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_夏商时期对自然资源的控制问题

考古学 城 夏商时期对 自然资源的控制问题 刘 莉 群 , 陈星灿 中 国社会科学 院考 古研究所 , 北京 掀 卯 姗 ” ’ 一 , 吧 拓 】 爪 习 肥 — 尽 即 滋 盆 罗, 诚 朋 帅 沈 朋罗 以 拍 即 山亡 卿 · 众 , 一 衅 一 内容提要 本文 主 要从 中心 —周 边 系统 相 互 关 系 的 角 度探讨 了 晋 南 地 区 两 个商城 的 政 治 经济 活 动 , 特别 是跨地域 的控 制 和运输重 要 自然 资 源 的 问题 , 并认 为 聚 落形 态 的 变 化 尤 其是城 的 兴衰 , 应 从政治 、 经济 系 统 的 角度考察 。 在 中 国 早 期 国 家发展 阶段 , 政 治 中心 从周 边地 区 掠 取重 要 自然 资 源 战 略 的 改 变 , 往往会影 响人 口 的 移 动和城市 的 兴衰 。 关键词 夏商 时期 晋 南地 区 自然资源 中 图分类法 文献 标识 采样口标识规范化 下载危险废物标识 下载医疗器械外包装标识图下载科目一标识图大全免费下载产品包装标识下载 码 一 、前言 中国早期国家的诞生是以河南西部伊洛河流 域一个大型城市 中心 的发展为标志的 , 这个中心 就是二里头遗址 万平方米 川 。 由 于 以二里 头遗址 为代表 的二里 头 文化 至 期 公元前 一 年 与历史记载 中 的夏代 约公元前 一 年 在时间和空 间分布上大致相 同 , 许多 中国考古学家认为二里头遗址为夏代晚期 的 都城 。 在二里头 期时这一 中 国最早城市的辉煌时 代进入尾声 , 同时另一座城市 , 堰师小城 万平 方米 始见于二里头遗址东北 公里处 。这一现象 很可能反 映 了夏商的兴衰更替 , 堰师小城则可能 为商克夏后建立的最早都城‘”’, 或是商人为防止 夏人反叛而 建立的军事据点 。 商代早期 二里 岗 期 建筑 了 一系列的城市 堰师小城扩建为面积达 万平方米 的大城 称为堰师商城 , 一个规模 更大的城建立在郑州 郑州商城 , 也许取代 了 堰 收稿 日期 一 一 作者简介 刘 莉 , 澳 大 利 亚 拉楚 布 大 学考 古 系 高 级讲 师 。 陈 星 灿 年 月 生 , 男 , 河 南长 葛 市 人 , 中 国 社会科 学 院 考古研 究所 , 研 究 员 。 城 夏商时期对自然资源的控制问题 一一 — 一一二五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凡闷乙尔 渤海湾 令 舒 争 黄海 抓人 衡 淮河 安霓 吞 硕 焦 。 扩夸 匕 专 图一 本文提到主要的遗址和地点 二 里 头 堰师商城 垣 曲商城 东下冯 郑州商城 小双桥 安阳殷墟 邢 台 利津 大辛庄 盘龙城 铜绿 山 铜岭 师商城的都城地位 , 同时若干小型城垣 也相 继 建筑 , 其 中 包括 山 西 的垣 曲 约 万平方米 和夏县东下冯 约 万平 方米 商城以及湖北的盘龙城 约 万 平方米 。这五座城又在二里岗期相继废 弃 。 接下来的商代中期 , 是个政治动荡时 期 。一般认为这一时期 , 伴随着多次迁都 事件 ’。这些都城可能包括郑州小双桥 、 河北邢台曹演庄和河南安阳花园庄 , 最 后 , 晚商时期定都安 阳殷墟 约 万 平方米 图一 , 表一 。这些政治 中心 的兴衰并不是独立发生的事件 , 而是涉 及到一 系列大规模的人 口 移动 , 这些人 口 包括居住在城内及周围地区很多聚落 中 的人 民 , 这些变化的潜在动因是和 中 国早期国家发展的进程密切相关的 。 本文主要从中心 —周边系统相互关系的角度来探讨晋南地区两个商城的 政治经济活动 。特别探讨跨地域的控制 和运输重要 自然资源的问题 。 本文的讨 论将从下面几个方面人手 地域聚落形 态 , 人 口 变化 , 城内布局 , 手工业生产 的 表一 主要遗址年代表 朝朝代代 碳素年代代 文化分期期 二里头头 堰师商城城 垣曲商城城 东下冯冯 郑州商城城 安阳殷墟墟墟 铜绿山山 铜岭岭 大辛庄庄扭扭扭扭扭扭扭扭扭扭扭儿抵抵抵抵抵 晚晚商商 刃 殷墟墟墟墟墟墟墟 今今 中中商商 一 过渡阶段段段 今今 王都可能迁移过多次 花园庄 小双桥 早早商商 一 二里岗岗 口口口 口口 口 口今今今 今今 上上上上层晚期期期期期期 甲甲甲甲甲甲甲 二二二二里岗岗 口口 口 口口 口 令令令 口令令令令令 上上上上层早期期期期期期 口口口口口口口 二二二二里岗岗 口口 口令令 口令令 口今今今 令令令令令 下下下下层晚期期期期期期 甲甲甲甲甲甲甲 二二二二里岗岗 口口 今今 口今今 口 下下下下层早期期期期期期 甲甲甲甲甲甲甲 以洲〕 洲 二里头 期期 ⑧ ⑧ 口口 ⑧ ⑧ ⑧ 甲甲甲甲甲甲甲甲甲甲甲甲甲甲甲 夏夏夏 性洲洲〕一 创洲 二里头 期期 妙妙妙 ⑧ ⑧ ②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 二二二二里头 期期 ② ⑧⑧⑧⑧⑧⑧⑧⑧ 二二二二里头 期期 ⑧⑧⑧⑧⑧⑧⑧⑧⑧⑧⑧ ⑧ 二里头文化遗存 商文化遗存 口 城址 青铜冶炼 采矿 、冶炼或铸造 遗迹 甲 王都位置 说明 二里头的年代依据仇士华 、 蔡连珍的碳素年代测定 考古 年第 期 , 晚商年代依据张培瑜的天 文研究 文物 》 , , 年第 期 , 中间的年代是依据前两者的年代推算出来的 。 东南文化 年第 期总第 期 、 厂 , 、入 了 】 、 一 一 山西 ,、了 太行 ,、 山 尹 · 感等村 乞, 隽 峨眉山 荡 色毋 孟庆 陕 西 蔚 鑫 物 备 、 、 府城 意俩犷 傅村 熊沁夜 卜 心 二 蜻 山 传铸 暴霍 熊耳山 城址 大 中心 〔大 于 万 平 米 ④ 小 中心 临 一 即 万 平 米 ‘ 大 村庄 一 万 平 米 △ 可 能 的 大 村庄 小 村庄 合 胡 矿 铅 与锌矿 曰 , 盐 矿 导产柑 ︸ 、、﹄、 腼 图二 重要自然资源 铜 、铅 、盐等 的分布和黄河中游二里头文化聚落形态 参见水利部黄河水利委员会 , 年 , 第 一 页 遗迹 、遗物的分布 , 铜 、盐等 自然资源的地理分布 与夏及早商聚落分布的关系 。我们认为聚落形态 的变化尤其是城的兴衰 , 应从政治 、经济系统的角 度进行探讨 。在中国早期国家发展阶段 , 政治 中心 从周边地区掠取重要 自然资源的战略的改变 , 往 往会影响人 口 的移动和城市的兴衰 。 二 、 中心地区 二里头 、惬师 、郑州 在二里头 、 堰师 、 郑州 发现的 三个最早 的城 市 , 在规划方面有很多共同点 。宗庙或宫殿建筑及 手工业制造 包括制铜 、骨 、陶作坊 构成城市的主 要组成部分 。这些早期城市显然是该地区的政治 、 宗教礼仪和经济 中心 , 并包括 了大量从事各种手 工业生产 的人 口 。值得注意的是青铜器制造是 中 国早期 国家控制的最重要的手工业 , 而铜礼器则 是最大宗 的青铜产品 。 国家控制的青铜制造业和 其它用于祖先崇拜的手工业生产的发展 , 是 中心 城市扩张的主要 因 素 。这一情况长期 以来引 起学 者的疑 问 这些早期 国 家从何处取得铜矿资源来 制造如此大量的青铜器 从地理位置看 , 二里头和堰师商城所处的伊 洛平原是一片 土地肥沃 的 冲积平原 。北临黄河 , 东 、 南 、西三面有 山脉阻挡 。夏王朝选择这样一个 相对封闭 的地理环境在二里头建都 , 也许是 出于 军事 防守和农业生产方面的考虑 。早商在僵师建 都则可能是为控制夏遗 民之便 。早商的另一都城 郑州商城位于黄淮平原北部 , 这里也是一片利于 农业生产的广博而又肥沃的冲积平原 。 但是这些 冲积平原都有一个共同 的缺陷 , 那 就是缺少 自然矿产资源如铜 、锡 、 铅 、 盐等 , 这些都 是在中心城市 中进行青铜器制造并供养大量生产 人 口 所必不可少的战略物资 。这些资源均可在距 离 二 里 头 和堰师商城 公 里 、 距离郑 州 商城 公里之外的 山 区找到 , 尤其是在 山西南部 。晋 南是二里头和早商文化分布范围 的边缘地 区 图 城 夏商时期对自然资源的控制问题 一山 西 一花园庄 、 令 心 二件衬不 。 二 琶 ”续 庄孟 ⋯⋯色参 陕西 声戳谈 翻 嗽 一 、 煎 “ 府城 · 吧⋯ 小双桥 僵师 陌心︸,,’ 。 ‘ 争 。。一 伏牛山 ·蔡口河南 盆廿 氏 一一 城 市 带城琦 城 市 城 地 区 中心 可 能 的 地 区 中心 聚落 钥 矿 铅 与锌矿 盐犷 图三 重要自然资源 铜 、铅 、盐等 的分布和黄河中游商文化聚落形态 图中的商文化遗址并非都是同时 , 河南北部的两个城 —辉县孟庄和焦作府城都是在早商以前筑建的 —没有在这里讨论 二 、 三 。 正是在这一地区我们发现 了 两座早商城 址 东下冯和垣曲南关 。 为 了保障 自然资源 的供给 , 早期 国 家的统治 者很可能会将其政治军事力量延伸至这些周边地 区 。在资源丰富的地区建城也许是早期 国家为控 制和获得资源以保障中心都城而建立的供给网络 中 的重要部分 。 这一假设可用分析聚落形态 以及 东下冯和垣曲遗址的发展过程来进行验证 。 三 、周边地区 晋南 本文所讨论的晋南地区包括三个地理单元 运城 、 垣曲和临汾盆地 , 它们均为 山脉所包围 即 中条 、 峨眉 、 吕梁 、太行山脉等 。这一地区具有各种 不同的地貌 , 包括山脉 、 冲积平原 、河流 、湖泊等等 , 土地肥沃且矿产资源 丰富 。 山 区 中 , 尤其是 中条 山 , 有丰富的铜 、锡 、 铅矿 , 其中以铜的储量最大 “ , 。 根据李延祥的初步调查 , 中条 山 中有大量古代铜 矿井 , 在他所调查的三个古矿井中 , 最早的为东周 时代 , 但采矿的历史很可能追溯至更早的时期图 。 运城的河东盐池 , 是晋陕豫地区唯一 的盐产 地 图二 。 这里的盐 , 经 日晒可 自然结晶 , 取之不 尽 ’‘“ ’。关于河东盐池的盐和制盐过程屡见于史册 图 四 。《周礼 》中有 “盐人 ” , 负责盐的管理和使用 。 盐不仅是食物的重要组成部分 , 而且用于祭祀 , 河 东盐池的盐尤其如此 。根据文献记载 , 国家垄断 盐业生产和专卖至少可追溯到东周时期的齐国‘’“ , 。 在 中 国历史上 , 盐税一直是政府税收中的重要部 分 , “ ’。 国 家政府对河东盐池 的直接控制 , 也可能 要早于史书记载的年代 周代 。 在晋南 已发现了 多处 自旧石器以来的遗 址 , 至龙 山 时代 晚期 , 高度等级化的社会秩序 出 现 , 在考古学上则体现为临汾地区 以 陶寺为 中心 的三级聚落的格局 。但是 , 这一高度发达的复杂社 会系统似乎并没有靠本地区的政治动因直接进化 为国 家 。继龙 山 时代之后兴起的二里头文化的核 心地区 , 是以豫西二里头遗址为中心 、 具有四级聚 落等级的聚落系统‘川 。晋南地区的二里头文化东 东南文化 年第 期总第 期 表二 东下冯出土的青铜器和铜陶器生产的考古证据 据 夏县东下冯 》 东东下冯遗址分期期 期期 期期 期期 期期 年年代代 二里头 期期 二里头开期期 二里岗下层层 二里岗上层层 青青铜凿凿 青青铜刀刀刀 青青铜链链 青青铜容器器器器器 出土的爵爵 青青铜残片片 炼炼渣渣 石石范范 斧范范 凿范范 , 斧 、凿 、傲范范范 陶陶器生产产 窑 , 陶拍拍 陶拍拍 陶拍拍 陶拍拍 下冯类型 , 在物质文化上与豫西二里头文化的关 系之密切程度 , 远远超 出它与晋南龙 山 文化的关 系 〔‘ ’, 且东下冯类型的下 限基本相 当于豫西二里 头文化 期 ‘’“ , 因此一些学者认为东下冯类型 的 出现是豫西二里头文化 向晋南扩张的结果 。一般 认为 , 豫西二里头文化代表了夏文化 , 因此这一扩 张可能意味着夏人 向晋南的迁徙田 , 或者 由于豫 西二里头与晋南之间交换或纳贡关系而造成的文 化同化 。 晋南二里头文化遗址的分布 , 显示 了每一个 盆地都有一个 中心聚落‘’” ’。 这些 中心遗址的面积 不大于 万平方米 , 均为若干小型村落环绕 , 形 成二级聚落等级 图二 。晋南与豫西二里头文化的 相似性意味着两个地区间文化和经济方面的密切 关系 , 晋南地区地这些 中心聚落很可能是从属于 豫西夏都二里头的低级中心 。 晋南地区继二里头文化之后兴起的是商文化 的二里 岗类型 表一 。该地区的商文化与二里头 文化在物质文化方面几乎没有继承关系 , 却 与郑 州商城基本一致‘州 。 与上述晋南二里头文化取代 龙 山 文化的情况相似 , 商文化对二里头文化的取 代也可能是商代从中心地区向西北迁徙的结果 。 这两次经历相似的文化扩张和人 口 迁徙涉及 到一个有趣的问题 为什么夏人和商人都要 向晋 里上少 尹声紧戈 图四 天工开物 》描述的河南盐池晒盐过程 采自《夭工开物 》, 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 年 , 第 , 一 页 城 夏商时期对自然资源的控制问题 期 练渣 期 石 范 期 贵族基葬 、 期 炼 渣 、 期 石 范 期贵族基葬 发握 区 图五 东下冯遗址发掘区和同青铜铸造有关的遗物出土点 期 二 二里头 期 一 二 早商 采 自 夏县东下冯 》, 图 、 属商文化的二里岗类型 表一 。 铸铜遗迹在遗址 中 出 现于 一 期 相 当于二里头 期至二里 岗下层 。遗址中共发现 件完 整 的和残破的铜器 , 块铜渣 , 件铸铜石 范 ‘ ’。 除 了 墓葬 中 出土一件铜 爵外 , 所有的铜器都 是小件工具和武器 , 包括凿 、刀 、 箭 头等等 。 石 范 也是用 来 制 造 斧 、凿 、箭头 表二 。东下冯的青 铜工具组合与江西铜岭商代铜 矿遗址所出工具基本一致 包括 斧 、 凿 、 锌 、 铺等 等 。 这说明 东下冯 的青铜工具很可能是为 采矿而制 。铜渣和石范集 中出土 于遗址南部 第 地点 和东部 第 地点 图五 , 这两处所出 铜器 占整个遗址出 土铜器总数 的 在东下冯遗址的 班 期 , 遗址 南部有一回字形壕沟‘ , 内沟壁 上及沟 内挖有窑洞式房子 面积 一 平方米不等 , 大多数为 平方米 。这里似乎是一个人 口 稠密的居住 区 。 在 平方米 的发掘范围 内 , 共发现 个住 人的窑洞 , 个可能用作储藏室 或牲 口 圈 的小型窑洞 , 个灰 坑 , 座墓葬 。 回字型壕沟似乎是 专门为打窑洞而挖成 。这一系 南扩张 晋南三盆地的聚落分布形态和地域 中心 聚落的发展为我们解释早期国家人 口 迁徙规律提 供了重要线索 。 一 运城盆地和东下冯遗址 运城盆地处于一个相对封闭 型 的地理环境 中 , 中条 山 横贯东北一西南方向 , 北有峨眉 山 护 卫 , 西以黄河为天险 。 中条山 中有丰富的铜 、铅 、锡 资源 。平原地区有大面积的湖泊 , 其中包括河东 盐池 ‘ 。考古调查 已发现至少 个二里头时期和 个二里岗时期的遗址 图二 , 三 。在这两个时期 中 , 东下冯 万平方米 是该地区规模最大 、遗存 最丰富的遗址 ’, 应处于中心聚落的地位 。 东下冯遗址位于谏水支流青龙河的两岸 。 遗 址的文化可分为六期 , 前四期属于二里头文化东 下冯类型 相 当于二里头文化 一 期 , 后两期 列工程显然需要投人大量人力 。这一地区很可能 也是手工业生产区 , 在这里发现了 座陶窑 , 个 水井 〔 」, 块铜渣 , 件石范 , 件石器半成品 图 五 , 六 , 表二 。 因此 , 遗址南部可能是二里头时期 该遗址的铜器和 陶器制造的生产和生活 区 。根据 集 中分布的手工业制造的遗迹 、遗物和统一规划 建成的居住遗迹等现象 , 可 以推测 当时的手工业 可能是 由 国家控制 的专职手工业者从事 的 。 四 座 墓葬均为小型墓 , 骨骼鉴定均是成人 , 其中可鉴定 性别的 具骨架均为男性 , 随葬品极少 。这几座墓 葬很可能属于在此从事生产 的工匠 。根据窑洞式 房屋和墓葬 的简陋情况来看 , 这些工匠 的社会地 位和经济地位相 当低下 。在遗址东部的第 地点 , 发现一座级别较高的墓葬 , 随葬两具人骨 , 件陶 器 其中包括 件陶礼器 , 件绿松石饰物 。第 东南文化 年第 期总第 期 图六 东下冯第地点期︵二里头晚期︶的手工业生产中心︵︽采自夏县东下冯﹀图一二 地点也许是社会地位较高者的居住区 。不 同等级的墓葬或居址在空 间分布上的 隔 离 , 显示 了社会分层的存在 , 那些社会地 位较高者很可能是控制手工业生产的管 理人员 。 东下冯遗址 期似乎是社会动乱的 时期 。第 地点 的手工业生产停止 了 , 陶 窑 、 水井 、 窑洞式房屋都被废弃 。 在 座窑洞式房屋中共发现 副人骨 , 包括 成年男 女和儿童 。 这些骨架有的不完整 , 有 的相互叠压 , 有 的和 动物骨头混在一 起 , 似乎是某种暴力所致 。在 同一时期铜 渣开始出现在遗址东部的第 地点 , 意味 着铜器制造地点的转移 图五 。 东下冯 期时 二里岗下层 , 该遗址 成为一座 由夯土城墙和城壕围绕的城 图 五 。铜器生产继续在第 地点进行 , 而原 来是手工业中心区的第 地点 , 被一组特 殊建筑覆盖 。这一地点现在正好位于城墙 西南角 内 , 多座圆形建筑基址 , 成 行 排列 , 每行 一 座建筑 , 其中 已发掘的有 多座 图七 。这些建筑形制统一 , 每座 直径为 一 米 , 基址为厚度 一 厘米的夯土 , 高于周围地面 , 每一基址 中 心均有一直径 一 、 深 厘米的大型 柱洞 图八 。基址表面还有一个十字形的 窑洞 房度 灰坑 窑址 水 井 墓葬 炼渣 石 范 沟槽 , 宽 一 、深 厘米 , 内有柱洞排列 。基址 的周边又有一圈 一 个排列 紧密 的柱洞 图 八 。这些建筑基址的形制独特 , 不同于其它遗址 , 并缺少作为居住建筑的基本特征 。这些建筑均为 无土墙的木制结构 , 且无门道 。屋内被十字形沟槽 分为 四部分 , 空间极小不宜住人 。 除 了 少量 陶 片 外 , 夯土基址中未见其他遗物 。但这些建筑却 同 中 国古代历史时期的粮仓有很多相似之处‘ ’。 建在 高于地面的夯土台上的木制结构 , 显然是为 了通 风隔潮的 目的而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 具有了仓的特点 。但是它们 是否用作粮仓却无法肯定 。 运城地区古代湖泊众 多 , 地势低凹 , 一些地带盐碱化 , 二里头及二里 岗 时期 的遗址面积小 , 数量少‘ , 这里是否 为 主要 的粮食产地 , 能否需要如此之多的粮仓值得怀疑 。 联系 到运城盆地所具有 的独特 的 自然 资源 —盐 , 这些建筑很可能是作为商代储盐使用的 川 。 东下冯商代建筑从结构上看 , 与《天工开物 》 中所描绘的古代盐仓也十分相似 图九 ”“ ’。河东 盐池位于东下冯西南 余公里处 , 两地之间有青 龙河连接 , 虽然 目前 已成季节性的河流 , 但是古代 盐的运输 , 也许是可以通过航运完成的 图二 。 东下冯遗址出土数量较多的陶器有两种 —蛋形瓮和敛 口 瓮 图十 。这两种瓮的器形属于具 有储藏和运输功能的 陶器 —它们器形大 , 口 部 内收 , 敛 口 瓮 的肩 部有 一 个耳 , 蛋形瓮腹部往 往有两个玺 。 耳和玺的作用可能是为 了搬运方便 借助其它工具如绳和篓之类 ‘““ ’。 经笔者的初步 观察 , 敛 口 瓮的耳部及蛋形瓮的霎部和器表 , 往往 有明显的磨光痕迹 , 也许是长期搬运的结果 。另外 出于东下冯和垣曲商城的两件蛋形瓮 内 , 距离 口 沿 公分之下的表层呈粗糙状 , 色灰 白 , 可能是 长期装盐腐蚀所致 。 蛋形瓮的分布 主要在黄河 以 北 的 山西 、河南北部 、陕西北部和 内蒙南部 ’, 偶 然见于黄河南岸 的二里头遗址 ““ 。敛 口 瓮的分布 与蛋形瓮似乎恰恰相反 , 主要见于黄河沿岸和南 部地区 , 而极少见于北部山 区 。这两种瓮均大量 出 土于东下冯遗址而少见于其它遗址 。例如 , 这两种 瓮的陶片在东下冯 期 相 当于二里头 期 的 月 城 夏商时期对自然资源的控制问题 图七 东下冯第 地点 期 早商 的仓储建筑分布 采自 夏县东下冯 》图 个灰坑陶片总量 中 占 , 而它们在垣 曲商城 的 同期 个灰坑 中 , 只 占陶片总量 的 ‘ 。 我们不能说所有的蛋形瓮和敛 口 瓮都是用于运输 和储藏同一种物 品 , 但可 以推测它们 中 的一部分 可能是用于河东盐池 出 产的盐的运输和储藏 。 当 然这一推测仍需要更多的资料来加 以验证‘川 。 东下冯 期的遗存显示 了手工业生产活动和 盐的集 中储存都被限定在城 内 , 可能意 味着 国 家 对青铜器和盐的生产的直接控制 。 东下冯 期 二里 岗 上层 是该遗址 的 衰落 期 。仓储建筑已被废弃 , 发掘 区内也不见炼渣和石 范 表二 。这些现象意味着盐和青铜器生产 的衰 落 , 但很难说完全停止 。 敛 口 瓮和蛋形瓮仍然存 在 , 且河东盐池是这一地区唯一的盐产地 , 盐的生 产很可能继续存在 , 但生产方式 是否 由 国家控 制 是否改变却不得而知 。 期的遗存仅包括少 量灰坑和墓葬 。在此之后 , 东下冯商城连 同其它 个商代遗址一并被废弃 。 除 了两个遗址延续到 晚 商的早期 大司 空一期 , 整个运城盆地不见二里 岗上层之后西周之前的任何遗址‘”” ’。 根据东下冯 出 土的遗迹遗物 , 我们可 以尝试 着重建运城盆地社会变化的过程 。在夏代晚期 , 东 下冯 已成为运城盆地的 中心聚落 , 从二里头文化 期开始 , 这里也许已成为国家控制 的手工业生 产 中心 , 包括开采铜 铅矿 、 制 陶 、铸铜 、 制盐 。 在 东下 冯制造 的青铜器看起来均属小件工具和武 器 , 可能是主要用于开采 当地铜矿和本地区的军 事活动 。但是 , 铜矿的开采应远远超出本地区对铜 的需求 , 是 由 国家控制的较大规模的生产 。东下冯 的手工业工人居住和生产的 中心位于限定的地区 壕沟 之 内 , 也许意味着这些工匠是依附于 国 家 的手工业生产者 。 根据江西铜岭 、湖北铜绿山 、 运城东沟发现的 产 一 图 东下冯第 地点 期 早商 的仓储建筑举例 采 自 夏县东下冯 》图 , 东南文化 》 年第 期总第 期 采矿遗迹 , 选矿和冶炼均在铜矿附近进行 , 因此矿 工应居住在工作地点附近 。在铜绿山 、 中条山近采 矿处发现过大量陶片 , 可 以为证 “ ” 。 一般认为 , 从采矿 区运到都城的不是矿石而 是铜锭 运城东沟汉代铜矿遗址发现有铜锭 , 现存 运城市博物馆 , 因此二里头和二里岗期选矿和冶 炼也应是在 中条 山 内进行 , 可免运输之劳并可利 用山 区大量木料为燃料 现在的 中条山有色金属 公司冶炼厂仍建在中条山 中 。可惜考古调查至今 尚未在 中条山 中进行 , 这一带是否存在与采矿 、 选 矿 、 冶炼有关的 聚落有待将来实地考察证实 。 同 样 , 盐的生产和流通是否也在国家控制之下 , 尚需 要更多的考古材料证明 。 虽然许多推论尚待验证 , 东下冯的功能仍可 根据其地理位置来讨论 。 它位于平原地区河东盐 池和 中条山铜矿之间 。 发源于 中条 山 的青龙河把 铜矿 、盐池和东下冯连接起来 。该地 区所产的铜 、 铅 、盐等 自然资源可 以 由水路经青龙河 、 谏水 、黄 河及其支流 , 运抵中心都城 。 另外 , 二里头遗址 一 期发现有敛 口 瓮和蛋形瓮网 , 其形制和东下 冯出 土的 同类器物基本一致 , 这可能意味着河东 盐池的盐在这一时期的确运至 中心地区 , 因此 , 东 下冯也许是 由国家控制 的设在运城地区的 自然资 源的集散地 。 伊洛地区二里头 期文化经历了商克夏的历 史事件 , 其过程可能是充满暴力的 , 并波及到晋南 地区 。东下冯 期窑洞式房屋中的乱葬人骨 , 可能 与这一事件有关 。在此之后 , 二里 岗期商文化便分 布于整个晋南地区 , 商人向晋南的扩展显然和夏 人向该地区扩张的 目的是一致的 , 即控制重要的 自然资源 。 二里 岗下层时期 , 盐的生产和储藏可能已具 有相 当规模 , 同时冶铜业继续发展 。这时期城垣建 筑在手工业区和盐仓周 围 , 则意味着国家对这些 重要 战略物资的生产进行更严格 的控制 , 以满足 中心都城和其它地区的需要 。 二里 岗上层时期盐和铜的生产均走 向衰落 , 藏 收 鼓 量 遥囊暴攀彝鬓羹羹摹彝 图九 天工开物 》描述的盐储建筑 采自该书 页 城和其它聚落在殷墟期之前被废弃 , 商人的遗迹 从此在运城盆地消失 。 二 垣 曲 盆地和垣 曲 商城 垣曲盆地也同样位于封闭型 的地理环境 中 , 南部临黄河 , 东 、北 、西三面被王屋 、太行和 中条山 环绕 。这里至少从仰韶文化早期起便有人居住 。二 里头时期的遗址更加密集 , 至今 已发现 以南关为 中心 的 个遗址 图二 。但是 , 在此之后的二里 岗期 , 目前只发现了 处遗址 , 均分布在盆地的南 部 , 南关遗址为城址 , 即垣曲商城 图三 。二里岗 表三 垣曲商城出土的青铜和铜 、陶器生产的考古证据 据 垣曲商城 》, 中国历史博物馆考古部等 , , 分分 期期 二里头 期期 二里岗下层层 二里岗上层层 青青铜链链 有有 有有 青青铜刀刀刀 有 刀 , 削 有 刀 青青铜容器器器 爵 , , 鼎 , 爵 炼炼渣渣 有有有 有有 石石范范 撅范范 内范范范 陶陶器生产产 陶拍拍 陶窑窑 陶窑 , 陶拍 城 夏商时期对自然资源的控制问题 峰呱肥伽笋 、司 图十 东下冯出土的蛋形瓮 一 和敛口瓮 一 二里头和早商时期很可能用于盐的运输 , 采 自 夏县东下冯 图 , 上层时期商城和其它遗址均被废弃 , 直到西周 以 前的几百年间 , 这里罕见商代遗址 〔‘ , , 。 南关遗址位于黄河北岸 的 台地上 , 高于黄河 滩 米左右 , 东北部为毫清河 , 西部为中条山 。该 遗址在仰韶 晚期有人居住 , 二里头 晚期 、 时 , 这里的文化遗存属东下冯类型‘ ’。 南关在二里头晚期 时也有一 回 字型 的壕沟 图 十一 【 。 内 沟 比外沟 即深且宽 , 内 沟壁挖有 窑洞式建筑【 。这和我们在东下冯看到 的居住区 的布局有异 曲 同工之妙 。外沟可能是为 了预防来 自西北 高地 的 山 洪 , 也可 能是 出 于 防御 的需要 ‘“ ’。 不仅如此 , 南关遗址也可 能如 同我们在东下 冯看到的那样 , 沟 内的部分也许还是手工业生产 比如制陶和铜器铸造的 中心 。遗址南部的确发现 过制陶 陶拍 和铸铜 铜渣 、石范等等 的遗迹 。也 还在这里发现过暴力的遗迹 —在二里头晚期灰坑中发现的一个人的颈椎上嵌有箭头 。 南关遗址在二里 岗期达到顶峰 。 二里 岗下层 阶段 , 遗址面积扩大 , 且筑起 了 巨 大 的夯土城墙 万平方米 。双层的西墙和南墙直接建筑在 二里头时期 的 内外壕沟上 , 北墙和东墙则是向外 扩建而成的 。城墙 的建筑或者不仅仅是为 了军事 上 的需要 【 , 也可能是用 于 防御 山 洪和 河水泛 滥 , 遗址大部分的南城墙就是被黄河冲毁的 。在二 里岗文化阶段 , 整个遗址都有文化遗存的发现 。从 铸造青铜器的石范 、铜渣和 座陶窑的发现看 , 遗 址南部仍 旧是手工业生产的 中心 。 城中心发现有 夯土 台基 , 意味着这里 曾经是为 了行政 目 的而建 筑的宗庙和宫殿所在 。二里头时期的北壕沟 已经 填平 , 变成 了一条连接宫殿区和西城门 的主要通 道 ‘ 。 在城址的南部 , 还发现过两座 贵族的墓葬 , , 随葬精美的 玉器 、 青铜器和 陶器 表 二 、三 , 甚至还有一个殉人 。这些现象 , 正如 我们在东下冯看到 的那样 , 大概意味着一个高等 级的统治阶层的存在 , 他们很可能负责垣曲商城 的手工业生产活动 。在二里岗时期 , 暴力显然仍在 继续 , 因为我们在一些墓葬和灰坑中不时发现残 断的人骨 , 一具人骨的胫骨和排骨之间甚至还嵌 着箭头 。不过 , 商城在二里岗上层的早段终于被废 弃 图十一 。 值得注意的是 , 除了上述商城内的发现之外 , 在整个垣曲盆地 , 考古上很少发现二里岗时期的遗 存 。 目前只知道两个该时期的遗址 , 分别位于商城 的 匕部和西北部大约三四公里的地方 图十一 。这 个现象令人费解 。商城在垣曲盆地显然不是孤立存 在的 , 城垣的存在意味着防御 , 而暴力的证据和散 乱的人骨则意味着战争 。很可能也象运城盆地一 样 , 还应该有更多的同时期的居住着采矿 、选矿和 冶炼工人的聚落 , 分布在中条山 中的铜矿和铅矿周 围 。更多的考古调查大概能够证明这一点 。 不仅如此 , 垣曲商城座落在毫清河和黄河 的 交汇处 图三 。在城的设计上 , 似乎优先考虑的就 是接近两条河流的便利 —尽管不断有来 自黄河泛滥的威胁 , 而实际上商城南墙的大部也的确是 被黄河冲毁的 。商城的位置显然是水运的要冲 。在 矿区生产的铜 铅 , 可 以很方便地经毫清河从 中 条山运出来 , 然后通过黄河和其他支流 , 转运到 以 二里头和郑州 为 中心 的核心地区的城市 。二里头 晚期 的南关遗址和二里 岗时期 的垣曲商城 , 很可 能是作为水路要 冲的一个地区 中心建立起来的 , 目的 即是控制垣曲盆地的矿业生产和交通运输 。 另 外一个属于二里 岗 时期 的平 陆县前庄遗 址 , 发现在垣曲商城西约 公里的地方 。它座落 在高 出黄河河岸 米的台地上 , 夹在石膏河和黄 河之间 , 地理位置同垣曲商城近似 。石膏河发源于 铜矿 出 没的 中条 山 图 三 。 尽管遗址很小 平方米 , 但似乎很特别 。这里不仅发现有房址 、灰 坑 , 还发现了 件青铜礼器 , 其中包括 个超过 东南文化 年第 期总第 期 厘米高 的 的 鼎 , 个铜锌 、 数 十枚铜嫉和一块大型的警石 ’。前庄大概也是商王 朝设 在铜矿附近的水路要 冲上 的 一个据点 , 目的同样是控制铜 矿的生产和运输 。 垣曲商城和平陆前庄距 离黄河如此之近 , 很可能也承 担着保护和管理上游地 区物 产的运输任务 , 其中包括来 自 运城和临汾盆地的物产 , 这两 个据点的存在 , 使从整个晋南 输送到京徽地区的物资 , 都有 了可靠的保证 。 三 临 汾盆地 临汾分地是晋南三个盆 地中最大的 。它的周围是高耸 的 吕梁 、 峨眉和太岳 山 脉 , 汾 河及其支流贯穿其间 。正如运 城盆地和垣曲盆地一样 , 临汾 盆地也经历 了 二里头和二里 岗时期的两次人 口 人侵 。在二 里头时期 , 该地区发现的东下 冯类型遗址多达 处 , 主要 分布在塔儿山 西北部和南部 的两个群落中‘ 。南部遗址群 包括 个遗址 , 以感军遗址 发桩 区 探沟 二 里 头 时期 炼法 二 里 头 时期 石 范 二 里 岗时期 炼渣 二 里 岗时期 石 范 图十一 垣曲商城 显示二里头时期的回字形壕沟和商代的 宫殿基址及同青铜铸造相关的遗物 , 参见《垣曲商城 图 , 中国 历史博物馆等 , , 图 图 , 董琦 , 的 , 图 万平方米 为中心 。该中心被几个可能的大型 村落环绕 , 这些包含不同年代文化遗存的遗址 , 面 积在 万至 万平方米之间 , 还有一些小型 的村落遗址 , 面积一般在 万平方米之 内 图 二 。这个遗址群临近周围 山 区的铜 铅矿 , 表明这 个地区也有铜 铅矿开采 。在临近感军的一个名 为 东 白家的可能的大遗址里 , 曾发现过一个二里头 末期的陶柑祸 , 为上述推测提供了佐证 , ’。 尽管遗址的数量大大减少 , 类似的聚落分布 在商代早期依然存在 。盆地中属于二里 岗时期的 遗址有 处 , 属于殷墟早期 期 的 处 。许多 遗址都包含不同时期的文化遗存 , 面积也较小 。地 区 中心大概是两个可能 的大型 聚落 —故城村万平方米 和马册村 万平方米 的其中之 一 。 同样 , 这个遗址群也临近太岳 山 区 的铜矿区 图三 。 有关临汾基地二里头和二里岗文化时期的知 识 , 远不如运城盆地和垣曲盆地的丰富 。 主要原因 在于针对该时期的考古工作开展不够 。尽管如此 , 通过上面看到 的 聚落形态可知 , 该地区二里头和 二里 岗 时期 的人 口 扩张很可能也是 同铜 铅矿的 开采分不开的 。 四 周 边地 区和 自然 资源 的控 制 东下冯和垣曲南关在其发展过程上有许多相 似之处 。 首先 , 两者都处在一个资源丰 富的环境 中 , 且临近把该地区和王钱地区连接起来的水上 通道 。其次 , 在二里头晚期 , 它们都是具有类似聚 落布局的地区中心 , 两者都设双重围沟 , 其内则包 含一个手工业中心和生活区 。再次 , 两个中心都以 利用本地资源进行专业化的工业生产 目的 采矿 、 冶炼 、制陶或者制盐 , 资源的开发 特别是铜 、铅 和盐 可能是国家专控的 。 第 四 , 两者在夏商过渡 时期 东下冯 期 都经历过暴力或战争 , 这个情 况在二里岗下层继续存在 。第五 , 在二里岗下层时 期 , 两者都由商王朝筑起了巍峨的城垣 , 同样也是 为了控制重要的战略物资 铜 、铅和盐 , 并把它们 城 夏商时期对自然资源的控制问题 恻和娜之 卿妙 图十二 山东利津出土的盔形器 , , 、滤器 山东利津文保所 , 年 , 图 , 运输到以郑州为中心的核心地区 。最后 , 两者皆在 二里岗上层的某个时期突然废弃了 。 晋南 的聚落形态 , 意味着早期 国家可能对这 一资源丰富的地 区实施过战略上的殖 民 。 二里头 时期 聚落向西北方向 的扩张 , 大概代表夏王朝为 获得资源对该地区的第一次移民 。 东下冯和南关 或许是夏王朝为控制和运输这些资源而建立的战 略据点 。第二次殖民发生早商 , 这次殖民有更多的 暴力 。 因 而 , 这两个 中心不得不夯筑起高大 的城 垣 , 以利于在对这个新 占领区内的资源控制 。 四 、晋南商代聚落的废弃及商人 向 东南方的 扩张 迄今为止 , 对商文化在晋南 的突然衰落现象 还没有提出任何有说服力的解释 ““ ’。如果晋南的 商城和其他商文化遗址 , 象我们上面所讨论的那 样 , 主要 同铜 、铅或者盐的开采有关 , 那么这些商 代聚落的突然废弃 , 也很可能同资源有关 。 值得注意的是 , 商文化遗址在晋南的消失刚 好与二里岗上层时期商文化向东方和南方的扩张 相一致 。 商王朝在这两个地区获得的资源包括盐 和铜 。 一 从东 方 攫取盐 在东方 , 二里头和二里 岗下层时期 的整个 山 东地区 , 都基本上属于岳石文化的分布 区 。但是 , 在二里 岗上层的开始阶段 , 十来个商文化遗址出 现在 山 东的北部和西部【“ 」。 以济南大辛庄 万 平方米 为中心的商文化聚落群 , 被称为大辛庄类 型 , 大概是商人向 山东北部的第一次殖民 。大辛庄 类型的年代从二里岗上层早段至殷墟期 , 向北则 扩展至可以产盐的渤海岸边 」。 商代晚期盐业生产的考古学证据确实已经在 沿海地区发现 。在 山东北部利津 多公里的范围 内 , 发现了 座大型的陶窑址 。利津是早期历史上 临近渤海湾 的一个地区 图一 。从这些遗址发现 的大量陶片来看 , 以尖底或圆底的陶器 报告 软件系统测试报告下载sgs报告如何下载关于路面塌陷情况报告535n,sgs报告怎么下载竣工报告下载 称之 为盔形器 、滤器和盛器为主 图十二 。这些陶器 , 大概都是用海水煮盐及加工和储藏海盐留下的遗 物 。 在窑址附近还发现大量这些陶窑生产的陶器 碎片 , 说明海盐的加工也在附近地区进行‘““ ’。 调 查者把这些陶窑的年代定为东周 时期 , 但是许多 陶器 , 特别是各种类型的盔形器 , 能够早至晚商时 代 一。 如此规模有序的盐业生产 , 至少从商代晚期 开始 , 就很可能是 由 国家专控的 。大概同样性质的 盐业生产在二里 岗晚期 阶段已经开始 , 不过还没 有被考古学家证实 。 因此 , 二里岗时期对晋南盐业 的放弃 , 大概是商王朝东扩和对沿海地区新的盐 业资源实施控制 的结果 。 晋南盐池生产的盐因 为 含有大量的硝而带有苦味‘ ’, 大概也不如海盐受 人欢迎 。 二 盘 龙城及对 南 方 铜 的 攫取 商文化向南方的扩张也始于二里 岗 时期 。 长 江流域两个大的铜矿遗址 —江西瑞昌 的铜岭矿和湖北大冶的铜绿 山矿 已经被商人开发利用 图 一 。铜岭的铜矿开采似乎从二里岗时期开始 。这 一点可以从矿井里发现的一个二里岗上层时期的 陶翠和矿井中支木的碳 年代测定得到支持 。铜 绿山 的采矿活动在殷墟时期也已开始 , 这个结论也 是根据矿井 中支木的碳 年代测定得到的 ’。但 是 , 大冶地区的铜矿开采大概开始的更早 , 因为二 里 岗时期的冶铜遗址已经在眠羊地 、古塘墩 、李河 发现 , 都分布在该地区铜矿的附近 , 」。 在湖北黄破盘龙湖的附近 , 有一个商代的城 址 。早在二里头时期 , 这个遗址 万平方米 就成 为一个青铜铸造 中心 。在遗址南部 万平方米的 范围 内发现集 中分布 的陶增祸片 , 可以证明这一 点 。这种状况持续到二里岗下层时期 。二里岗上层 时期有一个大的发展 , 具体表现为遗址的规模剧 东南文化 年第 期总第 期 增至 万平方米 , 还在遗址中心 筑 起 了 一 座 万 平 方 米 的 城 米 。城内建起 了宫殿 , 墓葬区 、居 民 区和作坊区则散布在 周围 图十三 。青铜器是在遗址南 部的作坊里生产的 , 那里发现过不 少的矿渣和增祸 。 座贵族墓葬 出 土 了 件二里 岗 时期 的青铜 器 。青铜器及房屋建筑和城垣的筑 造方法 , 都同郑州和堰师商城的非 常接近 , 表明 了盘龙城同 中原王朝 的密切关系 。 同垣曲商城及东下冯一样 , 盘 龙城也处在水路交通的要冲 , 且易 于接近附近地区的铜矿 。在二里头 时期 , 盘龙城可能已经成为一个地 区中心 , 包括青铜冶炼在内的手工 业生产在这里展开 。在盘龙城附近 及 湖北西北部地 区 , 已 经发现 了 多个二里头 时期 的遗址旧 」。 二 里头文化遗址的 出现 , 反映了北方 的早期 国 家对长江流域青铜资源 实施控制的最初冲动 。某些二里头 文化遗址确实发现在铜矿的附近 , 为我们 的推断提供 了佐证‘叫 。 但 是 , 在这个地区 , 没有 出 土过二里 头文化的铜器 。从二里头到二里岗 ▲ 童家咀 护 杨家湾 △ 令 杨家咀 △ 令 楼子湾 △ 令 尔《幻心 家目 二 里 岗期 宫服 二里 岗期 手 工 业 生产 中心 二 里 岗小 型 房及址 二里 岗小 型 墓葬 二里 岗贵族墓葬 二里 头与二 里 岗期 手工 业 生产中心 二里 头 与二 肉期 小 型 房及 址 令△▲心 ︺ 图十三 盘龙城商城地图 显示宫殿 、贵族墓地 、居住区和手工业区 , 采自王劲 、 陈贤一 , , 图 下层时期盘龙城几乎没有变化的聚落形态 , 暗示 当时与青铜铸造相关的活动进展缓慢 。 因此 , 目前 还难以 明 了夏和二里岗下层时期的商代对南方铜 资源的控制究竟达到 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 在二里 岗上层时期 , 盘龙城的聚落形态和有 关青铜冶炼的活动与前大不相 同 。城的筑造和遗 址规模的突然扩展 , 表明大量的商人可能在很短 的一个时期涌人这个地区 。盘龙城大概就是商王 朝 为便于 向这个地区扩张而建立的一个据点 , 目 的即是控制南方的铜矿资源并把铜锭运回到北方 的首都去 。 这个事件大概同二里岗上层时期铜岭 和大冶等地发现的大量开采和冶炼铜矿石的证据 吻合 , 这一点我们 已经在上面谈到 ‘ ’。 对中原王箭地区 出土青铜器所做的铅同位素 分析 , 显示大量的青铜器是采用南方的金属铸造 的 。 比如 , 通过测定采 自几件郑州和僵师出土青铜 器的铅同位素样品 , 就证实其是从商的南土得到的 。同样 , 对 件殷墟妇好墓所出铜器的铅同位素 分析 , 显示金属的来源主要是铜绿山地区 ’。 随着长江地区逐渐被商王朝所控制 , 王室大 概 日益依赖于该地区的铜矿资源 。商代晚期和西 周早期的青铜器曾经在长江中游临近铜矿的地方 发现 , 上面还有王室成员的名字 , 这或许意味着商 王派出王室成员来到长江流域以加强对铜矿的控 制‘ 。商王朝开发南方铜矿资源的动机之一 , 可能 同南方铜的高产出率有关 。铜岭和铜绿山 的铜矿 , 矿床浅 , 甚至是露天矿 , 便于开采 。铜岭的矿工似 乎掌握了把地下浅井开采和露天开采相结合的方 法 。相反 , 晋南的铜矿深埋地下 , 很不便于开采 “ ’。 因此 , 晋南铜 铅矿附近商代城垣的废弃 , 很可能 与商王朝逐步控制 了南方高品位的铜矿生产有因 果关系 。 正如我们在上面谈到的 , 铜岭矿区发现的 二里 岗类型的陶片 , 揭示 了某些矿工 同北方的密 切联系 。 二里岗上层时期商代社会见证过两个不同 的 社会变化过程 。一方面 , 长江中游地区经历了盘龙 城 夏商时期对自然资源的控制问题 城城垣和宫殿的兴建 、人 口 的增长 、铜矿开采和冶 炼业的迅猛发展 , 另一方面 , 晋南的垣曲和东下冯 等地经历 了城池和 聚落的废弃 、铜 铅矿 的开采 和青铜冶炼业的衰落 。这大概不会是孤立的事件 , 而很可能体现 了生产 中心的转移 。 这种情况同盐 的生产类似 , 山东北部和晋南 同样经历 了这样一 个盛衰交替的过程 。 晋南商代聚落 的剧减 , 很可能 同商王朝组织 的战略性人 口 迁移有关 , 其 目 的 即在于开发新 占 领的东方和南方领土 。从南方看来尤其如此 。 当时 南方迅速发展的铜矿业 , 大概既迫切需要管理人 员 , 也需要大量劳动力 。这种需求或许直接指 向晋 南的矿工 , 因为他们都是些经验丰富的矿工 。 由于 这些工业可能是 由 国家直接控制的 , 工人也属于 国家 , 把他们从一个地方集体迁到另一个地方并 非没有这种可能 。 五 、结论 把对资源的需求和商代城市的位置联系起来 的作法并不从我们开始 。 张光直先生曾经指 出商 代的铜大概主要来 自华北地区 , 其中 即包括 山西 南部 。他还认为 , 夏商周三代都城的屡迁 , 一个重 要 目 的 “ 便是对三代历史上的主要政治资本亦即 铜矿与锡矿 的追求 ”‘川 。 使我们深受启 发 。 不过 , 根据我们对聚落形态和地区资源分布的分析 , 是 人 口 的扩张和核心地区的政治中心在周边地区建 立的据点或城池 , 而不是都城的迁移 , 才真正体现 了 对重要资源 包括铜 、铅 、盐等等 的追逐和控 制 。这个战略始于夏代 , 并持续到早商的结束 。 重要战略物资似乎是国家专控的 。 国家能够 通过把人 口 迁移到生产这些物资的地区 , 在主要 的交通要 冲设立据点 , 控制生产者而达到垄断这 些物资的生产和流通 。通过把劳动力安置和重新 安置在资源最好 、 最集 中的地区 , 国家能够最大限 度地获得这些 自然资源 。这种 国 家垄断是早期 中 国高度集 中的政治经济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的体现 。 中国 国家产生的环境条件同美索不达米亚有 相似之处 。在这两个地区 , 资源贫乏的中心城市 , 都 要依赖边缘地区的物资供应 。但是 , 两者也有不少 区别 。 比如 , 一般认为两河流域地区之间的交往 , 主 要是通过贸易完成的 , 因而导致 “ 世界系统 ”的形 成 , 其特征就是中心和边缘地区的相互依赖 〔 ’。但 是从夏到商的 中 国古代文明 , 城市 中心和边缘地 区的关系 , 大概就是前者通过王室对后者的单向 的政治和军事支配 。地区之间的物资流通网络 , 可 能是建立在血缘基础上的 , 而不大可能是纯粹行 政性的运作 。宗教和政治 的动机 —比如祭祀祖先 、 占 卜 、王室狩猎 、 贵族宴饮等等 , 则是国家控制 的规模宏大的铜矿开采和青铜冶炼 的 主要动力 。反过来 , 资源获得的过程 , 不仅影响 了 中心和 边缘地区的人 口 变化 , 也同样决定 了 中 国三代早 期城市 的性质 —军事的控制 、 国家垄断的手工 业生产 、城市布局 、依附国家的工匠的社会等级的 构成 、根据纳贡式的经济系统而不是商业性的采 购而形成的社会等级制度 。 致谢 本文是我们 正在 完成的 一 个课题的 一 部分 , 只是一个不 完善的初稿 。 为 了验证我们的假 说 , 在本文完成后 , 我们 曾专程赴晋 南考察 , 又有 不 少新的发现和认识 。但遗憾的是 , 由 于工作正在 进行 , 许多新的认识还来不及补入此稿 。我们 的这 项研究 , 得到许多专 家的 关心和帮助 。我们特别在 此感谢 中 国 社会科学 院考古研究所的 张彦 煌 、 郑 光 、 高炜 、杜金鹏 、唐际根 , 山 西省考古研究所和运 城地 区 文物 工作 队的 石金鸣 、 李 百 勤 、 田 建文 , 运 城师 专 的 柴继光以及夏县 、 平 陆 、坦 曲等县文保所 和博物馆 的 同 志 , 中 国 历 史博物馆坦 曲 商城工作 站 的件伟 华 、许志 勇 、戴 向 明 , 国 家文物局 的 宋新 潮 、 曹兵武 , 山 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 张学海和 山 东大学历 史 系方辉 , 陕西省考古研究所的韩伟 , 美 国 密 西根大学的华翰维 、 洛杉机加 州 大 学 罗泰 肠 、哈佛 大 学 李润权及澳 大利 亚拉楚布 大 学考 古 系魏鸣 等先 生 。在我们 写作此文的过程 当 中和其后在 山 西 的 考察 中 , 他们给予我们 的 启发和帮助是我们 不 能 忘怀的 。 川本文对国家的定义 , 是根据马尔克思和菲曼提出的界说 , 即指这样一个社会 “它具有至少两个对立阶层 一个专 职的统治阶层和一个平民阶层 和一个高度集权并有各 种内部专职机构的政府 ” 。在中国 , 二里头文化或至少其 中的一部分 , 公认应为符合这两项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的第一个社会集 团 。二里头遗址中发现的集中分布的宫殿 、宗庙遗址和各 种手工业制造中心 , 以及二里头文化在地域上的迅速扩 展 , 反映了其政府的集权性和内部专职性 。墓葬的贫富分 化现象 , 则反映了不 同等级社会阶层的存在 。 参见 , 脚 , 闭 , 叮 , · 一 。 人 ‘ 据 郑光先生说 , 二里头遗址的规模 , 可能比现在公布的数字 要大得多 与郑光先生个人谈话 , 、 年 。 】中国考古界对二里头遗址性质 夏都与商都 的看法 , 很 不一致 , 本文从大多数学者的意见 , 将其归为夏都 。 中国 东南文化 年第 期总第 期 学者大多承认有夏 , 西方学者则基本上回避时代 , 这是一 个有趣的文化现象 。 协 杜金鹏等 试论僵师商城小城的几个问题 》, 考古 年第 期 高炜等 僵师商城与夏商文化分界 》, 考古 卯 年第 期 。 比 】唐际根 中商文化研究 》, 考古学报 年第 期 。 伟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 郑州小双桥遗址的调查与试掘 》, 《郑州商城考古新发现与研究 》, 中州古籍出版社 年 邹衡 夏商周考古论文集 》, 文物出版社 年 中 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队 河南安阳市但河北花 园庄遗址 年发掘简报 》, 考古 年第 期 。这 些意见并不被人普遍接受 , 实际上还受到许多批评 , 主要 的论点是证据不足或不合情理 。 考古学界对夏商断代的观点严重分歧 。本文对僵师商城 和郑州商城关系方面的倾向是根据高炜等人的意见 。 参 见高炜等 僵师商城与夏商文化分界 》, 考古 年 第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