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文书中_南山_与仲云

敦煌文书中 “ 南山 ” 与仲云 黄 盛 璋 一 、 较煌汉文书中 “南山 ,, 之谈 敦煌汉文书中南山作为专门名词 已发现有下列各件 一 是敦煌研究院所藏 《 酒 帐 》以及藏于 巴黎和它相接的 。 二 是 《 开运二年 年 寡妇阿龙碟 》。 三 是 《 何愿德借贷帖 》。 四 是 《唐故沙西归义军节度使押衙 ⋯ ⋯浑人甲 邀真说 》。 五 是《李绍宗邀真攒 》。 六 只咨 背《 常乐付使田员宗启 》。 七 是 背《 瓜州义郎牌状 》。 其中记得最多也最关重要的 《 酒帐 》。 《 敦煌研究 》 年创刊号刊载施萍亭《 本所 酒帐 研究 》, 最后一节几个问题 , 首先提出就是 “南山 ” , 南山很象是山名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示地名 , 但从 “迎 ” 、 “ 看 ” 、 “ 供 ” 加于南山之前 , 南山肯定是人名 , 从酒帐前后行文用 “迎 ” 、 “看 ,, 、 , 供 ” 等皆不是具体人名 , 而是来 自各地的使团使者 , 但 “南山 ” 下并无 “使 ” 的字样 , 而它却受到使节的礼遇 , 究竟是什么显要人物呢 最初很 感费解 , 后在 中提到 “南山部落和在 中提到因往南山经商而借贷 , 可见南山既 是部族名又是地点名称 。 但南山下皆无 “ 使 ” , 和西州 、 于闻 、 甘州 、 伊州等使不能同等 , 这一点也使作者感到迷惑 , 不得 已地提出一种 “微妙的关系 ” 论 , 说南山势力虽 已强大 , 归 义军虽礼待上宾 , 却不承认为像西州 、 于闻 、 甘州等一样的一级政权 , 并说 “ 这是和南 山部 族的历史 关 系 分不 开 ” 的 , 究竟是什么样的历史关系 显然出于想当然的推测 , 对作者说 来不能不是一个极大的疑团而无法交代 。 最为关键的 , 南山究是什么部族 作者始终没有找 到答案 , 最后仅在《 新唐书 》卷 《 吐蕃传 》中看到建中初年 , 吐蕃攻敦煌 , 沙州刺 史 周 鼎为唐固守 , “ 赞普徙帐南山 , 使尚绮心几攻之 ” , 因而 以为南山曾一度为吐蕃的大本营 , 曹元忠时代的 ‘南山 , , 理应为吐蕃人 , 具体情况如何 , 是值 得 今 后 研 究 的 。 总 之 “ 南 山 ” 是一个有待解决的谜 。 作者环绕着 “ 南山 ” 问题前后讲了很多 , 仍然没猜出谜底 , 尤其 是最后所讲吐蕃人根本上是猜错了的 。 建中初年吐蕃移帐南山 , 主要因沙州未下 , 来此督战助声势 , 下决心攻下沙州城 , 等城一 攻下 , 牙帐自撒 , 吐蕃全皆移于沙州城 内 , 没有必要再住于南山 , 同时吐蕃仍以沙州敦煌为 政治中心统治河西一百多年 , 大本营是敦煌而根本不是远离敦煌的南山 。 大中年间张议潮驱逐 西北民族研究 年第 期 总第 期 吐蕃 , 首先收复沙州 , 接着先后收复河西诸州 , 卧榻之旁 , 更不容吐蕃酣睡于南 山 。 从建中 初年至《 酒帐 》所属曹元忠时代已近二百年之久 , 仅凭 “赞普移帐南山 ” 的临时性措施 , 用 作南山为吐蕃藏族的推断依据 , 显然离开本题讨论过远 , 也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 刘铭恕《 敦煌遗书丛之四 》中有一节 “南山部族及其投奔瓜州 ” , 将敦煌汉 文 书 中 之 “ 南山 ” 一一列举 , 最后说 “南山问题 , 尚待研究 ” , 但倾向于 以南山为党项 , 并举出文献 中党项与南山诸例 , 以为 “党项原居于俗称南 山的祈连山 ” , “遂略名南山党项为南山 , 亦 不无可能 。 ” 仍未最后解决 。 中世河西文献除汉文外 , 就是吐蕃文书 , 为斯坦因 , 伯希和所搜劫去的经历半个多世纪 绝大多数已经公布或制成显微胶卷出售 , 迄今尚未见有关 “南山部族 ” 直接记载 。 敦煌出土 的回鸽文书据当代敦煌回鹊文大家法国友人哈密顿于新近 年出版的《 九 敦煌回鹊文写本汇编 》, 共有三十八卷三十六种文书 , 其中皆无 “南山部族 ” 。 —十世纪至于敦煌出 土粟特文书 , 据英国当代著名粟特文学者 一 《 粟特文藏卷简况 》包括 巴 黎 、 伦墩 、 柏林和列宁格勒所藏敦煌与吐鲁蕃出土的粟特文书 , 迄今也未见有关 “ 南山族 ” 的记 载 , 直到 一 年间我在美欧诸国讲学 , 特别是在美国芝加哥与英国剑桥大学各有半年讲 学期间 , 在最负盛名的两校图书馆搜集的资料 。 唯一记载 “ 南山部族 ” , 此我特拜访当今于闻文大师 、 已从剑桥大学退休的贝利教授 , 据他所知 , 山人 ” 的仅有一件 , 其他种文书他也没有看到 , 这件于闻文书虽已指明 就是于闻文书 。 为 于闻文书提到 “ 南 “ 仲云一名南山人 ” , 但仲云为什么叫南山人 南 山究竟为什么地方 仲云是什么部族 具体分布在那些地方 都有 待于详细论订 , 才能一一落实彻底解决问题 , 为此本文特对这些问题 , 试 见 所 及 , 加 以阐 明 , 以求有助于问题彻底解决 , 如有不周与不妥之处 , 仍望各方批评指教 。 唯一记载 “ 南山人 ” 二 、 “ 南山 ” 为仲云证 的于 闻文书为伯希和 自敦煌劫去现藏 巴黎 国 民 图 书 馆 的 背 ① , 系于闻使臣向于闻王庭汇报甘州情况的奏稿 , 因开首已缺去 , 使臣姓名已失 , 他出使 沙州 、 甘州的目的 , 除了带领于闻附近的回鹊进入沙州与河西 , 参加甘州 回妈组纵双肘刁哪 落联盟的商谈 , 最主要就是与新恢复的甘州回鹊政权进行政治联系 , 其次则和仲云部落进行 接触 , 和派遣使者的问题 。 于闻诏书要他到达沙州 , 如见到仲云 , 要将事情向他 们 解 释 清 楚 。 奏稿的年代已经我们考订 , 系和 、 。。 两奏稿相接 , 前两者时 间 相 同 , 据 中有张大庆 , 灵州使臣宋尚书和光启元年张大庆《 沙州地志 》的跋尾相合 , 以及两者 和中和四年 年 《 肃州防戌状 》前后发展情况合适 , 确定为光启二年 , 此奏稿应 紧 在 其后一年 , 即光启三年 年 。 了 和此奏稿中的司空张尚书或司空即张淮深 , 时代 后 , 最后约有一半篇幅就是和仲云使者谈判的事 。 可 以说是各种文献记载仲云人和南 山人最 多最详细的 。 当奏稿提到诏书要他到沙州见到仲云作出解释时 , 明确往出 “ 仲云 一 名 南 山 人 ” 。 他确在沙州见到仲云 , 在这里有五名于迎 , 跟随他们的是二百南山人 。 一个 叫做 ① 英译见贝利《尉迟徐拉与大王 》 《泰东 》 卷 一 页 , 汉译见拙稿《敦煌于闻文书诸 使 巨 奏稿译文证补 》 ② 考证据拙稿《于闻文三篇使臣奏稿及其相关间题综论 》。 的于迩来到使臣住处 , 说 “ 以前我们曾听说大金国 指于闻 的好名 声 , 我 们 的愿望是 , 怎样才能了解这个大国 。 ” 下面向使臣询问 “ 我们怎样才能走到大国呢 ” 可 见以前仲云和于 闻不仅没有来往 , 仅凭听说 , 而连如何走法都不知道 。 还是一个叫做 一 是突厥语官号的官使告诉他走的路线 , 证明仲云去于闻相当远 , 时间也 早 , 于闻通过沙州 、 甘州的交往以及向中原王朝的遣使入贡也就在此时不久 。 在此 以前于闻 和河西分别为吐蕃占领和统治 , 是不可能有此种政治往来的 。 下文主要就是商谈如何派使臣 到于闻以及一些具体问题 , 使臣告诉他 可以先派使节 , 在于闻可 以保持多 数 , 要 留 多 少 人就留多少人 , 并希望立即就去 , 要他问清楚后送来一个报告 , 以便向于闻国汇报 , 仲云送 来报告说 入秋后去 , 如我去不了 , 会派使者和大使一起来 。 于闻使臣答应他们的要求 , 并 说可 以多派几位使臣 , 越多越好 , 可 以看出于闻对仲云的主动拉拢 , 以前没有来往过 。 三 、 敦煌汉文书中的 “ 南山 ” “ 南山 ” 最多见于敦煌研究所藏《 酒帐 》 款 及其续卷 款 , 总共有 款 , 其前加之词则有 “ 迎 ” 、 “看 ” 、 “ 供 ” 三种不 同 , 根据《 酒帐 》中其他例证比证 , 知 “ 迎 ” 为初来时迎接即接风洗尘的用酒 , “看 ” 是已经停住下来后礼节看望时用酒 , “ 供 ” 是住下来 日常供应之酒 , 大抵皆为礼待外地来的使者 , 作为上宾供酒 , 除 南 山 外 , 其 他甘 州 、 伊州 、 肃州 、 于闻下皆有 “使 ” 字 , 表示为外地使臣 , 唯独南山没有 。 今分抄如下 一 迎 五月 五 日迎南山酒壹 角 七月五 日迎南山酒五升 二 看 五月 六 日衙内面前看南山酒壹斗 五月 九 日城南园看南山酒壹角 六月 四 日南园看南山酒二斗五升 七月 六 日衙内看南山酒壹斗 九月 七 日城南看南山酒壹斗 十月 二 日东园看于闻使及南山酒壹斗 十一 日看南山酒壹斗 三 供 去四月廿七供南山别力逐 日酒壹斗 , 至伍月肆 日夜断 , ⋯ ⋯计用酒壹瓮壹斗 五月 六 日供衙前仓往南山逐 日酒贰斗 , 至抬贰 日夜断 , 中间柒 日 , 计用酒两瓮两斗 九 日供向东来南山逐 日酒二斗 , 至抬贰 日夜断 , 中间肆 日 , 计用酒壹瓮壹斗 十六 日供南山逐 日酒二斗至贰拾 日夜断 , 中间五 日 , 计用酒壹瓮肆斗 六 日供南山逐 日酒壹角 , 至捌日断 , 中间叁 日 , 计给酒肆斗五升 七月 七 日 城南看南山酒壹斗 十二月二 日东园看于闻使及南山酒壹斗 十月十 日 衙内看于闻使酒壹斗 , 看南山酒壹斗 ① ① 施萍亭《本所藏 酒帐 研究 》 敦煌研究 》创刊号 施文统计本所藏《酒帐 》 款 , 还 有三款 , 总共 款 , 今全录其 全文 企业安全文化建设方案企业安全文化建设导则安全文明施工及保证措施创建安全文明校园实施方案创建安全文明工地监理工作情况 不省 。 凡 “ 迎 ” 之下 , 即接以 “看 ” 、 “ 供 ” 如 , 五月五 日迎南山酒 , 六 日衙内面前看南山酒 同 日供衙前 往逐 日酒 七月五 日迎南山酒 , 七月六 日衙内看南山酒 , 同 日供南山逐 日酒 , 凡 “供 ” 下多 “ 逐 日酒 ” , 并计算前后用酒 日数 , 与用酒量 , 证明为 日常用酒 。 敦煌汉文书中的南山 , 大多明确作为部落名称 , 最早出现于晚唐 , 如《 唐故沙州归义军 节度使押衙兼二将头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御史中垂上柱国浑吞 甲巡 真 赞 并 序 》 “ 能降突厥 , 压伏南山 , 肃州城下 , 环 摄 甲称先 ” , 《 李绍宗遮 真 赞 》 “ 为 国纳效于沙场 , 提剑军前 , 拔帜当阵而独立 , 破南山 , 公脱隘寇 , 众赖沾切 , 反口戎 , 白刃 相交 , 不贪驱命 ” 。 李绍宗系李明振长子 , 张议潮外孙 , 赞文撰于天福 七 年 年 , 但 所替为李绍宗早年功绩 , 亦当在唐未 , 张淮深时 , 南山与突厥 、 口戎对举 , 不仅 证 明 为部 落 , 且曾一度与沙州张氏归义军敌对 , 以致用兵征讨 , 可能不得不一时屈服于归义军势力 。 但叛服无常 , 时在沙 、 瓜州所属州镇常乐 、 悬泉 、 瓜州 、 雍归一带出没抢劫 , 背《 常 乐付使田员宗启 》系专向归义军报告南山来常乐 、悬泉一带抢劫 , 并提到南 山有宰相 、 都督官 制 , 甚关重要 , 今择要如下 在今月一日巳时 , 于山南贼下龙家史访罗见贼 , 告来称说贼宿巫多 , 当便城下报告 , 收拾官 马群及畜牧人 口入城后齐 , 遂兵马至到 山南下琐 , 便见贼踪一十八骑 , ⋯ ⋯直得西头 , 见收田 百 姓及小男兼畜牧 , 并总收得 。 闻 间 他口便 , 其贼多少 , 甚处去者 言道有南山六人弟子 , 伤 斗针草不得 , 便向东去 , 到于东堰 , 一龙一人捉将及马二匹将去 , ⋯ ⋯其贼到于悬泉城 下 , ⋯ ⋯ 其把道龙家 , 将到硒山谷放却 , 第二 口斋时到来 , 其龙家 口说述丹宰相 、 阿 、 患兰禄都督 , 二人 称说 发遣龙家立人为使 , 因甚不发遣使来 沙人打得羊数多分是得 , 则欠南山驰马 , 其官马 群 在甚处 南山寻来 , 龙家言说 , 马七月上旬 , 遮取沙州 其官制设宰相、 都督 , 同于 回鹊 、 突厥 , 系具有一定政治组织 , 相当于地方割据 王 国 的 规 模 , 故遣使沙州 。 归义军也把他当作甘州 、 伊州 、 西州、 ’ 于闻使臣们一样招待 , 只是不称为 使 , 归义军对之尚略有区别 , 当因其政权势力介于部落与地方王国之间 。 其主要根据地就在 沙 、 瓜州南面的析连山谷地 , 主要从事畜牧 , 抢劫则人及畜牧皆收 , 人盖掳为奴隶 。 这次山 南下债出来抢劫 , 据启文报告似是因沙州取了南山的很多的羊和马 , 南山是来寻沙州的官马 所在 。 宰相 、 都督系仿回鹊官制 , 看来此时受回鹊影响 , 官制己回鹊化 , 但仍保持自己原来 的生活方式 , 以畜牧为主 。 南山并不务农 , 《 寡妇阿龙牌 》及其后所附索怀义索佛奴 状文有较充分的反 映 。 阿龙牌说 右阿龙前缘业薄 , 夫主早丧 , 有男义成 , 先蒙大王世上 , 身着瓜州 所有少多房舍 , 先向出卖 于 人 , 只残宜秋口分地贰拾亩已久 ⋯ ⋯分付兄怀义佃种 , ⋯ ⋯有南山一人兄弟投来 , 无 得 地 水 居 业 , 当便义成地分贰拾亩 , 割与南山为主 , 其他南山经得三两月余 , 见沙州辛苦难活 , 却投南 山 部族 。 这里 明确称为 “ 南山部族 ” , 至此 已无庸议 。 后附索怀义 、 索佛奴状 , 大意说阿龙夫索某早 死 , 子义成因罪服役沙州 , 逐将 口分田贰拾亩交索某兄弟索怀义耕植 , 后来 自幼被南山掳去 南山之另一兄弟索进君 , 自南山盗马窃回 , 因无土地 , 愿耕阿龙 口分地 , 但因耕地辛苦 , 又 回南山 , 索佛子状也说 “ 其叔口口口 居沙州 , 不乐苦地 , 却向南山为活 。 ” 说明南山并 不种地务农业 , 而靠畜牧业为生 。 这里的南山虽指地区 , 实际仍以部落代作地区名 , 相 同情 况还有 公何愿德贷褐契 》 已丑年十二月廿三 日 龙家何愿德于南山买卖小禄 , 遂于永安寺长千面上贷出 褐 三 段 , 白 禄 一 段 , 代 待 南山到来之 日 , 还褐六段 , · 一 气 南山似表地区 , 但待南山到来 , 则明确又指人 , 施文举《 阿龙碟 》与此《 贷褐契 》以为南山 既是部落 , 又是地点名称 , 其实后者之南山亦为南山部族之简称 , 即指仲云 , 而不是少般地 区 。 “ 南山人 ” 即南山部族 , 于阂文书说 “ 仲云一名南山人 ” , 明确解答这一 问题 , 汉文 书与于闻文书正可互证 。 《 瓜州义郎牌状 》 “ 瓜州昨去前月廿九 日 , 从雍归有南山 伍人来云道 部落尽于雍归鞍 安 下 , 欲疑 移 瓜州下来 , 心知以前作恶之事 , 恐怕更 有高下 , 说议郎口 口二人共南山相随 , 于部落里商议不来事去 , 其义朗今廿九 日夜从会稽趁 贼到来 , 鞍马困乏 , 西来不得 ⋯ ⋯” 。 南山也 明确称为部落 , 此文书后署 “ 太平兴 国口月 ” 已属宋初。 南山在沙州张氏时曾相敌对 , 到了曹氏时 , 仍叛服无常 , 时来 抢劫 , 但后来又想 投瓜州 , 但又怕以前作恶 。 故派义郎前来瓜州说项 , 此后即未再见 。 四 、 “ 南山 ” 何在 于闻谕令使臣在沙州如见仲云向他解释清楚 , 说明仲云是在沙州 , 而使臣也就是在沙州 遇见仲云 “一名南山人 ” 的 , 他们跟随有二百 “ 南山人 ” , 显然他们的大本营并非在沙州 , 而是在沙州的南 山 , 南山就是祈连山 , 自汉 以来即以南山称祈连山 , 如《 汉 书 西 域 传 》 “ 西域南北有大山 , 其南山东出金城 , 与汉南 山属焉 ” , 金城为今兰州 , 今析连 山脉正从兰 州附近一直向西北延通 , 直到敦煌西南 , 绵延不断 , 祈连为匈奴语 , 匈奴谓夫为祈连 , 析连 即天 山 , 古代常误以和新疆天 山或 昆仑山相接 , 甚至误认为它们的一支 。 《 汉书地理志 》姑 藏县 “ 南山 , 谷水所出 ” , 《 太平寰宇记 》 “ 番和县南山一名天山 , 又名雪山 , 阔千徐里 , 其高称是 , 连亘数郡界 , 美水丰草 , 尤宜畜牧 , 葱岭以东 , 山无高于此者 ” , 杜佑《通典 》 日 “ 自张掖而西 , 至于庭州 , 相去三千五六百里 , 而 山皆周偏 ” , 庭州在今新疆济木萨北 二十里护堡子之破城子 , 即北庭故址 , 。 此处之山实为天山 , 而 自张掖而西者乃祈连 , 而古人 误与天 山相连 , 或直接称为天 山 , 《 十六国春秋 》记张骏时马岌上言 “ 酒泉南山即昆仑之 体也 , 周穆王见西王母 , 乐而忘归 , 即谓此山 , ⋯ ⋯宜立西主母祠 ” , 《 隋书地理志 》 “福 缘县有 昆仑山 ” , 《括地志 》 “ 昆仑山在酒泉县西南八十里 ” , 均视肃州祈连山或南 山为 昆仑山。 乾隆《 一统志 》安西府下 南山在玉 门县西南 , 渊泉县南五十里 , 一名雪山 , 亦名 祈连山 , 高峰叠献 , 积雪春夏消释入河 , 概 田 , 山自葱岭分支 , 由和阂之 南 , 绵 互 而 东 , 经安西一府三县南北 , 此皆日南山 ⋯ ⋯旧志 雪山在柳沟卫南三百里 , 东西绵互不绝 , 今亦 名南山 ” , 此所指为瓜 、 沙州境 内之南山 , 即祈连山 , 而视为南疆 昆仑山向东绵延 , 至今地 图上尚有 “ 野马南山 ” , “党河南山 ” , “蔬勒南山 ” “ 托来南山 , “ 走廊南山 ” 、 “ 青海 南山 ” , 而实皆为祈连山之分名 。 “一名南山人 ,, 之仲云所在之南山 , 自是敦煌 以南或西南 一带之南 山 , 即祈连山之一部 , 而仲云必沿 山麓地带居住 , 距归义军节度使驻所沙州并不太 远 , 所 以和沙州归义军衙门交往较多 , 单《 酒帐 》所记 , 至少此年五月 、 七月各来一次 , 并 且住的时间也 比较长 , 这是和它住在沙州南山距离较近是有密切关系 的 。 最后还提 到 “ 此时沙州这里仲云人数很多 ” , 这也是仲云必然距离沙州较近的很好证明。 至于 归义军 衙门虽住 以上宾之使节礼待 , 既 “ 迎 ” 又 “看 ” , 礼遇伺于西州 、 于闻 、 甘州诸使 , 但上引 条 “ 南山 ” , 无一称使 , 不视作为独立之一级政权 , 可能是仲云人数虽多 , 势 力 已 很 强 大 , 但并未独立 自封为王等 , 名义上仍属归义军节度使管属之故 , 上引施萍亭同志提出所谓 “ 微妙关系 ,, 以及推测 “ 和南山部族的历史分不开 ” 究竟是什么微妙关系这一疑案 , 现可初 步获得解决 。 ‘ 矿 五 、 仲云的族属和被称为南山人的原因 仲云何以被称为 “ 南山人 ” 或 “ 南山部族 ” 这是和它原来所属的部族密不可分 , 因此要 查明这一 问题的来龙去脉 , 首先必须确考仲云的族属 。 奏稿提到来到沙州的仲云有五位于迎 , 带领二百南山人 , 还提到一位叫做 一 , 一 是藏文 “ 人 ” 的意思 , 其前或表其部族 。 但 后 称 、 与 “于边 ” 都 是 突厥语官号 , 如蕊 往汉译 “于迎 ” 外 , 又译 “ 于越 ” , “ 乌 介 ” 等 , 意 为 “ 尊敬 的 ” 、 “ 贤明的 ” , 沙碗 、 伯希和《 摩尼流行中国考 》中早将如往比定为中文 “ 于血 ” 在米勒 。 编译的摩尼赞美诗《 》和《 西篇庙柱文 》中回鹊官吏中也 多 次 出现于迎 ① 。 仲云用回鹊官号 , 但决不是回鸽部族 , 而是小月氏人 。 第一次明确指出仲云为 小月氏遗种的是晋天褐三年 年 奉使于阂的高居诲 , 《 使于闻记 》说 沙州西 日仲云 , ⋯ ⋯仲云者小月氏之遗种也 ” , 这次他亲经仲云境中 , 仲云并遣宰相 、 都督多人在大屯城迎 接 , 实为亲身获得的第一手资料 , 是很可宝贵的 。 时至今 日 , 实无任何材料可以否定此说的 真实性 。 仲云既为小月 氏遗裔 , 那么它被称为 “ 南山人 ” 、 “ 南山部 族 ” , 就 绝 非 偶然 , 而是有其深远的历史渊源 。 我们知道月 氏故地本在河西敦煌以至酒泉 、 张掖 、 沿祈连山麓居住 , 《 史记大宛传 》 “始月氏居敦煌祈连之间 ” , 《 汉书西域传 》所说大月氏故地与《 史记 》同 , 祈连山既称南 山 , 所 以仲云本营所在之沙州南山 , 也就是大月氏原来所居之故地 , 至于仲云所 以仍留在这 里 , 这是因为大月 氏为匈奴所破 , 向西迁徙 , 其老弱妇幼不能远徙以及不愿迁徙宁愿留下来 不走的称小月氏。 小月氏仍留月氏故地 , 《 史记大宛传 》有明确交代 始月氏居敦煌 、 祈连间 , 及为匈奴所破 , 乃远走 , ⋯ ⋯其余小众不走者 , 保南山羌 , 号小月 氏 。 汉时 “ 南山羌 ” 无疑就是晚唐 、 ‘ 五代河西敦煌所南一带之 “ 南山人 ” 、 “ 南山部落 ” 之 祖先 , 汉时称为南山羌 , 此时称为 “ 南山人 ” 、 喃山部族 ” , 从名称上不难看出仍是一脉 相承 , 这比 “赞普移帐南山” 来证明南山是吐蕃藏族 、 岂不是渊源明确 , 有证据得多 。 月氏并不是羌族 , 语系也完全不 同 , 羌族至今仍有遗存 , 羌族亲于蒙古之黄种人 , 羌语 属于汉藏语系 , 与藏语为近 , 古代的广义羌族实包括藏族 , 至于 月氏语我们已考证就是西方 学者争论达半个多世纪的所谓 “ 吐火罗语 ” , 它是大月氏西徙时沿途留在高昌、 焉誉 、 龟兹 的人民所使用的语言 ② 。 故焉普《 西天路竟 》称为 “ 月氏” , 属于 印欧语系的 组 , 其民族当然就不是之黄种之羌族人 , 西方学称为欧亚人 。 至于小月 氏所 以称为南山羌 , 那是 因为与南山诸共居杂处 , 受其影响或部分同化之敌 , 《 后汉书西羌传 》是如下交代 徨中月氏胡 , 其先大月氏之别种也 , 旧在张掖 , 酒泉地 , 月氏王为匈奴冒顿所杀 , 余众分散 , 西 逾葱岭 , 其赢弱者 , 南入山阻 , 依诸羔居 止 , 遂共婚姻 又 《 魏书西域传 》 “小月氏 , · 一先居西平 、 张掖之间 , 被服颇与 羌 同” , 既 互 通 婚 , 衣服饮食 、 风俗习惯 , 甚至语言等 , 都不断发生变化 , 久而久之 , 也就和诸 羌 诸 多 相 似 , 因呼为羌 , 但加 “ 南山 ” 以为区别 。 这如同仲云职官用于逸 、 宰相 、 都督 、 同于 回鹤 , ① 哈密顿《十世纪突厥语的汉文对音研究 》 《五代回鹤史料 》附录 。 ② 拙著《试论所谓 ‘ 吐火罗语 ’ 及其相关的历史地理和 民族间题 》 《西域史论丛 》第三辑 也是由于仲云和回鹤共处受其影响之故 , 但皆不能因此而变改其族属 。 六 、 各种文献中之仲云及其分布地区 敦煌祈连间虽为月氏故地 , 月 氏西徙后 , 小月氏仍留居于此 。 但月氏为游牧民族 , “ 随 畜牧移徙 , 亦类匈奴 ” 《 魏书西域传 》 , 由于人口 的繁殖 , 部落的分化 , 与 畜 牧 的 开 发 , 随着时代的演进 , 早在汉魏时代 , 小月氏也由此根据地向其他地方发展 , 例如向涅水流 域 , 已经离开祈连山 , 进入徨水 , 称为涅中胡 , 据《 后汉书西羌传 》记载 , 涅中月氏胡主要分 布在涅中 , 令居 , 又数百户在张掖 , 号 日义从胡 , 二是向甘州张掖的南山 、 同上《 西羌传 》 下文紧接着说 “又数百户在张掖 ” , 高居诲《 使于闻记 》 “ 甘州 · 一其南 山百余里 , 汉 小月支之故地也 , 有别族号鹿角山沙陀 , 云朱耶氏之遗族也 ” , 此处小月支自即月氏在张掖 数百户之后代 , 但此时又移来别族属于突厥族之沙陀与之杂处 , 三是向丝绸之路 南 道 向 西 走 , 《 魏西戎传 》 “ 敦煌西之南山中、 从诺羌西至葱岭数千里 , 有月 氏余种 日 葱芯羌 、 白马 、 黄牛羌 , 各有酋豪 ” , 而皆以羌名 , 这也是与诸羌杂居久 , 至少外表与羌相同或类似 之证 。 仲云虽也 以敦煌一带南山为其主要根据地 , 但也向四处迁徙 。 汉文书记载仲 云 主 要 有 四 一 最早最多的为高居诲《 使于闻记 》 所记仲云主要不在敦煌南山 , 而是在今新疆 境内 , 一 在胡卢破 , 一在大屯城 沙州西 日仲云 , 其牙帐居胡卢硫 , 云仲云者 , 小月支之遗种也 , 其人勇而好战 , 瓜 、 沙之人 皆惮之 胡卢碳汉明帝征甸汉 , 屯田于伊吾 , 盖其地也 ⋯ ⋯国等西行入仲云界 , 至大屯城 , 仲 云 遗宰相四人 , 都督三十七人候晋使者。 伊吾卢为今哈密 , 大屯城即今米兰古堡 , 日本模一雄《 仲云牙帐所在考 》① , 以为仲云 牙帐就设于 大屯城 , 从仲云遣宰相 , 都督多人于此候晋使者此时仲云牙帐设在大屯城 , 是有 道理的 , 但上文明云仲云 “ 牙帐在胡卢碳 , , 并且对胡卢碳地望作了解释 , 以前必有一度设 在胡卢啧 , 高居诲所说肯定是有所本 。 胡卢硫与大屯城之间中隔沙漠与罗 一 布 荒 原 , 基 本 缺 水 , 道路难通 , 高居诲等奉使于闻 , 路经仲云界时 , 所指必为大屯城 , 走不到胡卢琐 , 此时 仲云牙帐应设在大屯城 , 至少主部在此 , 而不可能远从胡卢啧派官吏至此 , “ 自仲云西界始 涉赚磺 , ⋯ ⋯又西渡滔河 ” , 滔河就是 河的音译 , 今且未河 , 由此可约略推知 仲 云 之东西界就在大屯城之东与西 , 而以大屯城为中心 , 至于在胡卢破之牙帐 , 必在此以前 , 卿就是有两牙帐 , 其一在胡卢硫 , 高居海等至大屯城 , 虽有仲云宰相都督多人相迎 , 说此地为仲云牙帐 , 也未见仲云王 , 所 以后一解释颇有可能 。 否 书帅叼 但并未 二 宋初王延德《 使高昌行程 》记高昌回鹊所统有大众熨 , 小众熨 , 熨音同 “ 云 ” 去 声 , 即大 、 小仲云 , 当指在伊吾卢今哈密一之仲云 , 而不可能为远隔沙漠荒原 , 道路难通的 大屯城之仲云 。 《 五代会要 》之重云 , 自即居诲所记在大屯城者 。 三 敦煌文书中之众云见于 《天兴七年索子全状 》, 索子全为于闻迥礼使 , 报 聘于闻 , 状云“所 以不惧仲云 、 炎摩多将军持弓 , 楼罗之人 , 尽命血战 , ” 众云在 赴 于 闻 途 中 , 又与炎摩多相连 , 炎摩多即于闻文 前段音释 , 全词我 已证明为 萨 毗 且 ① 授一雄《仲云牙帐考 》 载《铃木俊教授还历纪念东洋史论丛 》 。 · 末 , 即今且末 , 据此可 以断定此众云亦即在大屯城 。 四 汉文书最晚有关仲云的记载为《 宋会要 辑 稿 》蕃 夷 四《 拂林 》, 记 元 丰 四 年 年 拂林使者入贡行程 , 经旧于闻后 , 次至约昌城 , 乃于闻界 , 次东至黄头迥绝 , 又 东至靴粗 , 次至种楹 , 又至董毡所居 , 次至林擒城 , 又东至青唐 , 乃至中国界 , 约 昌即 , 今且末 , 黄头靴粗在约 昌东 , 又东为黄头靴粗 又作草头鞍袒 即至种棍 , 但皆 无具 体位置 , 按唐五代西北 方 音 , “ 种 ” 音 同 “ 众 、 仲 ” , “温 ” 同 “组 ” 、 同 “ 云 ” 、 所 以 种棍无疑即仲云 、 重云 、 众云 , 音译可无定字 , 董毡所居与林擒城在今青海 , 青 唐 即 今 西 宁 , 此路出青海 , 而今西宁至南疆之青新公路正经米兰之大屯城 , 种温仍应在大屯城或其以 南的往西宁的大道上 。 记载仲云最多也最早的是于闻文书 , 据贝利所举 , 共有七件 , 即 背 、 。 、 背 、 背 、 背 、 钢和泰藏卷《 使河西记 》、 现仅前三件和最后 一件 已译为英文 , 钢和泰藏《 使河西记 》拼作 住 , 其余文书拼写有三种形 式 、 而 、 , 据哈密顿在 《 仲云考 》和 《 十世纪于闻突厥语中不稳定鼻音 》已 分别详细论定皆为仲云不 同形式的拼写 。 《 使河西记 》为 年于闻国王李圣天遣使沙 州 归 义军节度使向于闻王庭所作关于归义军所辖河西境 内情况的汇报 , 在列举河西部 落 名 称 表 中 , 最后一名就是 仲云 ① , 没有其他说明 , 它只证明仲云为河西主要部族之一 , 而不详其分布何处。 、 。。 和 了 皆为于闻使臣分别向于 闻王庭汇报甘 州 情 况的奏稿 , 经我们考订 、 为光启二年 年 , , 则在其次一年 , 都属于 晚唐 , 因而是迄今所见最早关于仲云的记载 , 并明确记载 “ 仲云一名南山人 ” , 所 以于闻文书对于仲云的研究价值是很大的 , 单 奏稿中就有三处提到仲云 , 在开头说 从于 闻赴沙州途中在仲云中走了十天 , 并按惯例缴纳税礼 , 足以看出仲云 占地广大 。 所讲位 置应 以米兰之大屯城为中心 向东西延展 , 第二处是在沙州军队来到甘州时说 “二十五位于 逸带领二千仲云人和二百达但人同来” , 第三处是在 “第八天军队就离开远到删丹 , 没有敢 在突厥中冒险就回去了 。 于是仲云人都火了 , 说这是中国人和回鸽玩的手段 , 他们率领我们 一个多月的陆地驰驱 , 没有带到最 决战 地点就走开了 ” , 二三两处实为 一 事 , 于 闻 使 臣从沙州到甘州共走 天 , 但大规模陆地行军 , 当然要慢得多 , 二千仲云人数非少 , 可 以肯 定是在沙州地区 , 大约就在南山人 , 住于敦煌南山 , 而不得远在大屯城 , 该城已远在沙州境 外 , 沙州政令所不及 , 不是随便可以调来甘州作战的 。 提到仲云也是在开始 从 于 闻赴沙州的途中 , 多次提到仲云抢走牲畜 、 财物 、 使臣带来财礼不论好坏也都作为礼物 , 献 给仲云 , 大师 装驼献给突厥于迩的礼物 , 最后也给仲云拿 走 。 随附使团而来的回 鹊使者的待从 , 连衣服也被仲云剥掉 , 此处所讲的仲云显然也就是在大屯城一带 , 他们从事 拦路抢劫 ② , 上引《 索子全状 》说 , “所以不惧仲云 、 炎摩多 , 将军持弓 , 楼罗之人尽命血 战 ” , 他们连沙州使节也照样不例外 , 所以并不受沙州政令管属 , 更不可能调动二千仲云人 ① 英译见贝利《钢和泰所藏杂纂考 》 《泰东 》 一 , , 一肠 , 中译见拙著《钢和泰 藏卷与西北史地研究 》 新疆社会科学 》 年 关于其中部族考证另详 拙 稿《敦 煌 文 书 中部埃考 证 》 ②于闻文书 了 、 、 了 , 译文与考证详拙稿《敦煌于闻文书有关甘州诸使臣奏稿 译 文证补 》。 到甘州作战 。 二也是在末尾 , 沙州的回鹊首领 往劝告于 闻使臣此时不要把 七王子送到甘州 , 因城外回鸽和仲云即使不杀他们 , 也将强迫作为牧牛人 , 将变成 回鹊和仲 云人的奴隶 , 他们怎么能忍受呢 这里所讲仲云是在甘 州 城 外 和 回 鹊 人 在 一 起 劫 路 , 与 ” 时间是相同 , 所 以这里 的仲云乃是沙州军队带来的二千仲云人 , 此时 没有 回去 , 仍在甘州 、 应是从沙州南山来的 , 并非原来在此 。 ” 后面有很大一部分都讲和仲 云首领 , 有五位于迩 、 跟随有二百南山人来到沙州 , 这是沙州南面南山的仲云 , 他们此时还 属沙州归义军管属 , 沙州军队调出二千仲云人同来甘州 , 就是这里 的南山的仲云人 。 其他还 有三篇于闻文书 、 , 、 。 没有翻译 , 所讲不详 , 但从已有翻译的四篇于闻 文书看 , 仲云是河西主要部族之一 , 一名南山人 , 他的大本营应在沙州的南山 , 至于南疆大 屯城一带此时已有仲云 , 当于闻往来沙州的通道 , 从事掠劫 , 已远在沙州境外 , 不受归义军 管属了 。 敦煌出土的回鹊文 , 据新近出版的哈密顿《 九一十世纪敦煌回鹤文书汇编 》三十八卷三 十六种回鸽文书中 , 有三件记载仲云 , 此外柏林所藏吐峪沟出一件回鸽文残件 、说 ,’ · · ⋯十姓 回鹊 、 九姓乌古斯 , ⋯ ⋯大屯城的仲云 人 , 处密 人和 山上的居 民 住 得很近 很敌对 , 主要是讲大屯城的仲云 , 敦煌出土的三件均为书信 , 为一 面 有古老的六行回鹊残信 , 系不久前由沙州到达仲云地区经商的一名队商 , 信中提到因一商队 经过 , 特托带此信以表问候 , 并说 已安全抵达边境 , 身体很好 , 如果商务进展迅速 , 他就会 很快回来 。 为致法师 庆度 的残信 , 寄信人是辛奇和 以 及 仲 云人基西克 、 托云或叶干 、 西利克 , 信的内容主要是解决有关丝绸的交换和其他商务问题 , 回鹊文信是贴在吐蕃文书 , 号背面作为加固 , 有古老 行的回鹊 文 , 系 留 在敦煌西南罗布地区仲云人中的弟弟 , 因闻知其兄在甘州被处死 , 而向甘州 嫂 子 慰 问 , 并 说他们将在新月之前自仲云地区到达甘州 , 还提到 笙到达蒙古放都斤 山 地区 。 所以可订 为回鹊与契丹维持关系时代 , 约十世纪后半期 。 四件记载仲云的回鸽文书 , 时代都只能粗略 订为九一十世 , 至于仲云所在位置 , 吐峪沟所出 , 哈密顿以为解释为七屯的仲云人 , 敦煌出 土的三件 , 仲云在沙州边境 , 一个月 内可到达甘州 , 来此是为经商 , 特别丝绸交易 , 其中一 件哈密顿解释为沙州西南罗布泊地区 , 那就是大屯城一带 。 其他按哈密顿解释的倾向 , 好像 也都在这里 ① , 其中应该有在沙州西南不远的地方 , 和沙州有商茶贸易 联 系 , 若 远 在 大 屯 城 , 就较难理解 , 文书出土于敦煌石室 , 说明和沙州密切有关 。 具体位置 , 尚待进一步研究 考定 。 敦煌出土吐蕃文书记载仲云 目前所见仅有一件 , 即 《 肃州司徒向河西节度使 天 大王呈碟 》, 已由匈牙利乌瑞考订 , 大意是说 “ 达头的梅录前来肃州是为全面签订条约的 , 在沙州的永州寺中 , 上天有限之地 已被鞋粗人 , 仲云人和回鹊人瓜分完毕了 。 仲云参加瓜分 肃州 , 说 明应在肃州附近 , 此文书年代乌瑞认为不早于 年 。 主要是根据大王仅称沙 州 曹 氏 , 但我们在 ” 于闻文书中已有大王 , 系称沙州张淮深 , 而肃州司徒尚向沙州归义军节 度使呈碟 , 报告情况 , 也有可能是向沙州张氏 , 不一定属沙州曹氏 , 文书具体年尚待研 究 。 下转第 页 ① 关于敦煌回鹤文书中仲云 , 耿异 同志《敦煌回鹃写本的概论 》已将哈密顿 书 予 以 摘 要 , 可 以 参 府 , , 并于领利可汗故地设定襄、 云中都督府管理 ①妹而结束了东突厥政权的统治 。 公元 年 , 单于大都护府属下的阿史德锡博 、奉职二部起兵反唐 , 旋即为庸军镇压 。 年 , 阿史那骨咄禄收集亡散建牙称汗 , 并且收复了漠北大片土地 。 其后默吸可汗继立 , 又于 八世纪初侵入西域地区 , 相继吞灭黯戛斯 、 突骑施二部 , 东西拓地万余里 , 控弦四十万 , 几 乎恢复了昔 日突厥汗国时期的局面 。 此时不能简单地认为是东夹厥的东山再起 , 从某种程度 上讲 , 它应该是突厥汗国的复兴 。 因而我们称此时为后突厥汗国时期 , 以之与早 已灭亡的前 期突厥汗国相对应 。 自八世纪三十年代末 , 突厥贵族不断自相残杀火并 , 后突厥汗国统治下 的各族 民众相继叛离反命 , 唐朝天宝 四年 公元 年 , 回绝首领骨力裴罗攻破突厥 右 厢 之众 , 斩杀 白眉 可汗 。 这标志着后突厥汗国的灭亡 。 至此 , 突厥作为一个几经沉浮的政治实 体 , 也就最终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 综上所述 , 我认为突厥是在准噶尔盆地 , 亦即 “ 金山之 阳 ” 兴起的一个有着本身固有特 点的民族 。 它 自公元 年攻破柔然建立政权 , 到 。年犯月底都蓝可汗被杀 , 这一阶段是突 厥汗国时期 。 自都蓝可汗被杀之后 , 突厥汗国大汗之位绝统 , 开始进入了东 西 突厥并 立 时 期 。 西突厥在 年灭亡 。 东突厥至 年崩溃 。 年阿史那骨咄禄再建突厥汗国政权 , 一 直到 年灭亡于回绝的进攻 , 这一阶段为后突厥汗国时期 。 , 特邀编辑 宜权 兴 吸 狱 上接第 页 总括汉 、 于闻 、 回鹃、 吐蕃文书中所记仲云 , 分布地区 , 一是在河西 , 二是 在 新 疆 境 内。 在河西之南山应为仲云作为小月氏遗种本来的根据地 , 在新疆境 内的 , 则 自河西南山根 据地向西迁徙去的 。 又分两支 一在汉电田之伊吾卢与胡卢碳 , 今哈密一带 , 即高昌回鹊所 统之大小众熨 , 一在大屯城 , 今米兰古堡 , 以此为政治中心 向东西延展 , 此支为独立部落 , 不属沙州归义军节度使管属‘ 在河西者主要以沙州之南山为大本营 , 故一名南山人 。 高居海 记云 、 瓜沙之人皆惮之 , 则瓜州亦有 , 河西之仲云当以瓜 、 沙一带南山为最多 , 此外甘、 肃 州也有 , 而甘州之仲云应是 自随沙州军队赴甘州之二千人而未回者 , 肃州也当从沙州移去 , 但一度势力强大 , 至瓜分肃州 。 凡此都是证明 至 世纪仲云是河西主要部落 。 七 、 结 语 一 于闻文书 使臣奏稿明记 “ 仲云一名南山人 ” , 所 以敦煌文书中的 “ 南山 ” 、 “ 南山部落 ” , 就是指仲云 。 二 南山为敦煌一带南面的祈连山 , 这是原是月氏闭勺故地 , 大月氏西徙后 , 小月氏仍 留在这里 。 而仲云为小月氏遗种 , 所 以仲云一名南山人 。 三 据汉 、 于闻 、 回骼 、 吐蕃四种文献中所记仲云或南山人的分布 , 一在河西 , 一在 今新疆境内 , 后者应 自前者向西迁徙 。 在河西者 , 主要在瓜 、 沙州一带的南山 , 其次甘、 肃 州也有 , 其中甘州是 自沙州去的 。 在新疆境内一在哈密一带 , 为高昌回鹤所统 , 一在大屯城 今米兰古堡 , 向东西延发 , 为独立部落 。 、 四 最早记载仲云的为于闻文书 、 。 、 三篇使臣奏稿 , 时 间 为 光启二 、 三年 公元 、 年 。 最晚为《 宋会要辑稿 》所记元丰四年 年 拂林使 程 。 ‘ ’ 资任编辑 王继光 ①《资治通鉴 》卷一百九十三 , 《唐纪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