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区域文化看浙江现象中共浙江省委党校社会学文化学教研部教授主任陈立旭博士一、备受瞩目的浙江现象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全国最受关注的地区是广东和江苏，浙江还不太受人关注。20世纪90年代中期尤其是1998年以来浙江渐受全国瞩目。浙江为何受全国瞩目？1.浙江确实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改革开放之初，谁也没有预料到后来会形成浙江现象。浙江自然资源贫乏，人均耕地只有0.6亩，不到全国平均数的一半；浙江原来农业比重大，工业基础薄弱，国家投资少，改革开放以来，浙江也没有享受国家特殊的优惠政策。但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经济社会发展却取得了惊人的成就。浙江在全国各省市区经济总量排位由1978年以前的12位到14位之间迅速上升到1989年的第7位，现在的第4位，人均全国第4位（2000年超过广东，位居全国省区第一），农民人均全国第三位（全国省区第一，并超过天津和重庆两个直辖市）。2000年浙江人均DGP达1600美元，2005年达3000美元，2008年达6000美元，2009年达近6500美元。浙江从一个计划经济下的边缘省份，迅速成长为市场经济下全国的中心，从一个经济社会发展位居全国中下游的省份，变成了一个经济社会发展走在全国前列的省份。2.浙江走出了独特的发展道路浙江的发展道路既不同于“苏南模式”，也不同于“珠江三角洲模式”，“浙江模式”似乎是全国其他地区可学的，而“苏南模式”和“珠江三角洲模式”似乎是不可学的。3.1998年浙江换了省委书记当时的新省委书记张德江提出了“总结浙江经验，提炼浙江精神，开拓浙江未来”的口号。从此后媒体关于浙江现象的宣传逐渐增多，全国各地到浙江学习的人也逐渐地增加。二、浙江现象的精神文化底蕴浙江现象的鲜明特色是民营经济唱主角，或者更具体一点讲是：市场化＋投资主体多元化＋专业化特色产业区形成浙江经济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经济的原因，也有政治的原因，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历史的、文化的、精神的原因。 浙江精神的民间版本、学者版本、官方版本。 浙江精神的官方版本：1、初级版本：自强不息、讲求实效、坚韧不拨、勇于创新。2、初级版本：求真务实、诚信和谐、开放图强。3、浙江精神的最新诠释：从“四千精神”到“自强不息、坚韧不拔、勇于创新、讲求实效”精神,再到“求真务实、诚信和谐、开放图强”精神,其最本质的核心就是创业创新。 1.注重工商的文化传统费孝通所谓以温州（也包括台州、金华等）为代表的浙江“艺商”传统即手工艺人和小百货相结合的传统，使浙江当代经济发展与区域工商文化传统，呈现出了清晰、鲜明的联系。艺商 鸡毛换糖 小五金 裁缝 补鞋 弹棉花 打铁 纺织2、自主创业精神计划经济的边缘、人多地少的生存压力使浙江人具有强烈的自主谋生意愿和自主创业精神。浙江的经济社会发展体现了一个“自”字。民间内源、民间的自主创业活动，是当代浙江经济发展的鲜明特色。自主创业精神，是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经济发展的精神动力源泉。3.讲求实效或务实精神 民间务实文化精神（民间信仰等所体现的务实功利精神）、浙东事功学派、民间工商传统、计划经济的边缘、人多地少等，是当代浙江务实精神的渊源。讲求实效精神是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经济制度变迁的润滑剂。永康陈亮 功到成处，便是有德； 事到济处，便是有理。4.注重亲缘和准亲缘人际关系的传统 有关资料表明，近现代以来，家族文化传统从苏南到浙北、浙南有逐步强化的趋势。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的家庭工厂、家族企业的兴起与注重亲缘和准亲缘人际关系的传统具有内在的联系。遍布全国浙江村、浙江街以及块状经济等的形成，也与注重亲缘和准亲缘人际关系的传统具有内在的联系。三、浙江区域文化精神的局限性及其超越 1.上述四种文化精神更多地体现了一种经济发展的精神动力，体现了经济发展的文化动因，是温饱奔小康时期的精神动力，当浙江以全面、协调和可持续为发展目标时，上述精神已经不够了。2.即使从经济发展更高阶段的要求来衡量，上述精神也存在相当大的问题 原有自主创业精神形成的土壤随着浙江经济的迅猛发展已经逐步趋于消失。 讲求实效或务实精神在前二十多年表现为一种“闯红灯”精神，依靠这种精神浙江人逐步地得以冲破计划经济体制的束缚，创造了新的经济关系和得以捕捉利益的机会。但是，如果浙江人将“闯红灯”精神用来对付市场经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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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求实效或务实精神的负面性就将凸现。 家族文化背景下如何从特殊主义的信任到普遍主义的信任，以适应于大企业、大市场的发展趋势？ “四千”的创业精神与人的全面发展如何融通？ “艺商”的传统如何面对国内和国际大市场？3.浙江经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需要浙江文 化精神与时俱进 浙江要继续走在前列，应在文化精神上走在前列。现代化需要精神文化因素：（1）释放性精神：进取精神、成就动机，敢试敢冒敢闯精神等。（2）规范性精神：公德意识、诚信观念、公平观念、恪守规章等。现阶段浙江的发展更需要弘扬后一种精神即“规范性”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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