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滑铁卢 , 文二 , 国 供图 /A C E
蓝天白云下是一马平川的葱绿的草地 , 几头硕大的黑白
相间的奶牛正悠闲地在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啃食着鲜嫩的
青草 ; 草地的尽头是成片的树林 , 透过林梢的间隙 , 偶尔露
出一两座斜屋顶的红瓦房 。 这就是当年战马嘶鸣 、 炮火连天
的古战场? 这就是血流成河 、 举世闻名的滑铁卢? 当得到不
容置疑的回答后 , 我才仍然有些犹疑不决地跟随着大家走下
了汽车 。
滑铁卢位于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以南约20 公里处。 这里
原本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郊小镇 , 但是由于一百多年前的一
场战争 , 使得滑铁卢一夜之间闻名世界 , 并成了 “惨败” 一
词的同义语 。 而一代袅雄拿破仑也在此壮志难酬 , 给他的
“百 日皇帝 ” 划上了一个重重的休止符 , 以至最终被流放在
圣赫勒章小岛上抑郁而死。
从停车场出来 , 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金字塔状
的土山 , 这就是闻名遐迩的滑铁卢战役纪念塔—狮子 山 。据介绍 , 18 巧年6 月20 日 , 英国统帅惠灵顿公爵率领英国 、
普鲁士联军67 《XX)多人 , 与拿破仑率领的法军 7(XX X) 余人在这
里对垒决战 。 双方在大雨和泥泞中整整激战了一天一夜 , 战
场上倒下了6砚X义洲)多人 , 最终英普联军大获全胜 。 战后英普
联军和比利时人在打扫战场时 , 根据惠灵顿公爵的建议 , 将
阵亡的将士不分国籍同葬在一起 , 并在上面用泥土垒起了这
座高约5 0米 , 底部周长达 300 米的纪念塔 。 在塔的顶端 , 英
普联军还将缴获的法军武器熔化后 , 铸造了一尊高4. 45 米 、
长约4. 5米 、 重达28 吨的雄狮 , 以象征英普联军的军威 。 这也
就是狮子山得名的由来 。
沿粉纪念塔一角的梯状通道 , 我慢慢地走完2 26 级石阶 ,
终于登上了狮子山的最高点 。 刚才还遥遥在望的雄狮已触手
可及 。 只见它礴踞在一个花岗岩砌成的基座上 , 面向法国 ,
右爪紧吸按住一个地球 , 头高高抬起 , 双眼直视苍弯 , 在蓝
天白云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的威猛 。 在雄狮的正下方 , 有一块
长方形的青石板 , 上面用红 、 蓝两色箭头标示了当年两军对
垒的阵势。 一时间 , 我的眼前不由幻化出当年金戈铁马 、 血
流成河的惨烈场面 , 我的耳边又响起当年震耳欲聋的枪炮
声 、 厮杀声⋯⋯
从狮子山下来 , 我们又参观 了滑铁卢纪念馆 。 这是一
座造型十分独特别致的建筑 , 它的外形就像一只倒扣的浅
口圆铁桶 。 里面环形墙壁上陈列着一幅由法国著名画家路
易 ·杜默兰于 191 2年创作完成的巨幅环形壁画 。 这幅画高12
米 、 长 110 米 , 全景式地描绘了当年两军对垒和激战的场
景 。 画面不仅色彩鲜艳 , 形象逼真 , 而且气势磅礴 , 撼人
心魄。 加上陈列者在画像前有意识地配有当年战场景象的
泥塑 : 歪斜的木屋 、 杂乱的茅草 、 横陈的尸体 、 丢弃的枪
炮⋯⋯再辅以幽暗的灯光 , 使游客恍如身临其境 , 情感受
到强烈的冲击 。
一场惨烈的战争 , 不仅改变了世界的历史 , 而且也使滑
铁卢这座原本默
默无闻的乡间小
镇发生了根本性
的变化 。 现在 ,
小镇已成为一个
著名的旅游点 ,
每年到此参观的
游客来自世界各
地 。 但是在滑铁
卢走了一圈 , 我
却发现了一个奇
怪的现象 , 那就
是这里的一切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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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游璐
游景点好像都是以拿破仑为卖点的, 而当年指挥战争取得胜
利的惠灵顿公爵却似乎已退到了历史的深处 , 很少被人提
起 。 这里的商场中卖的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拿破仑塑像 , 塑
料的 、 铜铸的 、 锡铸的 、 石雕的 , 惟独没有看到惠灵顿的塑
像 ; 这里的电影院一年四季放映的都是同一部电影 《拿破仑
在滑铁卢》, 甚至连这里餐厅内出售的啤酒也都是以拿破仑
的名字命名的。 尤其让我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在滑铁卢纪念馆
斜对面的广场边 , 竟然盗立着一尊拿破仑的全身雕像。 只见
头戴三角帽 、 一身戎装的拿破仑站立在一个高约2米的基座
上 。 他的双手挽在胸前 , 双眼注视着远方 , 似在沉思 , 又似
在遐想 。 尽管雕像塑得并不比真人大多少 , 但在一个举世瞩
目的战场上 , 不给战胜者留影 , 而给失败者塑像 , 这在世界
战争史和文化史上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 。 联想到失败后的拿
破仑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小岛上 , 虽然最后在凄凉和抑郁中默
默死去 , 但法国人民还是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国葬 , 他的灵枢
在人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通过凯旋门。 所有的这一切 , 都
充分证明了人民对他的怀念 、 历史对他的评价。 因为正是这
样一位个头矮小 、 脸色黝黑的法国皇帝 , 当年在他执政期
间 , 导演了一幕幕资产阶级革命威武雄壮的活剧 , 加快了封
建统治的崩溃 , 推动了社会历史大踏步的前进 。 尽管他最后
失败了 , 但虽败犹荣 , 因为他毕竟是 19 世纪欧洲大地上最杰
出、 最具影响力的军事家和政治家。
上了汽车 , 我们仍然还沉浸在感慨之中。 有人替拿破仑
深深惋惜道 , 他原本是不该失败的。 确实 , 只要对当年滑铁
卢战役的状况稍有研究的人就会知道 , 当年决战前 , 拿破仑
曾制订了一套杰出的作战计划 , 决定于19 日上午9时主动发
起进攻并直捣英普联军的中心 。 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 , 18 日
晚上和19 日上午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 , 不仅使法军具有
优势的炮兵在泥泞中难以按时进人阵地发挥作用 , 而且还迫
使章破仑推迟了进攻的时间, 再加上拿破仑原先安排的阻击
队没有及时出击 , 以至贻误了战机 , 导致了最终的惨败 。 历
史就是这样充满了偶然 ,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残酷。
回望滑铁卢小镇 , 恍惚间 , 我竟然隐隐听到从历史深处
传来的一声轻轻的叹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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