在管控之内,对于高句丽王室来说不啻于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因此,中川王才韬光养晦了十余年,终于在曹魏甘露四年(259)趁三国战酣,曹魏内部司马氏又在加紧篡权无暇东顾之机一战收复了卒本。收复后的次年(260),便迫不及待地补回了作为高句丽新君继位后的祀祖庙仪式,一是为告慰祖先,二是为宣示功德,三是为向国人和周围尚未归服的族众传递中兴的信号。此后十年,相信在中川王不懈的努力下,基本恢复了东川王时期的疆域情况,但尚有梁貊仍游离在外,西晋的建立滞缓了高句丽中川王继续对西部梁貊属部的收回,而这些事业就留给了其后继者西川王来完成。四、西川王对西部疆域的恢复和巩固西川王药卢是高句丽王位继承者中少有的明确以次子的身份被立为太子者,[5]212倘若不是因为中川王长子夭折的话,定是因其有着非凡的个人智慧和卓识的政治能力,故为中川王所赏识,传位于他,令其完成中兴高句丽的事业,足证药卢“性聪悟而仁,国人爱敬之”[5]212并非溢美虚言。遗憾的是,西川王与其父中川王一样,尽管都在位长达23年之久,但是现有文献对其的记事却寥寥无几,同时期的中原正史乃至中原后来的史书甚至都未记载二人的任何信息,所以才给人以政绩平平的感觉。然而,通过对支零破碎的史料的深入挖掘和分析,便可发现,西川王与中川王一样,虽称不上高句丽历史上最有成就的君主之一,但亦非平庸之辈。正是在其位上,彻底解决了西部梁貊的问题,让高句丽重新恢复到故国川王时期的疆域和状态,为后来美川王和故国原王的对外开拓奠定了政治基础。西川王继位后继续强化与西部的联姻关系,压制北部的势力膨胀。先是立西部大使者于漱之女为后,取得了西部外戚对王室的绝对支持,接着便是在西部出身的国相阴友去世后,仍以其子尚娄继任国相。[5]212此举显然是对东川王后期北部一部独大情况的制衡手段,更主要的是对西部游离部众的政治拉拢,使其重新回到政治核心中来。在西晋太康元年(280),中原统一之际,西川王应当成功解决了西部梁貊问题,完成了高句丽自发歧之乱国家分裂后的重新统一。因为从该年发生的高句丽遭受“肃慎来侵,屠害边民”[5]213的事件,可以瞥见此时高句丽内政的微妙变化。史载:(西川王)十一年(280)冬十月,肃慎来侵,屠害边民。王谓群臣曰:“寡人以眇末之躯,谬袭邦基,德不能绥,威不能震,致此邻敌,猾我疆域。思得谋臣猛将,以折遐冲,咨尔群公,各举奇谋异略,才堪将帅者。”群臣皆曰:“王弟达贾勇而有智略,堪为大将。”王于是遣达贾往伐之。达贾出奇掩击,拔檀卢城,杀酋长,迁六百余家于扶余南乌川,降部落六七所,以为附庸。王大悦,拜达贾为安国君,知内外兵马事,兼统梁貊、肃慎诸部落。[5]213··36孙炜冉:高句丽东川王、中川王及西川王考文献中西川王极尽谦卑之言,似乎为怯懦之君,但实则不然,通过笔者《高句丽烽上王之死考辨》一文的分析可知,此段文献是为了凸显安国君达贾的辅弼之功,强调达贾为国之栋梁的地位,而其后来被烽上王所杀,进而反证烽上王的暴虐无道,滥杀贤良,所以才被国人所弃,实则是为美川王能代烽上王继位为王寻找借口。[16]在这段材料中尽管将西川王的功绩做了隐匿,但无形中却对其收复梁貊的讯息作了侧面传递。王弟达贾被册封为“知内外兵马事,兼统梁貊、肃慎诸部落”,说明其除了成功击败肃慎的来犯以外,他还辅佐西川王解决了西部梁貊问题,故能主掌“梁貊”事物。此时在烽上王时亦有反映,烽上王欲杀达贾时,国人对其在西川王时的功绩作过描述,即:“微安国君,民不能免梁貊、肃慎之难。”[5]214肃慎之难当然是指西川王十一年(280)的肃慎来侵事件,而梁貊之难,其实应该就是在西川王的主政下,由达贾作为主帅成功解决的高句丽西境的收回战争。所以达贾才能有主掌内外兵马事,兼统梁貊、肃慎诸部落的勋职。早在琉璃明王三十三年(14)秋八月,琉璃明王便“命乌伊、摩离领兵二万西伐梁貊,灭其国”。[5]182梁貊这个很早便臣服的部族,因拔奇争位事件脱离了高句丽的辖控,经过东川王、中川王以及西川王不懈的努力,最终再次回归了高句丽,西川王完成了高句丽的重新统一,解决了高句丽西部旧疆问题,故而为纪念他这一功绩,才有了西川王之名号。五、结论东川王之王号又被称作“东襄”,[5]208中川王则被称为“中壤”,[5]211西川王被称为“西壤”,[5]212这里的“襄”与“壤”被混用。此前也有二字被通用的情况,如故国川王之王号被称为“国襄”,[5]201而其王后在追忆他时称其为“国壤”。[5]209《说文解字》云:“襄、除也。周书谥法云。辟地有德曰襄。凡云攘地、攘夷狄皆襄之假借字也。”[17]显然,在高句丽,襄、壤、攘即是被混同使用,皆为同指。而过去学界只认为其意为葬地,乃指代高岗土原而言,然综合上文可见,其本意“襄”者,乃是“攘”靖佐治之意。由此可见,凡高句丽后世称其王为“襄”(或“壤”)者,盖为戡平内乱,恢复正常统治者。故国川王之“国襄”即是指其在位期间平定了国内左可虑与四椽那之叛乱。[5]202东川王之“东襄”、中川王之“中壤”和西川王之“西壤”俱为此意,不然,若确为以葬地命名王号,东川王实则埋葬于“柴原”,当称之为“柴原王”才是,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可见,金富轼撰史时所认为的高句丽人以葬地命名王号的记法是有理解误差的。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了解到,在故国川王之后,高句丽因王位斗争和收纳东汉胡叛等事引起了内部纷争,造成了因涓奴部西投辽东公孙氏而使高句丽西部疆土暂时分裂的局面,[18]东川王位宫分别通过外交和军事手段欲解决这一问题而均告失败,并且还遭致曹魏毌丘俭的军事讨伐,使得高句丽国都被破,几近亡国,卒本川地区亦暂时被曹魏控制。遭受重创的东川王在危难之际笼络住了东部等其他三部,使得高句丽保留住最后的政治资本。故位宫死后,被后人称为“东川王”,就是为了纪念其对东部疆域的控制和维系。东川王之子然弗继位后,励精图治,重新收回了卒本地区,恢复了除西部梁貊以外的高句丽中部核心区域,基本收复了以国内和卒本为中心的高句丽疆域。故然弗死后,被后人称为“中川王”,就是为了纪念其对中部疆域的控制和巩固。中川王之子药卢继位后,继续完成祖、父未竟的事业,终于在西晋统一之前,成功解决高句丽西部边境问题,收回梁貊,高句丽重新恢复发歧叛乱之前的疆域,此时的高句丽堪称回归统一。故药卢死后,被后人称为“西川王”,就是为了纪念其对西部疆域的收回和控制。同理,后来的美川王乙弗利,其之所以有“美川王”的称号,是为了纪念他攻取乐浪,[5]217夺得了乐浪郡的政治统治中心平壤地区,该地区不仅历史悠久,而且是朝鲜半岛地区难得的一片平原乐土,此乃“美丽平原”的真正含义,高句丽地名中的“川”与“谷”其实都是指平原之地的意思,所以乙弗利才有了“美川王”的王号。··372017年第5期学报(人文社会科学)参考文献:[1]刘子敏,金荣国.关于《三国史记》所记太祖大王至东川王资料的辨析[J].高丽学研究,1994(2);李春祥,黄甲元,杨秀祖.高句丽东川王高位宫评传[J].通化师范学院学报,1997(2):39-44;[韩国]朴鲁燮.高句丽东川王时期毌丘俭的入侵[J].韩国思想和文化,2003(20);张福有,迟勇,孙仁杰.集安蒿子沟墓地调查与东川王陵考[J].东北史地,2006(3):2-10+15-18+107;鸿鹄.浅评高句丽东川王[J].东北史地,2011(5):29-30;[韩国]金孝珍.高句丽东川王时代对中国外交的变化和目的[J].高句丽渤海研究,2015(52):173-208.[2]尹仁.高句丽守成良主——中川王[J].东北史地,2012(6):28-31.[3][西晋]陈寿.三国志·魏书·高句丽传[M].北京:中华书局,1959.[4][元]脱脱.辽史·地理志二·东京道·渌州[M].北京:中华书局,1974.[5][王氏高丽]金富轼,撰.杨军,校勘.三国史记[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15.[6][唐]姚思廉.梁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3.[7][北宋]司马光.资治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2007.[8][日本]白鸟库吉.丸都城と國內城考[J].史學雜誌,1914(25-7);孙进己.东北历史地理(第2卷)[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9:94;冯永谦.高句丽国内城定点与建城时间论辨——兼考尉那岩、丸都城、平壤城与黄城诸城址[J].哈尔滨社会科学,2004(2);魏存成.高句丽初、中期的都城[J].北方文物,1985(2):28-36;魏存成.高句丽考古[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4:21-22;王绵厚.高句丽古城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2:44-56;耿铁华.中国高句丽史[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2:458-467.[9]苗威.高句丽“平壤城”考[J].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11(2):123-130.[10]张福有.高句丽第一个平壤城在集安良民即国之东北大镇——新城[J].东北史地,2004(4):11-17;张福有.高句丽平壤东黄城考[J].东北史地,2004(5):24-29;张福有.好太王碑中的“平壤城”考实[J].社会科学战线,2007(4):161-164;张福有,孙仁杰,迟勇.集安古道新发现两通石碑[J].东北史地,2008(1):2-10;张福有,孙仁杰,迟勇.五年间高句丽遗迹调查与文献研究中的新收获[J].东北史地,2009(2):3-9.[11]高福顺.《高丽记》所记平壤城考[J]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