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宋公享晋侯以《桑林》考论

“桑林”一词在先秦文献中常被提及。其中，明确 作为乐名或舞名者仅有两处，即《左传·襄公十年》和 《庄子·养生主》。由于先儒无说，相关文献又少，故历 来学者对于“桑林”乐舞的看法存在着较大的分歧。 一、问题的提出 《庄子·养生主》载：“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 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 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 会。”晋郭象《注》云：“《桑林》，司马云汤乐名，崔云宋 舞乐名。案，即《左传》舞师题以旌夏是也。”［1］（页20）由 于《庄子》提供的背景 材料 关于××同志的政审材料调查表环保先进个人材料国家普通话测试材料农民专业合作社注销四查四问剖析材料 甚少，故解开“桑林”之谜 的关键文献是《左传》。据《左传·襄公十年》载： 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荀罃辞。 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於是观礼。鲁有禘 乐，宾、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 舞，师题以旌夏，晋侯惧而退，入于房。去旌，卒 享而还。及著雍，疾。卜，桑林见。荀偃、士匄欲奔 请祷焉。荀罃不可，曰：“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 有鬼神，於彼加之”。［2］（页1947） 晋杜预《注》云：“桑林，殷天子之乐名。”唐孔颖 达《疏》云： 若非天子之乐，则宋人不当请，荀罃不须 辞。以宋人请而荀罃辞，明其非常乐也。宋是殷 后，得用殷乐，知《桑林》是殷天子之乐名也。经 典言“乐，殷为《大濩》”，而此复云《桑林》者，盖 殷家本有二乐，如周之《大武》、《象舞》也。名为 《大濩》，则传记有说：汤以宽政治民，除其邪虐， 言能覆护下民，使得其所，故名其乐为《大濩》。 其曰“桑林”，先儒无说。唯书传言，汤伐桀之后， 大旱七年，史卜曰：“当以人为祷”。汤乃剪发断 爪，自以为牲，而祷於桑林之社，而雨大至，方数 千里。或可祷桑林以得雨，遂以《桑林》名其乐 也。皇甫谧云：“殷乐一名《桑林》”。以《桑林》为 《大濩》别名，无文可冯，未能察也。［2］（页1947） 在上述文献中，《桑林》为殷商人或其后裔宋人 的乐舞名是没有问题的，但《桑林》与《大濩》究竟是 “同乐异名”还是“殷家二乐”，则迄今没有定论。虽然 这两种论点古今都有支持者，但由于无文献可凭，故 其中任何一种说法均无法让持不同意见者信服。 近年来，从文化人类学视角研究中国古代文学 成为一种新的学术潮流，越来越多的学者倾向于认 为《桑林》乐舞与生殖崇拜有关。例如，成军、李娜即 撰文指出：“桑林不仅是远古先民生殖崇拜的场所， 而且是生殖崇拜的对象。先民在举行‘桑林之祭’的 祭仪时，生殖崇拜的乐舞也会同步产生。表现生殖崇 拜内容的乐舞，才是‘桑林’乐舞的本义。”［3］笔者按， 文化人类学研究可以开拓中国古代文学的研究视 野，这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这种研究中经常采用的 类比推理方法，往往是坚持文献考据的古代文学学 者所难以接受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借鉴其他学 科的研究方法或成果是可以的，但若是其推理背离 基础文献的本义，则无疑会有害于古代文学研究。有 关“桑林”乐舞的研究，不应当脱离《庄子·养生主》， 特别是《左传·襄公十年》的相关记载。尽管研究“桑 林”乐舞的学者一般都会引用《左传》的相关记载，但 这些引用常从“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始， 摘 要：在先秦时代，“桑林”是殷商及周代宋国的国家祭祀场所，有时也是殷商或宋国祖社的代称。在桑林 祭祀中，当然会有与祈雨或生殖崇拜相关的活动。但是，祈雨或生殖崇拜并不是古人祭祀的唯一内容，故片面强 调这两个方面是不恰当的。《左传·襄公十年》所载的“宋公享晋侯以《桑林》”事件，是在特定的政治、军事和外交 背景下发生的，其时所上演的《桑林》乐舞与祈雨或生殖崇拜无关，而与《商颂·长发》有关。 关键词：左传；桑林；商颂；长发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132（2009）05-0047-04 收稿日期：2009-03-15 作者简介：逯宏（1975— ），男，辽宁建平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鞍山师范学院讲师。 宋公享晋侯以《桑林》考论 逯 宏 （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 北京 100875） 南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Nanyang Norm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第8卷第5期 2009年5月 Vol.8 No.5 May. 2009 到“犹有鬼神，於彼加之”止。事实上，公元前563年楚 丘会上表演《桑林》是晋宋外交的重要环节，略其前后 而只取其中，就漏掉了极为重要的背景信息，实属断 章取义。相反，若研究者能够做到“瞻前顾后”，则会发 现《左传》已经把《桑林》乐舞的性质交代得很清楚了。 二、“宋公享晋侯以《桑林》”的前与后 楚丘会为什么表演《桑林》乐舞呢？据《春秋经》 载：“（襄公）十年春，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 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会吴 于柤。”《左传·襄公十年》载： 夏四月戊午，会于柤。晋荀偃、士匄请伐偪 阳而封宋向戌焉。荀罃曰：“城小而固，胜之不 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诸 侯之师久于偪阳，荀偃、士匄请于荀罃曰：“水潦 将降，惧不能归，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 于其间，曰：“女成二事，而后告余。余恐乱命，以 不女违。女既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 此，既无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实班师，不 然克矣’。余赢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尔乎 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偪阳，亲受矢 石。甲午，灭之。书曰“遂灭偪阳”，言自会也。以与 向戌，向戌辞曰：“君若犹辱镇抚宋国，而以偪阳 光启寡君，群臣安矣，其何贶如之？若专赐臣，是 臣兴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请。”乃 予宋公。［2］（页1946-1947） 可见，《左传》在写“宋公享晋侯于楚丘”之前，用 大量的篇幅写了“偪阳之战”。诸侯盟会于柤，因晋人 之请而伐偪阳。从四月戊午到五月甲午，诸侯联军历 时一个多月才灭掉这个小国。之后，晋人把偪阳赐给 宋臣向戌，向戌不肯接受，于是就把它拱手送给宋平 公。晋军以巨大代价取偪阳以赠宋，其用意何在呢？ 从“柤之会”的各国国力来看，晋国最强，宋国居次， 余者皆为小国；从《春秋经》中与会国君排列位次来 看，显然晋悼公是此次会盟的盟主。众所周知，齐桓、 晋文曾因“会合诸侯”、“匡正天下”而成为春秋时有 名的霸主。晋悼公要想获得类似的威望，当然须有必 要的武功与文德。孔颖达《疏》云：“会非征伐之事，荀 偃、士匄於会始请，则偪阳无大罪，诸侯无宿谋，因会 灭人，情在可责。”［2］（页1947）晋人无端挑起“偪阳之战”， 其战略目的当然是希望扬晋国的国威。但是，据《左 传》所载，很难说晋国的战略目的最终实现了：一是 武功方面，“诸侯之师久于偪阳”，以大伐小，以众欺 寡，开战月余才取下此城，显然是“胜之不武”；二是 文德方面，偪阳无罪受伐，宋公无功受地，也显示不 出晋国君臣道德有多高尚。对于想巩固盟主地位的 晋悼公来说，偪阳距离晋国本土甚远，要据为己有是 不可能的。把“胜利”的战果送给此次盟会的第二强 国，借以增进与宋国的关系，也许是最佳选择。至此 可以看出，此次盟会及偪阳之战，晋国虽为盟主，仅 免为人笑；宋国虽屈居第二，但受益最多。 在上述政治、军事背景之下，宋公享晋侯的《桑 林》乐舞上演了。作为多边外交的一个重要环节，此举 以观乐的方式给予盟主晋悼公以最高的礼遇，表达宋 公对晋侯赠土拓疆的感激之意。为什么这样说呢？唐 孔颖达《疏》云：“若非天子之乐，则宋人不当请，荀罃 不须辞。以宋人请而荀罃辞，明其非常乐也。宋是殷 后，得用殷乐，知《桑林》是殷天子之乐名也。”［2］（页1947） 又，荀罃辞，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于是观礼。鲁有 禘乐，宾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2］（页1947） 荀偃、士匄以鲁之禘乐来比宋之《桑林》，可知这里即 将上演的是宋国禘乐。孔颖达指出，“禘是三年大祭， 礼无过者”［2］（页1947），可见这里宋公以观乐的方式，给 予盟主晋悼公的礼遇是最高级别的。 按说这样的地位与礼遇，正是晋悼公所渴望的。 但是，以晋国在偪阳之战前后的表现，悼公受之应当 有愧。《襄公十年》载：“舞，师题以旌夏，晋侯惧而退， 入于房。去旌，卒享而还。及著雍，疾。”［2］（页1947）晋侯为 什么会先“惧”而后“疾”？或有人认为是晋侯被“桑林 之舞”吓坏了，实际上这种看法是不符合实际的。身 为强国之君的晋悼公，千军万马都见过，怎么可能被 几个舞师吓坏呢？荀偃、士匄以为是桑林之神作怪， 欲奔请祷，荀罃不可，曰：“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有 鬼神，于彼加之。”荀罃之意甚明，即晋悼公不应当观 此乐，但辞之以礼，宋人却坚持要这样，故若鬼神有 灵，也只会惩罚宋人。 《左传》的相关记载并未至此结束。晋悼公观桑 林乐舞后，“以偪阳子归，献于武宫，谓之夷俘”。孔颖 达《疏》云：“昭十七年，晋荀吴灭陆浑之戎，献俘于文 宫，不言谓之夷俘，彼真是戎也。此言‘谓之夷俘’，明 非夷而谓之夷，知其讳俘中国，改名之也。庄三十一 年传例曰：‘凡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中国则 否’。中国之俘，既不合献王，故献庙亦讳。知其无罪， 内惭於心，故讳之，谓之夷俘。”［2］（页 1947）《左传》的作 者，已经含蓄地指出了晋悼公的病根，而当事人晋悼 公虽“内惭于心”，却不得不继续演完这场“讽刺剧”。 综上可见，“宋公享晋侯以《桑林》”不过是“偪阳 事件”中的一个环节，只有考察了整个“偪阳事件”， 即从“偪阳之战”到“献偪阳子于武宫”，才会清楚晋 南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48· 2009年第5期 悼公为什么惧观《桑林》，为什么观《桑林》后会病倒。 三、桑林与《桑林》乐舞 晋悼公所观的《桑林》为何乐？孔颖达《疏》指出， “（殷乐）其曰《桑林》，先儒无说”［2］（页1947）。的确如此， 先秦文献中除了《左传·襄公十年》和《庄子·养生主》 外，所有的“桑林”均不是乐名。具体情形如下： 辑本《竹书纪年》载，“（汤）十八年癸亥王即位， 居亳，始屋夏社。十九年大旱，氐羌来贡。二十年大 旱，夏桀卒于亭山，禁弦歌舞。二十一年大旱，铸金 币。二十二年大旱。二十三年大旱。二十四年大旱，王 祷于桑林，雨。二十五年，作大濩乐”［4］(页1062）。 《墨子·明鬼》载，“燕之有祖，当齐之社稷，宋之有 桑林，楚之有云梦也，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5］（页249）。 《左传·昭公二十一年》载，“六月庚午，宋城旧 鄘及桑林之门而守之”。晋杜预注曰：“桑林，城门 名。”［2］（页2097）笔者按，地近“桑林”的城门，谓之“桑林 之门”，可见“桑林”位于城外不远。 《吕氏春秋·顺民》载，“昔者汤克夏而正天下，天 大旱五年不收。汤乃以身祷于桑林”。汉高诱《注》曰： “桑林，桑山之林，能兴云作雨也。”［6］（页654） 《吕氏春秋·诚廉》载，“武王即位，……又使保召 公就微子开于共头之下，而与之盟曰：‘世为长侯，守 殷常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诸’。为三书同辞，血之以 牲，埋一于共头之下，皆以一归”。［6］（页664） 《吕氏春秋·慎大》载，“武王胜殷，入殷未下舆，命 封黄帝之后于铸，封帝尧之后于黎，封帝舜之后于陈。 下舆命封夏后之后于杞，立成汤之后于宋以奉桑林”。 汉高诱《注》曰：“桑山之林，汤所祷也，故使奉之。”［6］（页676） 综上，先秦文献中的“桑林”，除《左传·襄公十 年》和《庄子·养生主》外，都是指“桑山之林”，即殷商 人或宋人祖社所在地，有时可以作为其祖社的代称， 其地当在殷商或宋的都城外不远。由此可见，楚丘会 上的《桑林》乐当是宋国的一种祭祀乐舞。 据《国语·鲁语》载，春秋时宋国戴、武、宣时代， 大夫正考父曾“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7］（页205） 而今本《诗经·商颂》尚存诗五首，这就表明春秋时宋 人祭祀之乐至少有五部以上。那么，晋悼公在楚丘所 观的宋人祭祖之乐是否保存在《诗经》之中呢？笔者 认为，晋悼公所观的《桑林》乐舞，与《商颂·长发》有 关。证据如下： 首先，从性质上来看，晋宋楚丘会上的《桑林》为 禘乐，而《商颂》中唯一的禘乐就是《长发》。《襄公十年》 载，“（晋）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于是观礼。鲁有禘 乐，宾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2］（页1947）荀 偃、士匄在这里指出，既然鲁国可用“禘乐”享宾或祭 祖，宋国以《桑林》乐舞享晋侯就是可接受的。言外之 意，此《桑林》乐舞是宋国的“禘乐”。而在《商颂》现存 的五首歌诗中，只有《长发》为大禘乐。《毛诗序》云： “《长发》，大禘也。”孔颖达《疏》曰：“《长发》诗者，大 禘之乐歌也。”［8］（页625） 其次，从内容上来看，《商颂·长发》是楚丘之会 中宋国的最佳选择。如前所述，这次盟会中晋国强而 为盟主，宋国弱而受惠最多，故宋公享晋侯以《桑林》 乐舞的目的是表达对晋悼公赠土拓疆的感激之意。 《商颂》现存的五篇主要是歌颂殷商烈祖赫赫武功 的，而宣扬国威显然不是楚丘会上宋国的外交重点。 不过，《长发》在《商颂》五篇中是唯一的特例，因为它 的首章歌颂了商族之外的大禹和帝尧。其诗云：“濬 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 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郑笺云：“深 知乎维商家之德也，久发见其祯祥矣。乃用洪水，禹 敷下土，正四方，定诸夏，广大其竟界之时，始有王天 下之萌兆，历虞、夏之世，故为久也。”郑笺又云：“帝， 黑帝也。禹敷下土之时，有娀氏之国亦始广大。有女 简狄，吞鳦卵而生契，尧封之於商，后汤王因以为天 下号，故云‘帝立子生商’。”［8］（页626）显而易见，先商这 段历史传说，是可以被宋人利用以讨好晋悼公的：禹 敷下土，正四方，可以附会晋国主导的偪阳之战；有 娀氏之国亦始广大及尧之封商，可以附会晋悼公把 偪阳送给宋公。把晋悼公比作定诸夏的大禹或封商 的帝尧，这个美誉无疑是过当的。《左传》写得很清 楚，偪阳子并非蛮夷，晋人却谎称之为“夷俘”，献于 武宫。可见，晋悼公远不及“尊王攘夷”的齐桓公，更 不要说大禹或帝尧了。宋平公当然是一番好意，但对 于宋国廉价的赞美，晋悼公感受到的或是莫大的讽 刺。也难怪他在乐舞开始后吓得躲到房内，后来返回 晋地还会因此事而病倒。 当然，《商颂·长发》中也有宣扬殷商国威之处， 如“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在 盟主且是“恩人”的晋悼公面前，唱出这样的歌辞 来，显然不太合适。但春秋时人用乐，会根据实际需 要而稍加调整，并不会很教条的。例如，《桑林》乐舞 开始后，因“晋侯惧而退，入于房”，宋人临时调整了 乐舞的形式，即“去旌”。既然舞蹈的形式都可以根 据需要而修改，文辞临时删节，也并非不可能。总之， 无论是从禘乐的性质上来看，还是从歌诗的内容上 来看，《商颂·长发》都最有可能是晋宋楚丘会上《桑 林》乐舞的底本。 逯 宏：宋公享晋侯以《桑林》考论2009年第5期 ·49· 四、结语 在先秦时代，“桑林”是殷商及周代宋国的国家 祭祀场所，有时也是殷商或宋国祖社的代称。在桑林 祭祀中，当然会有与祈雨或生殖崇拜相关的活动。从 这个意义上说，近年来很多学者所认为的“《桑林》是 祈雨乐舞或表现生殖崇拜的乐舞”似乎有一定道理。 但是，祈雨或生殖崇拜并不是古人祭祀的唯一内容， 故片面强调这两个方面是不恰当的。《左传·襄公十年》 所载的“宋公享晋侯以《桑林》”事件，是在特定的政治、 军事和外交背景下发生的，其时所上演的《桑林》乐舞 与祈雨或生殖崇拜无关，而与《商颂·长发》有关。 参考文献： ［1］庄子（二十二子缩印本）［M］.［晋］郭象注 .上海：上海 古籍出版社，1986. ［2］［唐］孔颖达等 .春秋左传正义（十三经注疏影印本） ［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 ［3］成军 ，李娜 .桑林乐舞探源 ［J］.周口师范学院学报 ， 2006，（6）：143. ［4］［清］徐文靖.竹书纪年统笺（二十二子缩印本）［M］.上 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5］墨子（二十二子缩印本）［M］.［清］毕沅校注 .上海：上 海古籍出版社，1986. ［6］吕氏春秋（二十二子缩印本）［M］.［清］毕沅校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7］徐元诰.国语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2002. ［8］［唐］孔颖达等.毛诗正义（十三经注疏影印本）［M］.杭 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 ［责任编辑：王金龙］ 南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50· 2009年第5期 The Research on Jin Marquis’ Enjoying on Sanglin Offered by Song Duke LU Hong （College of Chinese Literature，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 Abstract： In the age before Qin Dynasty， Sanglin or the Wood of Mulberry was the place where the nation- al sacrifices were offered by the Yin State and the Song， the state of Yin’s descendants. Sometimes， the ances- tral temple of Yin or Song was also called “the Wood of Mulberry”. Among the sacrifices of Yin or Song， there were praying for rain or growing adoration in the mulberry wood， which was not the unique contents that the an- cients offered sacrifices to however. Therefore， it’s not suitable to put so much emphasis on them unilaterally. The story that the Jin Marquis’ enjoying on the Wood of Mulberry offered by the Song Duke， which was recorded in Zuo Zhuan， was an occurrence under the particular background of politics， military and diplomacy. The Wood of Mulberry presented in the story had nothing to do with praying for rain or growing adoration， but had some rela tions with the Chang Fa in the Eulogies of Shang. Key words： Zuo Zhuan； the Wood of Mulberry； the Eulogies of Shang； Chang 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