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奥匈帝国的民族与民族关系治理

《世界民族》年第期奥匈帝国的民族与民族关系治理高晓川内容提要因具有“欧洲之必需”的重要地缘政治意义，奥匈帝国确立了在欧洲的大国地位。帝国社会结构最突出特点是个民族和最少种宗教文化共处一体，民族关系与治理是帝国治理的重中之重，这也决定了帝国走上了不同于其他西欧大国的对内扩张和殖民的道路。帝国在民族关系的治理上主要采取了“扶强压弱”的不平衡方式，即主要以牺牲众多弱势民族的利益来维护日耳曼人和匈牙利人的强势政治地位，以达到维持帝国统一的目的，但这也使得帝国中一些地区的民族运动朝着脱离帝国的方向发展，为帝国在“一战”后解体埋下了伏笔。作为中欧地区的多民族政治体奥匈帝国在民族关系治理上的一些做法对现代中东欧地区的民族关系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关键词奥匈帝国民族关系治理经验奥匈帝国是世纪中至世纪初欧洲主要的大陆型帝国，也是哈布斯堡王朝衰落的最后阶段。年，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吞并波希米亚和匈牙利王国，建立了多璀河流域统治众多民族的奥地利帝国。年，哈布斯堡正式宣布对两地的统治权。年，奥地利与匈牙利签署共治协议奥地利帝国改称奥匈帝国标志着帝国开始向自由宪政和多元化过渡，自此世界史上出现了特有的二元结构帝国：有两个政府和两个议会，一个共同的国家首领执行统一的军事、外交、货币政策和关税联盟。协议每年修订一次，由两国政府代表协商后递交各自议会批准生效。这一制度的设计意味着帝国政治权力转移到两个次级政体上，实现了换上新装的哈布斯堡王朝统治的延续。作为具有“欧洲之必需”的奥匈帝国在地缘政治上具有重要意义。这有两层含义一是帝国地处欧洲基督教文明和奥斯曼伊斯兰文明的交接处二是帝国在大国间特别是在法、俄之间起着均势平衡的作用，所以帝国所统治的多民族混居地区具有了“文明断层带”、“上帝创造的堡垒”等不同层面的文化、政治意义。一般认为，从欧洲地缘政治角度看，从中世纪到年奥土莫哈奇战役之前，以奥地利为中心的哈布斯堡王朝不是欧洲大国关系和政治生活中的主要角色，在奥斯曼帝国对欧洲东部构成威胁时欧洲天主教的统治者们才认识到在对抗土耳其的东部前沿地区需要有一个大国的存在。英国学者瑟顿沃森将此理解为奥地利占据着一部机器中重要和关键的部位，所有欧洲国家的生存与其息息相关。最早提出奥地利帝国合法性的是捷克现代政治思想创始人——帕拉斯基，他在年月致日耳曼邦联法兰克福议会的信中指出，奥地利是联合中东欧民族的最佳政治体，它作为一个完整统一的国家存在，对捷克民族和整个欧洲都意义重大，多璃河流域诸多小斯拉夫民族的联合可以起到平衡东方强大的俄国的作用。②①，②奥匈帝国的民族与民族关系治理—、民族意识形成与民族构成奥匈帝国的最大特点之一是集中了欧洲大多数小民族它是由个民族和至少涵括种宗教在内的多元共同体在安德森看李，哈布斯堡王朝在中欧最宏伟的、最独特的成就是它把五花八门的地域聚拢在一个王朝的屋顶下。美国学者凯特琳沃德莉（认为对帝国而言，保持民族团结和帝国统一的重要性大于经济发展的重要性。②文化与民族多元是帝国不同于其他欧洲大国的突出特点也是贯穿帝国治理的主线。东欧地区不同族群的民族意识最晚大约在世纪出现，这一过程是与经济、社会发展、人口流动、教育普及等因素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捷克学者赫洛奇（提出了民族是社会发展与进步的产物的观点：他认为现代民族不是偶然的产物也不是单纯的凭空构造，虽然在主观层面上存在民族构建的愿望，但在更主要的客观层面上，社会发展是民族形成的基石和建立民族的动力，即在现代欧洲从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的过程中，民族构建与工业化、资本主义和宪政主义同时构成了这一社会转型期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帝国各民族的形成过程中语言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从语言学角度来看在多数斯拉夫语中，“日耳曼人”一词的写法基本接近捷克语中写成，斯洛伐克语是波兰语是，克罗地亚语是，斯洛文尼亚语是，这些语言中的这个词都有不是我们”的意思，即和我们不能沟通的人。这说明从最初斯拉夫人和日耳曼人混居开始他们就巳经认识到自己与日耳曼人的区别。在多民族的奥匈帝国，民族意识和民族的出现就是以教士、教师等少数知识精英发起的把不同语言团体发展成不同民族的过程。⑤其中经济较发达和贵族力量较弱的捷克人的民族意识在所有斯拉夫人中觉醒得最早。捷克知识分子从 规范 编程规范下载gsp规范下载钢格栅规范下载警徽规范下载建设厅规范下载 民族语言、搜集整理民间传说着手培育和宣传民族文化，在世纪下半叶掀起了民族语言文化复兴运动。到世纪中期以后，各民族的语言文化复兴运动开始与争取民族自治与独立的政治运动汇集在一起。捷克史学家霍利认为，世纪末至世纪上半叶，语言文化的复兴运动使得更多的捷克民众开始形成区别于日日耳曼人的自我认同，尽管他们长久以来在奥地利帝国的范围内与日耳曼人共享地理、经济和政治空间。帝国民族构成的最大特点是没有一个在人数上明显处于支配地位的主要民族，即没有一个民族人口超过总人口的，但在政治结构上却是日耳曼和匈牙利两个强势民族统治众多弱势民族。根据年帝国人口统计，帝国人口达到万，在欧洲居俄国和德国之后。帝国的民族构成是：日耳曼人占，匈牙利人占，捷克人占，波兰人占，乌克兰人占，罗马尼亚人占，斯洛伐克人占，克罗地亚人占塞尔维亚人占，斯洛文尼亚人占。其中在奥地利：日耳曼人占，捷克人占，波兰人占，乌克兰人占，克罗地亚人、塞尔维亚人、斯洛文尼亚人和意大利人比例低于。而在匈牙利：匈牙利人占，罗马尼亚人占，日耳曼人占，斯洛伐克人占，克罗地亚人占，塞尔维亚人占，乌克兰人占其中除了匈牙利人、捷克人、斯洛伐克人和斯洛文尼亚人以外其他民族都属于跨国民①〔英〕佩里安德森著、刘北成等译：《绝对主义国家的系谱》上海人民出版社年，第页。②，‘‘，③：④匈牙利语中日耳曼人一词是应是从斯拉夫语而来匈牙利人到达多瑙河流域的时间晚于斯拉夫人和日耳曼人。⑤：⑥：，⑦：《世界民族》年第期族，其人口总数占到帝国总人口的近。从宗教信仰上看，在年的人口统计中，天主教占罗马天主教占，希腊天主教占，东正教占，路德教占新教占，犹太教占。捷克裔美国政治学家卡尔多伊奇（曾说，针对奥匈帝国的具体情况，少数民族与多数民族的划分并不准确，用强势民族与弱势民族的提法更能反映帝国的实际情况。②犹太人也是帝国社会生活和民族关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自中世纪以来犹太人就已经在欧洲建立了自己的居住区，但是他们处于政治、社会和文化生活的主流之外，构成了一个被剥夺公民权利的特殊阶层。长久以来欧洲国家就把犹太人视为基督教社会中的外来侵人者或者异教徒。年，约瑟夫二世颁布宗教《宽容法令》。年，奥地利又废除了对犹太人的其他歧视法令，犹太人获得了平等权利。年之后，由于反犹势力相对较弱，帝国中犹太人数量增长很快。但在人口统计中帝国中的犹太人不被视为一个单独的民族而是按照其所讲的语言归入其他民族。据年人口统计，在奥地利共有人信仰犹太教，占奥地利总人口的。③在匈牙利犹太人约有万，约占匈牙利总人口的，他们在人口登记中全部被登记为匈牙利人。④二、区域治理模式和民族关系治理方法多民族混居是奥匈帝国最显著的社会结构特点。对帝国而言，保持民族团结和帝国统一的重要性大于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民族关系治理成为帝国的首要目标，这也决定了帝国走上了不同于其他西欧大国的对内扩张和殖民的道路。帝国的社会主义政治家卡尔伦纳（说：民族关系的复杂性和前所未有的特点使其成为帝国政府面临的所有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中最困难的问题。帝国民族关系的特殊性决定了其社会构成与社会关系的复杂性。对于一个多民族帝国而言，其政治、经济、外交政策的出发点都在于适合帝国自身的特殊性。帝国民族关系的突出特点是两个强势民族对众多弱势民族的不平等关系，这是民族区域治理的重要出发点。帝国在民族关系治理中使用了同化、分割、交叉、多元共有等多种方式以适应不同地区和族群的不同特点。一）二元结构中民族区域非平衡治理年，奥地利实行二元政治结构是其在国力受挫后采取的临时政治制度安排。它与匈牙利签署共治协议的主要原因有两点：其一，年在萨多瓦战役中被普鲁士击败后，奥地利失去了在日耳曼邦联中的传统霸主地位，并被逐出邦联。为维持哈布斯堡王朝在中东欧的统治和在欧洲的大国地位，通过与匈牙利签署共治协议、给予匈牙利自治地位的方式换取后者对帝国继续效忠。其二，二元结构可以实现帝国中日耳曼和匈牙利两个强势民族的协商共治。首先，在一定程度上匈牙利不仅获得了与奥地利对等的政治经济权益，而且可以利用帝国的财政资助，通过制定鼓励政策，吸引大量的奥地利资本流入匈牙利以加快本地的工业化发展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其次实行这一制度的初衷是通过给予匈牙利政府较大的自治权以维持帝国的稳定及其大国地位，但在实际操作中这一制度却被匈牙利作为削弱帝国控制的手段，并没有起到加强帝国凝聚力的实际效果。①：②〔美〕卡尔多伊奇著、周启明译《国际关系分析》，世界知识出版社年页。③“④”“’，⑤， 奥匈帝国的民族与民族关系治理在二元结构中奥匈两政府间的权益分配争端造成了帝国治理的松散化特点，未能形成一个强大的中央政府即使在外交、国防、公共财政领域，奥匈之间也经常争议不断。根据协议奥方文本，即帝国号基本法第章规定，奥皇对军队拥有最高指挥权以及宣战和缔结和约的权利。但在匈方文本中，即年号法令的第章和章，却对军队的改编、扩大和调动附加了匈牙利议会批准的限制条件两个文本的不一致是客观存在的。这可以视为匈牙利方面为了保护自身利益而采取的保留手段。对此，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看。第一，匈牙利极力反对奥皇干涉其内政。获得自治权后，匈牙利在帝国中的政治地位得到极大的提高，并极力反对从中央向整个帝国推行大一统结构的努力，推行强硬的地区政策，如拒绝改革贵族控制的选举制度，执行民族同化政策等。匈牙利学者米哈里雷兹提出，奥匈协议签署后，帝国不应再干涉匈牙利内政，不应该用普选制来威胁匈牙利的政治基础，普选制将会导致文化上落后和政治上不成熟的非匈族人的民族运动，这样就会破坏匈牙利的特殊根基。②第二，匈牙利把协议作为争取权益最大化的方式。每年修订一次的奥匈协议成了两府之间权益分配的手段，横向层面上治理权力的分散化削弱了帝国的权威性。这导致了二元制的本质缺陷：帝国的两部分在协议框架中的“婚姻生活”遇到了一个实际问题，即维也纳议会和布达佩斯议会都不能代表属于奥皇本身的最髙权力，而且其各自的目标也不一致，前者认为共治协议涉及帝国的统一，后者则认为是两个宪法联盟的关系。政治二元结构确立了日耳曼和匈牙利两个民族的强势地位，帝国政府把维护这两个民族的利益视为稳固帝国根基的主要方式，而对其他众多弱势民族要求的民族平等和自治权利置于不顾。历史民族论是帝国治理民族关系的出发点，即认为没有历史的民族（没有独立的能力而只能被其他历史民族所统治。世纪，关于历史民族和非历史民族的划分尽管是含糊不清的，但却是包括马克思和密尔（等在内的政治家和思想家们的主流意识。划分历史民族的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主要有两种：一是历史上是否建立过独立的王国；二是把历史民族与贵族阶层联系在一起。奥地利马克思主义民族问题理论家奥托鲍威尔（就坚持后一种标准。他认为，在世纪初在奥地利有三个历史民族，日耳曼人、意大利人和波兰人，他们都曾有自己的贵族阶级在匈牙利，只有匈牙利人和克罗地亚人由于有其贵族历史的存在而属于历史民族，除此以外，其他所有的民族都是非历史民族，它们在政治上没有宪法权利不能进人统治阶层。③对于捷克人是否属于历史民族的看法有不一致的观点多数学者认为历史上曾经存在摩拉维亚公国，捷克人具有历史民族的特点但鲍威尔认为捷克的贵族阶层在年白山战役后基本上被消灭完全成为哈布斯堡的世袭领地，所以它不属于历史民族。他甚至提出了“捷克人是讲捷克语的日耳曼人”的观点。中欧史学者罗伯特卡恩把帝国中的民族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处于强势地位的日耳曼人和匈牙利人，第二类是有民族历史的捷克人、波兰人、克罗地亚人等，第三类是没有民族历史的斯洛伐克人、乌克兰人、塞尔维亚人、罗马尼亚人等。④关于历史民族的论述早在马克思的著作中也有提及，他在批评“斯拉夫主义”的所谓联合时曾谈到：除波兰人、俄罗斯人以夕卜，其他所有的斯拉夫人都不具备对他们的独立和生存能力所非常必要的历史、地理、政治和工业的条件。⑤①，“”：②，：③〔奥〕奧托鲍威尔著、殷叙舞编《鲍威尔文选》，人民出版社，年，第页。④，：⑤民族问题译丛编译室：《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殖民地及民族问题的论著》，中央民族学院研究部出版，年第、页。《世界民族》年第期从这一理论出发，帝国在区域治理上采取了直接统治与间接统治结合的交叉模式。首先在奥地利统治下的捷克、布科维纳等地区，实柠中央集权管理，地方政府和议会权力有限。在捷克地区实行直接统治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该地区是帝国最重要的财政“金库”。世纪初，捷克地区年交纳的财政收入达到万盾奥地利为万盾。长期以来，帝国扩张和征战军费中的是由捷克地区来承担的。此外世纪在该地区发生了宗教改革，自视为神圣罗马帝国继承者的奥地利帝国作为反宗教改革运动的主要发起者，镇压了该地区的宗教改革运动后，重新树立并极力维持天主教的正统性。捷克地区在承担了帝国大部分财政收入的同时却得不到与匈牙利同样的自治权利，这无疑是对捷克人心理上的一种沉重打击。从世纪开始，获得历史上曾有的自治地位一直是捷克民族运动的主要现实目标在帝国中该地区的民族矛盾和冲突最突出。布科维纳是在年并人奥地利帝国的，在这里实行直接统治主要是出于对抗土耳其的军事考虑。由此可见，经济与军事是帝国实施直接统治的重要考虑因素。其次在经济落后或边远地区常采用间接统治的模式。从大的范围来看，作为欧洲主要粮仓之一，匈牙利的经济发展水平较西部的捷克和奥地利地区落后约半个世纪同时又具有不同的历史发展特点。通过签署共治协议，匈牙利不仅获得了自行处理内政事务的自治权，而且宪法赋予其对帝国共同事务进行协商的权力，所以匈牙利以此不断加强其在帝国中的地位，所制定的经济发展鼓励政策、教育政策、选举制度等都与奥地利有很大的不同。奥皇最看重的是匈牙利与奥地利保持形式上的统一而对于匈牙利的内政则少有插手。从次区域层次来看奥地利直属的边远的加利西亚（，又译“加里西亚”）地区也获得了自治权波兰贵族掌管地方行政波兰语作为地方官方语言其社会经济和文化出现了快速发展。同诸多弱势民族相比，波兰人拥有较为强势的地位。直属匈牙利的克罗地亚地区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治权，建立了省级议会，克罗地亚语也被用作学校教学语言。采取直接统治和间接统治的非平衡治理实质上就是以牺牲其他弱势民族利益为代价维护日耳曼和匈牙利两个强势民族的利益，因为它们是维持帝国二元结构平衡的主要因素。如美国学者汉娜阿伦特所说：哈布斯堡家族在世纪得以继续生存的秘密在于谨慎的平衡和支持超民族的机器造成相互对立这样便理所当然的使一个民族以牺牲其他民族的利益来取得自己的民族地位。二）民族关系治理的多样化方式在较长时期内，帝国中的众多民族并不反对帝国的存在与强大，他们反对的是直接压迫和剥夺自己民族权利的民族，如捷克人对日耳曼人，斯洛伐克人和罗马尼亚人对匈牙利人乌克兰人对波兰人等，或者说是那些历史的民族对非历史民族的统治与压迫。■同化。世纪中叶，奥地利在王位继承战中败于普鲁士并割让大部分西里西亚后，其属地捷克王国就主要由西部的波希米亚和东部的摩拉维亚两个地区组成。在这两个地区，日耳曼人和捷克人高度混居，虽然捷克人口超过日耳曼人口，但日耳曼人在政治和经济上具有传统的强势地位。从世纪中后期开始，随着选举权门槛降低后参选范围的不断扩大，捷克人才逐步在地方议会中占据优势。在地方行政、司法等领域捷克语的使用受到限制，只能在文化和教育领域使用。从历史发展来看，在世纪年代，约瑟夫二世强令帝国中非德语臣民使用德语，标志着捷克地区日耳曼化的开始。在帝国的斯拉夫民族中，捷克人的民族意识觉醒得最早。由于该地区拥①〔奥〕普利斯特尔著、陶梁等译《奥地利简史》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年第。②〔美〕汉娜阿伦特著、林骥华译：《极权主义的起源》，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年，第页。 奥匈帝国的民族与民族关系治理有雄厚的经济基础，所以捷克地区的民族运动把反对日耳曼化、争取民族自治权力作为首要目标，在帝国各地区的民族运动中发挥着领头羊的作用。年布拉格査理大学分成捷克语和德语两个单独的大学，这被捷克人视为其民族文化复兴运动的一次伟大胜利。与奥地利相比匈牙利实施了强硬的民族同化政策，其程度在当时的欧洲国家中无人能及。从史料来看，匈牙利民族属于欧洲东部的特殊民族在来到多瑙河流域之前主要吸收了亚洲民族的文化。世纪，匈牙利推行的同化政策主要是受到社会达尔文思想的影响。匈牙利学者奥古斯特普施基是最早提出匈牙利民族观的人之一，他认为在多瑙河中下游的多民族地区，只有匈族人有能力创造文明和国家。他的论点后来被引申到用来解释匈牙利人相较于罗马尼亚人、塞尔维亚人和斯洛伐克人的优越性。其追随者基佐科卡（进一步阐明了这一思想的合理性认为由于具有强大的文化和政治特性匈族人是该地区唯一可以创造国家的种族他们注定要统治那些生活在这一地区的其他民族。另一位匈牙利学者厄诺》巴洛基提出，非匈族人文化的落后性使得他们不能参与匈牙利的政治生活，他们只有继续进化才能达到更高的文明发展阶段非匈族人应适应匈族文化及其社会先进性。年匈牙利政府制定的《民族法》规定所有匈牙利公民构成了一个政治意义上的民族一个不可分割的匈牙利民族。②这一思想成为了匈牙利对斯洛伐克人和罗马尼亚人等实施强硬语言和民族同化政策的理论基石，并被运用到实践中。斯洛伐克人因主要集中在匈牙利北部的山区，而被称为北匈牙利的“高地人”，“斯洛伐克”一词在年当地民族运动代表递交奥皇的请愿书中第一次出现。③由于匈牙利政府推行极端化的同化政策，斯洛伐克人和特兰西瓦尼亚的罗马尼亚人在民族语言、选举等方面都被剥夺了相应的平等权利。据统计年在匈牙利的斯洛伐克语学校有所，年有所，年所年所。年，斯洛伐克地区有所匈语小学，所斯语小学，当地只有的小学生才能接受斯洛伐克语教学。⑤据年人口普査在包括斯洛伐克和特兰西瓦尼亚在内的匈牙利地区，超过的公务员都是匈牙利人。斯洛伐克不少基层教区的牧师被换成匈牙利人，很多城市中的街道名称也被改为匈牙利文。此外弱势民族的政治参与机会也很少。在年的匈牙利议会选举中，只有名罗马尼亚和名斯洛伐克代表进入议会，其余个席位都由匈牙利人占据。帝国中的犹太人高度认同同化政策。在奥地利长期以来多数犹太人认为约瑟夫二世时期开始的启蒙运动把他们和社会上层占统治地位的日耳曼人联系起来，所以保持着对日耳曼传统文化的坚定信仰。他们踊跃地接受官方提出的“帝国观念”。由于犹太人在文化领域占据着与其人口比例不相适宜的份额使得日耳曼人产生了犹太人威胁其传统社会地位的担心。在这种背景下，世纪末，极力宣传反犹主张的基督教社会党赢得了众多中下阶层选民的支持。在匈牙利，犹太①②：③“：助，：④§：，⑤：⑥，：⑦”，：⑧法国学者举出了一些有关犹太人的数字：在世纪年代，维也纳的大学生是犹太人，在大学医学院中这一比例达到，维也纳主要的自由派日报都由犹太人创办年，维也纳记者和作家协会成员中犹太人占到。参见：《世界民族》年第期人掌控了多数工商企业，成为推动匈牙利工业化发展的主力军，他们不仅认同匈牙利的民族同化政策并与上层和主流社会融合得很好。匈牙利因而成为了欧洲地区一个具有相对亲犹情感的孤岛。地域分割与交叉治理。年为了缓解捷克地区日耳曼人和捷克人之间的矛盾，帝国试图建立日耳曼人和捷克人分立的行政区划由于遭到了捷克人的强烈反对而未能实行。但在摩拉维亚，曾一度在捷克人和日耳曼人之间划分了单一族群区县和混居区县。帝国对罗马尼亚人成功地实施了分割治理，即以罗马尼亚人为主的布科维纳和特兰西瓦尼亚两地的行政管理权分别属于奥地利和匈牙利政府，造成了罗马尼亚人分属帝国两部分统治的局面。在世纪年代，哈布斯堡王朝在扩张中战胜土耳其，特兰西瓦尼亚作为一个独立公国并入到奥地利帝国，内政主要由匈牙利人主导但其与匈牙利一样属于哈布斯堡王朝单独的行政区域。年建立奥匈二元结构时，在匈牙利贵族的坚持和要求下，奥地利政府做出了让步，承认特兰西瓦尼亚由匈牙利管辖。交叉治理是指将一个民族区域的管理权交由另一个民族来负责，这一政策在波斯尼亚运用得非常明显。因为捷克人学习塞尔维亚语或克罗地亚语比日耳曼人和匈牙利人更容易，而且捷克地区的文化教育水平较高，该地区产生了大量的优秀公务员，年后，奥地利政府曾把大量的捷克公务员派到波斯尼亚工作。交叉治理的另一层含义是有意识地采取一个少数民族对抗另一个民族的政策。帝国中民族关系和矛盾的复杂性为哈布斯堡王朝在处理民族关系上提供了压制、拉栊、制衡等多种方式，帝国政府精心利用民族间的矛盾来稳定国内的政治局面。关于民族间矛盾与仇恨奥地利政治家梅特涅曾在年代写给朋友的一封信中这样描述：帝国有多种镇压革命的手段，如果匈牙利人起义我们应该立刻派捷克人去镇压因为他们相互仇恨，在捷克人之后还有波兰人、日耳曼人和意大利人。事实上年布达佩斯革命爆发时，奥地利先后派遣了克罗地亚总督耶拉季奇和捷克贵族出身的温迪施格拉茨（率军镇压。另外除了日耳曼人以外捷克人也把匈牙利人视为自己的“世仇”，因为后者是敌视斯拉夫人的另一个强势民族。匈牙利获得自治地位意味着捷克人所希望的对君主国进行联邦制改造的努力成为了梦想，而且匈牙利人极力反对帝国政府赋予捷克人同样的自治权利。从压制与拉拢来看帝国对待捷克人和波兰人的不同策略极具心机。年以后，因为不能获得自治地位，捷克议员在帝国议会中经常通过缺席、抵制议案等方式来表达不满，此帝国政府就通过给予波兰人特殊地位的方式来拉拢议会中的波兰政党以期获得议会的多数支持。—年间，几乎每届内阁都有专门负责加利西亚事务的部长，同时，波兰人在内阁中固定担任财政、教育、交通部长等职务。帝国的军队驻防也体现了交叉分割的特点，如匈牙利和克罗地亚军队驻防意大利北部地区，捷克军队驻防匈牙利奥地利和意大利军队驻防加利西亚地区。分割与交叉的共同点是分而治之，这是帝国处理民族关系最娴熟的手段之一。多元共有的尝试。捷克地区在哈布斯堡君主国拥有特殊的地位。世纪年代梅特涅在呈递奥皇的一封奏折中曾说：在臣属于陛下的斯拉夫人中，文明程度最高的捷克人尤为突出。其经济发达程度和地理位置决定了他们最早接受日耳曼自由主义思想’这个地区需要特别关注。②从年以后，捷克人就开始不断争取与日耳曼人一样的平等权利。奥裔英国学者赫茨（提出，在帝国诸多的民族关系与问题中，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满足捷克人的民族要求，由①：②“ 奥匈帝国的民族与民族关系治理于其在帝国中拥有的经济实力和政治影响力，他们应该得到自治权。正是因为意识到捷克地区在帝国经济中的重要作用，年月，奥皇在致捷克地方议会诏书中答应恢复历史上捷克王国曾有的特殊权利并建议内阁起草了一份赋予捷克自治地位的宪法改革草案称为根本条款“（，共有条规定。年月日经捷克地方议会通过。主要内容是在承认帝国现行二元结构的沾提下，参照奥匈协议模式确立以扩大捷克地方自治权力为宗旨的奥捷之间的准平等关系。但由于匈牙利政府担心对捷克人的让步会导致其他弱势民族也提出自治要求的连锁反应，因而极力反对这一改革措施。此外，奥匈盟国——德国出于维护奥地利日耳曼人强势地位的考虑对此提出异议。月日，为了不打破帝国现有平衡关系，奥皇发诏不承认条款内容，并解散内阁。英国学者罗宾欧凯（认为，“根本条款”是帝国在—年间最具有抱负的满足弱势民族要求的大胆的改革计划。草案流产意味着帝国的政治结构改革失去了一次宝贵的时机。②这次改革草案是一次试图突破二元结构、实现多元共有的尝试。有史学家认为，改革如果实施，可以为帝国联邦化治理积累有益经验。年，为缓和民族矛盾巴德尼政府颁布了向捷克人做出妥协的新法令，承认捷克语的地方官方语言地位可以在当地的行政和司法体系中使用，并要求从年月日起在奥地利所有地方政府部门中使用日耳曼和捷克两种语言。法令一颁布就遭到了日耳曼议员（主要是日耳曼民族党）的强烈反对，最终导致两个民族间的矛盾从议会走向街头。为了维护日耳曼人的传统利益，奥皇宣布取消该法令。所谓的“捷克问题”再次被搁置。这在后来不断激起捷克民族运动朝着脱离帝国的方向发展，捷克人开始否定以帕拉斯基为代表的老一代政治家曾提出的建立联邦制帝国的设想，对他们来说联邦化的帝国已经不是最终理想的国家解决 方案 气瓶 现场处置方案 .pdf气瓶 现场处置方案 .doc见习基地管理方案.doc关于群访事件的化解方案建筑工地扬尘治理专项方案下载 只是一个可以抛弃的临时栖身之所。③“一战”爆发后捷克政治家马萨里克最早提出了解体帝国、建立民族独立国家的设想。三、结论作为传统帝国与现代民族意识相互妥协的产物帝国的二元结构本身具有过渡性质，是各种因素叠加影响的产物。在奥匈帝国中各民族间的唯一纽带是效忠奥皇，他们往往愿意向其表达政治意愿。斯洛伐克人和罗马尼亚人都曾多次通过向奥皇递交请愿书的方式表达其民族权利诉求。法国历史学家托克维尔（曾说，在长期屈服于贵族制的国家里，每个属于下层阶级的个人，都将中央政府看作他与当地压迫者之间的当然仲裁者，并且往往赋予中央政权以超凡的神明与智慧。④但是在奥匈帝国奥皇并没有这种神明与智慧他出于维护相对强势民族的利益，不仅没有满足弱势民族的要求，而且还把请愿书退给了匈牙利政府后者借此逮捕了不少民族运动领袖。帝国中存在一个普遍的认识：认为任何事物都不是它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帝国领土和人口指标虽然在欧洲大国中领先但内部积弱年的宪法包括了宪政、自由和平等这些资产主义国家的基本政治要素，是一个出色的宪法，但是从来没有实现过。政府表面上是立宪的，实际上是由①，②：③在“一战”爆发前捷克人把自己视为酬政治平等民族中的一员至少在哈布斯堡帝国中与匈牙利一样平等他们在第二国际、奥运会以及其他国际性学术机构中获得了代表资格。年捷克代表团在伦敦夫运会开幕式上打出波希米亚旗帜按照字母顺序队列排在比利时和巴西之间。在年的斯德哥尔摩奥运会上帝国政府对国际奥委会施压不允许捷克代表团单独参加奥运会当年奥地利代表团的捷克队员以标注为附加括号的奥地利捷克—参会。在捷克运动员的颁奖仪式上波希米亚旗则挂在帝国旗帜之下一起升起。从年第一届雅典奥运会开始奥地利和匈牙利都单独参加，不是作为一个奥匈帝国代表团参加。④〔法〕托克维尔著、冯棠译《旧制度与大革命》商务印书馆，年，第页。《世界民族》年第期奥皇决定的宪法赋予奥皇可以利用特别条款解散帝国和地方议会的权力。帝国的个民族在历史发展和社会结构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尽管工业化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扩张把它们融进了世界经济体系，但是在世纪下半叶和世纪初其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均衡性更加突出。在年前，多数民族运动领导者的立场是温和的，他们的目标是通过政治结构的民主化改造实现某种形式的族群自治。在民族关系问题上帝国政府缺乏合理和长远的民族政策规划采取了试图超越民族问题的对策：这是其在民族问题上保守主义的表现，其根源在于帝国把民族问题看成是从属于维持大国地位的次要问题。只是每当矛盾激化时，政府又往往在日耳曼人或匈牙利人的压力下采取有利于两个强势民族的措施。这说明帝国政府对其他弱势民族的实际境遇并不关切，只追求帝国表面上的统一和稳定，其民族政策的实质是以牺牲众多小民族利益为代价来维护两个强势民族的利益，维持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既定格局。不是民族自治摧毁了帝国而是否认民族自治摧毁了帝国。虽然君主国在前现代时期具有权威与合理性，但它不能按照联邦制原则、立宪和代议制方式进行政治结构调整，不能为这种权威与合理性确立现代存在形式，或者说不能把帝国传统与现代化的资质要求协调起来因此难以培养有效的超民族的帝国认同来寻求国民的忠诚。虽然在君主国的很多居民中这样的认同某种程度上存在过，但在现代化过程中产生的日益强烈的人民主权观念面前各民族的忠诚对象逐步从帝国转向民族自身帝国认同犹如无根之草炭岌可危。帝国外长阿伦塔尔（曾在给同事的一封信中说：从长远角度看，奥匈君主国的二元政治结构是不能维持的。帝国在维持现状的固有思维下丧失了诸多机遇，逐渐背离了历史发展的轨道。虽然在“一战”爆发前，帝国经济增速加快、文化繁荣，但内部民族矛盾的痼瘤愈加恶化，政府维持各种特权现象的努力并不能平衡各民族利益，不能消弭各种社会分歧。它没有成为一个诸多民族希望的民主联邦，而是一个在年之前仍然沿着维持现状的轨迹运行的前现代政治体，其历史结构和现代存在形式之间的矛盾造成了深刻的内部危机，成为欧洲已经过时的一片土地。执政时间长达年的奥皇弗兰茨约瑟夫在年离世前曾对身边的一位官员说：长久以来我已经意识到我们在现代世界上是多么不同寻常。②帝国解体后，新奥地利的幅员大约与年时的奥地利相当，它又回到了约年以前的状态。中东欧地区众多民族独立国家的建立改变了自威斯特伐利亚和约以来的欧洲地图是现代欧洲形成的重要标志。哈布斯堡君主国对待弱势民族的做法对其后继国家产生了灾难性的影响这些后继国家的领导人以一种君主国曾经对待他们的方式来对待他们的少数民族，为中东欧地区民族关系的持续紧张带来了隐患。卡尔多伊奇曾用古罗马奴隶的一个故事来说明这一地区民族关系的特点，即过去曾经受到冷落的弱势民族建立起由其成员占统治地位的民族国家后，它也很可能蔑视、压迫和歧视某一个比它还要小的少数民族，或甚至一个人口多但力量弱的民族。“一战”后，罗马尼亚政府对匈族人曾实施同化政策；在斯洛伐克地区，匈族人也受到压制；“二战”后，捷克政府驱逐了苏台德地区的日耳曼人这似乎都具有某种报复性质。而捷克人与斯洛伐克人、塞尔维亚人与克罗地亚人之间的矛盾则与帝国时期强势民族压制弱势民族的做法相类似。从这个意义上看，可以把世纪年代中东欧地区出现的民族矛盾的原因追溯到哈布斯堡帝国时期，正如捷克政论家多莱扎所说，中东欧近年的历史就是一系列民族自我主义胜利的历①“：②，’③〔美〕多伊奇著、周启明译《国际关系分析》，世界知识出版社，年第—页。奥匈帝国的民族与民族关系治理史，其中的参与者不断变换压迫者和牺牲者的角色。摆脱作为弱势或从属民族的地位是中东欧地区民族关系演变的一条重要规律，这也决定了该地区的政治地图从地域广阔的多民族帝国向地域有限的民族国家演变，即沿着帝国一联邦一民族国家的轨迹朝着民族同质化程度更高的政治体方向发展，其中反映的就是弱势或从属民族不断追求主导地位的过程。帝国在多元文化融合与治理上的经验和教训是留给现代欧洲的宝贵遗产。首先，针对帝国多民族特点，卡尔伦纳最早提出的文化自治模式虽然没有在帝国中得到普遍实施，但至今不少中东欧国家所实行的文化自治政策一定程度上借鉴了他提倡的这种模式。其次，捷克政治家马萨里克和匈牙利政治家理査德库登霍夫卡莱基分别提出的民主国家共同体思想和泛欧联盟思想对于“一战”后国际关系产生过深远的影响。前者提出，民主价值观及其实施不仅符合国内利益，也符合国际利益，只有欧洲国家普遍的民主化才能保障欧洲的和平与稳定。据此理念，他提出了以民主国家联合体方式构建中欧合作 机制 综治信访维稳工作机制反恐怖工作机制企业员工晋升机制公司员工晋升机制员工晋升机制图 的构想，以在国际上争取更大的文化和政治权利。③后者提出的欧洲联邦主义是把奥匈帝国时期一些政治思想家提出的多瑙河联邦设想扩大到整个欧洲，他把建立奥捷联盟和法德联盟作为欧洲合众国的两个区域性支柱。在他看来，欧洲要显示自身的力量就必须要联合起来，统一欧洲是为了挽救欧洲的文明，是为了建立一个欧洲文明的未来框架，只有统一能够拯救自从罗马帝国衰亡后处在危机边缘的欧洲。④生于奥匈帝国的政治思想家卡尔波普把帝国的解体视为一种灾难，并以帝国的多元文化共存为蓝本提出了“开放社会”的概念，在他看来，奥匈帝国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人类走向世界大同的现代雏形。“，，高哓川，助理研究员，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上海，〔责任编辑：黄凌翅〕①’“②卡尔伦纳早在年发表的《国家与民族》一文中提出和阐述了文化自治的理论与模式。该理论从分析传统的区域自治原则内在的结构性矛盾人手认为区域治理原则不适合奥匈帝国民族多元化的实际情况不能达成民族间的任何妥协和平等只能制造斗争和压迫，加深了帝国中的民族冲突。文化自治模式要求达到选举年龄的所有公民自主选择其民族属性每个民族团体成员不管其房住在什么地区，都有权通过选举组成自己的民族委员会，该委员会作为法人，具有法律赋予的对其成员颁布法令和征税的权利，主要负责民族文化、教育和司法事务。文化自治模式的核心是强调政府权力下放给民族自治团体，这是其对传统区域自治的突破所在。按照这一设想，国家职能分成区域性的州县级行政管理和民族委员会两套并行的治理体系。虽然伦纳的这一设想没有在奥匈帝国大规模展开实施，但是却启发了爱沙尼亚在年制定和实施了文化自治法规，匈牙利在年、俄罗斯在年、罗马尼亚在年也分别制订和实施了文化自治法规。目前国外学者对这一模式的争论虽然很大但基本上都认为：区域自治适合于民族成员相对集中的地区，文化自治适合于像罗姆人这样的高度分散的民族，后者可以作为前者的一种补充。相关文献参见：：；’：③马萨里克把捷克斯洛伐克建设成为了“一战”后中东欧地区唯一的民主国家，由于该地区其他国家都曾出现过极权体制，其中欧民主合作机制的设想未能实现。年成立的旨在加强在欧洲和国际社会影响的维谢格拉德集团可以视为对马萨里克设想的具体实践。④：，