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城乡关系的“自然顺序”之争及其透视

【doc】城乡关系的“自然顺序”之争及其透视 城乡关系的“自然顺序”之争及其透视 【文章编号】1006—3862(2oo9)12—0001—04一-jI瓯怒与区臻i 城乡关系的"自然顺序''之争及其透视* 叶超(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北京,100871) 【摘要】亚当?斯密的"自然顺序"强调了从乡村到城市的发展顺序及城乡发展成 比例的原理,雅各布斯却对此进行质疑,并试 图推翻它.通过理论分析和历史论证,亚当?斯密的自然顺序对乡村到城市发展顺 序的判断是正确的. 【关键词】自然顺序;乡村;城市 【中图分类号】K901.8.F091.33【文献标识码】A 1城市与乡村.谁先谁后? 城市与乡村,哪一个起源更早呢?按照一般的 认识与理解,无疑是乡村在前,城市在后;先有乡村, 后有城市.古典经济学的开创者亚当?斯密将这一 认识总结为一个理论,并用"自然顺序"这个概念揭 示乡村与城市,以及与此相对应和联系的产业之间 的关系.斯密(1776年)指出:"按照事物的自然趋 势,每个处于发展中社会的大部分资本的投入顺序, 首先是农业,其次是工业,最后是国外贸易.我相 信,在所有拥有领土的社会,投资总是在某种程度上 遵循这种极自然的顺序.总是先开垦了一些土地才 能建立很多城镇;正是城镇里那些粗糙的制造业的 持续经营,才使人们投身于国外贸易."„.叶超,曹 志冬曾详细解析了自然顺序的内容,并比较发展经 济学和经济地理学的相关理论,阐述了它的理论意 义. "自然顺序"理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似乎 成了一条"公理",有学者甚至称其为"斯密顺序"_3J. 然而,1969年,城市经济领域着名的思想家简?雅各 布斯(JaneJacobs)大胆地质疑和批评了这种农业和 农村发展在先的"教条",将其源头归结为斯密理论, 然后提出农业和农村经济建立在城市基础之上的与 自然顺序相反的观点,并用考古证据进行了辅证J. 雅各布斯认为农业发源于城市,而不是乡村;在证据 上,她主要采用了英国考古学家梅拉特于1960年初 *中国博士后基金会(第45批)面上项目(编号:20090450222)和 科技部创新方法工作(编号2007FY140800)资助. 城市发展研究16卷2009年12期UrbanStudiesVo1.16N0.122009 期在土耳其发现的卡塔?许于克遗址;她认为这个距 今约9000--8000年的遗址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最 早的城市",而它附近的一个村庄遗址才距今约 8000年.如此一来,本来显而易见的问题重又变得 悬而未决.那么,应该如何看待雅各布斯的理论和 城市起源的历史呢?我们试图从理论本身和历史依 据两方面进行详细分析,以辨明城市与乡村起源的 历史. 2理论分析 虽然雅各布斯的论点新颖而且颇为吸引人,但 是论证过程则相对粗略.主要体现在4个方面: 首先,仅以9000--8000年前的城市与其附近 8000年前的村庄一例不能充分说明城市在先,因为 并未推翻农业(伴随着原始村落)在10000多年前, 甚至更早时期发源的历史. 其次,从城市发源到形成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演 变过程,而且有强烈的区域特征,而她则相对静态 地,个别地看待它为一个时期或一个地方产生,因而 忽略了城市特征,城市形式与城市实质之间的动态 演化关系. 再次,从最早的乃至到现在的城市都存在农业 活动和农业人口,但不能因而说明城市产生了农业 和农村;这其中也存在如何区别最早的城市和乡村, 各个学者所用的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不一的问题. 最后,她把斯密的认识产生的原因简单归结为 当时的学术环境以及宗教影响,这种原因显得肤浅 和牵强(因为斯密的理论至今仍然有重大的影响); 而且认为斯密忽略了农业分工,实际上斯密细致地 jI羲与;躐叶超:城乡关系的"自然顺序"之争及其透视 比较了农业与工业分工的差别,并深刻地阐明其影 响,然后得出了农业相比工业不易分工的经验规律, 雅各布斯所举的反例仅是一个特例. 总体来看,在城乡关系起源上,雅各布斯提出了 新的观察视角和值得深入思考的论点,其中有合理 性的成分,其大胆挑战传统和质疑权威的勇气和精 神更是可嘉,但在城市与乡村起源问题上,以个例否 定一般,以现象取代过程,因而混淆了现代与史前时 期的状况,并没有动摇,更没有否定和推翻斯密的自 然顺序.所以,大多数历史学家,考古学家,经济学 家等还是遵循了自然顺序的逻辑.对于这一问题, 还需要从实际的历史发展过程进行分析和确证. 3历史分析 3.1农业和乡村的起源 农业是在人类与自然界长期相处和互相影响的 数百万年后产生的.对于人类与自然相互作用的历 史,马克思,恩格斯深刻指出:"任何人类历史的第一 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 要确定的具体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 受肉体组织制约的他们与自然界的关系„„任何历 史记载都应当从这些自然基础以及它们在历史进程 中由于人们的活动而发生的变更出发."j.由于年 代的久远,对于人类的起源,"现代人类学还无法完 全可信地推断出由能人向智人转变的时间和原因, 以及人类进化的起始期"L6,但是农业起源的历史却 可追溯.农业集中反映了人类认识和利用为其提供 生活基础的自然界,进而改变自然,尤其极大地改变 了自身生活的,新的人类历史的开始. 农业起源与发明的重要意义足以和人类的出现 相提并论.正如着名历史学家斯塔夫里阿诺斯所 说:"在史前时代的千万年中,有两大发展为以后的 全部历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其一是灵长类逐渐转 变为人类,即人类的祖先转变为真正的人类;其二是 原始人从靠大自然恩施的食物采集者转变为日益摆 脱大自然束缚,掌握自己命运的食物生产者.这两 件划时代的大事,即人类的形成和农业的产生"]. 农业的产生是人类文明的开始,是城乡关系发源的 起始点. 农业经过漫长的历史演化而产生,并一直延续 至今.按照瓦罗的定义,农业是"只有那些在播种以 后,从土地上生长出来以供人消费的东西"8J.但从 2 学会认识种子和土地的属性,以致初步的掌握自然 规律,并最后学会播种,对原始人来讲却经历了非常 漫长的历程.在原始农业之前的数百万年,人类处 于狩猎一采集社会.然后经过长时间的酝酿,在自 然和人类力量的共同作用下,人类逐渐从偶然的利 用自然界的产物到熟悉并掌握了动植物的生长规 律,因而也就发展了最原始的农业("刀耕火种",或 粗耕农业).相比以前数百万年的历程,农业的发明 大大促进了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人类这一万年的 历史都是建立在此基础之上.所以,称其为"农业革 命"是很恰当的.尽管从最初的粗耕农业到现今的 工业化或"后工业化"社会,生产食物的方式发生了 很大的变化,但并没有改变人类依然在生产食物并 以此为基础的事实.马克思宏伟的人类社会发展理 论大厦建立的基础也是"物质资料的生产". 对于农业革命最早发生的时期,有学者考证, "在世界范围来看,远在一万三千多年前,近东居民 就开始培植大麦"l9j.普洛格和贝茨认为大约在 12000年前人类开始驯养动物,栽培植物,从萌芽到 广泛采用又经过3到4千年;王恩涌认为长期定 居的农村网络形成于约1万年前,最早出现于近东 地区h;斯塔夫里阿诺斯认为在中东种植农作物大 约始于公元前9500年一7500年,也就是大约 11500--9500年前;许倬云认为中东地区的塞米 (HallanCemi)遗址碳一14的测定年代是距今1040o一 10000年间,是迄今为止人类生产食物的最早记 录.王震中结合西亚史前时期的遗址文化认为 定居农业可以上溯到1万年前,农业起源和农耕聚 落是人类走向文明社会的共同起点.总体来看, 经历几千年从萌芽到发育的过程,最迟在大约1万 年前,原始农业已经产生和形成. 农业的出现使村落和乡村成为可能.刘易斯? 芒福德指出,"自从大约15000年前,人类首次获得 较为充足,稳定的食料供应后,考古学家才在从印度 到波罗的海沿岸的广大范围内开始普遍发现了人类 永久性聚落的确切证据„„没有农业和畜牧的这种 长期发展过程,就不可能有剩余食粮和剩余人力,而 这两个因素正是城市生活的先决条件"l.因此, 虽然芒福德认为城市的原始结构,功能和文化早就 体现在一些初级的居点(如洞穴,宿营地,石冢等)和 人类的生活倾向上(如游动和定居),但他同时认为 真正的城市形式产生在农业和乡村发展的基础上. 城市发展研究16卷2009年12期UrbanStudiesVo1.16No.122009 叶超:城乡关系的"自然顺序"之争及其透视!jIl娥 农业和乡村的发展导致人口的大量增长,从而 为城市乃至国家的产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对这一 过程,斯塔夫里阿诺斯做了准确的表述:"农业革命 引发了城市化,阶级分化和社会分裂的连锁反应 „„ 随着农业革命的到来,所有这一切都起了变化. 随着农业生产率的提高,人口不断增加,村庄拓展成 城镇,城镇又扩张成拥有巨大的宫殿和庙宇以及聚 敛来的财富的帝国."u. 3.2城市起源与城市革命 关于城市起源的时间,就现有的考古成果来看, 普遍的意见认为城市形成于约9000年前的中东地 区.如一些学者根据考古资料,认为世界上最早的 城市是位于死海北岸的古里乔,距今有9000年左 右?.约翰斯顿等主编的《人文地理学词典》中的 "城市在时空中的产生"图显示,已经证实和推断的 最早的公共圣地产生于9000年前的巴勒斯坦,而最 早的紧凑的城市在距今大约5000多年的中东地区 已经形成. 实际上,如果把城市起源看作一个类似农业革 命的长期渐变过程,也就是被称之为"城市革命"的 过程来看的话,对城市起源的某一时点或时代进行 认定虽然满足了人们需要一个确切答案的要求,却 不免将城市形成视为一个"突发事件",而忽略了它 是一个动态连续过程的本质.雅各布斯对城市起源 的考察正是犯了这一错误.亚当斯(Adams,R)认为 城市起源与农业起源一样,是一种坡状的渐变而非 阶梯状的飞跃.它应被视为一种发展的过程而不是 一 种突发的事件.基于这种认识,我们也就理解 了为什么连博学多识的芒福德,甚至在其着作的开 篇就承认:"城市的起源至今还不甚了然,它的发展 史,相当大一部分还埋在地下,或已消磨得难以考证 了";但经过一番缜密的思考和推理之后,他比较含 糊,却三番五次地指出"城市,作为一种明确的新事 物,开始出现在旧一新石器文化的社区之中". 城市革命是从城市的雏形形式逐渐发展到比较 成熟的形式,并最终以城市的广泛出现为标志.这 个概念为着名考古学家柴尔德(GordonChilde)所提 出,他意图"把城市放在历史甚或史前史的地位上, 视城市为开创了社会进化的新的经济时代的'革命' 的结果和标志";因此,他提出区别最早的城市与乡 村的10个标准卜:?较大的聚落和人口规模;? 非农业阶层;?剩余财富的集中化;?巨大的公共建 城市发展研究l6卷2009年12期UrbanStudiesVo1.16No.122009 筑;?统治阶级;?文字;?历法和数学;?专职艺术 家;?对外贸易;?基于地缘而不是血缘的共同体. 城市革命使城市与乡村的区别变得格外明显. 总体而言,城市与乡村之间的最本质区别在于人口 集聚和社会分化程度.其它的更为复杂的经济,社 会,政治,建筑乃至文化艺术形式也是由这两者派生 出来.从历史来看,城市形成也经历了类似农业革 命的城市革命,但这个过程却远远短于农业革命. 因此,城市的快速变化与乡村的缓慢发展就成为城 市革命后并存的两种状态,直到演化成"城乡对立" 的历史. 城乡之间的这种本质性的区别并未将二者截然 分开.作为区别于乡村的一种"对立"形式而出现的 城市,并不能改变其脱胎于乡村的事实.乡村不仅 在物质生活,形态和文化,甚至道德上与城市的联系 未被切断,而且,"城市正是吸收了这些村庄习俗,它 才形成了自身强大的活力和爱抚养育功能;正是在 这个基础上,人类的进一步发展才成为可能."2. 由此,我们也就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了即使在现代城 市化程度很高的发达国家,乡村也仍然存在的道理 和意义. 4结论 在城市与乡村起源的先后顺序问题上,斯密最 早系统地提出了乡村一城市的"自然顺序"理论.斯 密不但明确了先有乡村后有城市的顺序,而且将乡 村与城市以及农业与工商业对应起来并进行历史分 析,奠定了延续至今城乡关系理论的基础和框架. 理论分析和历史事实也支持了斯密的理论.雅各布 斯对"自然顺序"的重新审视和试图推翻,其积极性 在于质疑权威的勇气,引发我们对习以为常的现象 和理论的另一视角考察和论证;但以个例论据否定 一 般经验,以现象时点取代过程时期的论证逻辑失 误,使其并未否定和推翻斯密的"自然顺序"理论. ? 【参考文献】 [1]亚当?斯密.国民财富的性质及其原因的研究(上卷)[M].郭大 力,王亚南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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